季然努力保持鎮定，吩咐人把他們帶下去，之後看向譚明陽：“譚先生和這次事情有什麼關係？”
譚明陽一臉坦然：“我是受害者。”
接收到還他示意的姜海，從口袋拿出一個玉簪遞過去。
見季然一臉不解，譚明陽好心解釋：“這是我在朱燕組織的慈善宴會上拍下。”
季然伸手拿過玉簪，只一眼就看出玉簪不對。
作爲半個熟人，直接問：“多少錢？”
譚明陽笑道：“五十萬。”
旁邊的警察都一愣，五十萬，他們一輩子都不一定能賺到。
就買這麼個小東西？
果然是有錢人的世界！
譚明陽換個站姿，從容道：“今天看到新聞，所以過來找你們主持公道。”
季然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出現的時機太巧。
朱燕剛落網，外面就開始大肆報道，同時譚明陽送人和玉簪上門。
簡直就像是特意給他們送朱燕犯罪證據一樣。
即便事情透着詭異，沒證據之前，他也不能說什麼，只能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譚先生可以坐着等，玉簪的鑑定結果很快就能出來。”
譚明陽非常配合，拉開椅子坐下。
姜海和另一位律師分別站在他兩邊，氣勢十足。
每個進出警局的都忍不住看過來，好奇他們是幹什麼的。
兩個小時之後，玉簪鑑定結果出來，確實是贗品。
又等一個小時左右，高峰和律師一前一後出來。
譚明陽起身，笑對走出來的季然道：“看來已經都問完，那我們就不打擾你們，有什麼事情想了解，隨時聯繫，一定隨叫隨到。”
望着他們離去的身影，季然臉上笑容消失，轉頭吩咐：“去調查一下譚明陽和朱燕之間有沒有什麼矛盾。”
回酒店的路上，姜海道：“老闆，這件事似乎對朱家並沒有什麼影響。”
譚明陽閉着眼睛道：“朱家現在不想冒頭，沒鬧出來，不代表他們內部真的平靜。”
朱燕鬧出這麼大事情，慈善款讓整個朱家受到大衆質疑，大不了放棄朱燕。
在沉澱一段時間，多捐點錢，一定能挽回名聲。
但被挪用的項目款誰來補上？
能挪用幾千萬的項目，必定不是小項目，他們不想放棄。
只能咬牙的補上這筆鉅款，整個朱家大部分人對朱燕都恨得牙癢癢。
一個不給他們賺錢，只會惹事的麻煩，把牢底坐穿都沒人覺得可憐。
完全忘了，以往朱燕給他們送東西送錢的時候，也都欣然收下。
整件事有大衆監督，有公安介入，很快就把事情調查清楚。
甚至還挖出不少朱家隱秘，朱燕承受牢獄之災，本着自己不好過誰也別想好的想法，把朱家不少人拖下水。
譚明陽聽着姜海彙報，就像是聽笑話。
“這次朱家元氣大傷，估計在上海是沒有出頭之日，說不定會清理資產去外地發展。”
這話讓譚明陽停下手中筆，擡頭問：“朱家是不是有一棟廢棄商廈？”
姜海思索一會，點頭：“沒錯，朱家總公司有些老舊，他們想換到那裡，結果.....”
朱家被自家老闆挖坑埋差不多，現在別說建新公司，就是連老公司所在地方都要賣掉。
譚明陽道：“用別人的名義把商廈買下來。”
姜海明白他什麼意思，笑着點頭：“好說。”
朱家事情落下帷幕，處理這件事的季然帶着人把朱燕送進監獄。
回到警局，坐在椅子鬆口氣。
旁邊傳來一身感慨：“朱家那麼有錢，朱燕還私吞慈善款，挪用項目款，怎麼想的？”
有人引起話題，大家都開始討論：
“還能怎麼想，就是貪婪，想要更多錢。”
“這件事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朱燕的狀態你們看見沒在，嘖嘖。”
“股票賠光所有錢，她受不了刺激才那樣神神叨叨。”
.....
季然在旁邊聽着，手中拿着一支筆來回轉動。
聽到有人詢問他的意見，冷聲道：“這件事確實有些奇怪，朱燕這麼做不是一次兩次，偏偏這次被人舉報，還證據確鑿。”
“股票的事情多巧，巧到讓人不敢相信。”
其他人不出聲，都陷入沉默。
在兩分鐘後，一道聲音傳來：“然哥，我調查朱燕的股票事，好奇就差了一下別的，發現譚明陽也購買過這隻股票，數額還非常巨大。”
季然坐直，看過去：“還有什麼？”
那人道：“我調查那支股票的時候發現有一部分購買者的資金是來自一個同一個賬戶，賣出之後又返還那個賬戶。”
不用季然開口，就有人忍不住追問：“誰？”
“譚明陽。”
聽到這個名字，其他人震驚不已，只有季然一臉淡定。
他早就猜到這個結果，現在不過是猜測得到證實。
整個事情的受益者，就是譚明陽。
另一個警員也開口：“我這邊也調查到一件事。”
見他們都看過來，繼續道：“原來譚明陽在參加宴會的時候和朱燕發生過矛盾，據說當時兩人鬧的很不愉快。”
“上次被送來的馬飛，那個慈善晚會上騙人的傢伙，就是譚明陽讓送來，你們知道他和朱燕什麼關係嗎？”
季然皺眉：“別賣關子，到底什麼關係？”
那人趕緊端正態度，痛快道：“兩人是親戚，根據馬飛的交代，他能進去全靠朱燕，兩人有約定，騙到錢一人一半。”
之前馬飛不願意交代，後來朱燕被抓，再審的時候馬飛就什麼都痛快交待。
感嘆朱燕爲賺錢不擇手段的時候，他們深覺譚明陽更可怕。
這所有事情一鏈接起來，他們想不多想都難。
估計是朱燕撞到譚明陽手中，後者想了一出連環計，弄成現在的結果。
季然心中對譚明陽的認知更上一層，忍不住感到可怕。
這樣一個心思細膩的人，要是真做什麼壞事，他可沒把握能抓住。
不過，從這幾次來看，對方似乎恩怨分明，不會貿然用手段。
酒店內，譚明陽聽着唰唰聲，淡定喝茶。
過十多分鐘後，姜海聲音透着喜悅道：“終於算完了。”
股票上一共收益八千多萬，其中一大部分都是朱燕貢獻。
譚明陽心中那口氣早就散去，嚥下口中茶水，吩咐道：“ 取出兩千萬送去慈善機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