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籤。”
感動之後，鄭東山高聲道。
譚明陽在旁邊始終保持微笑，及時遞上一根筆。
當鄭東山大筆一揮簽好字，眼中笑容瞬間放大。
在收回合同的同時，伸出手笑道：“合作愉快。”
鄭東山還處在感動中，下意識伸出手。
在念完合作愉快之後，纔想起這不算什麼合作。
轉念一想，父親留給自己最後一個產業也被賣出，忍不住有些悲傷。
要是這次還不能讓鄭家東山再起，他就真的要放棄了。
不過，倒是可以培養下一代，讓兒女們去扛起鄭家門楣。
還爲來到世界上的鄭家兒女：我們可是謝謝您！
心情複雜的鄭東山並沒有注意到身邊人臉上閃過的意味深長，反倒是姚安敏銳察覺到不對。
看一眼低頭吸鼻子的鄭東山，在看一眼奸計得逞的譚總，砸吧砸吧嘴，端起水杯喝兩口。
算了，又不管自己的事，管那麼多幹什麼。
收起合同，好心情的譚明陽出聲把鄭東山從翻涌的情緒中拽出來：
“不是喜歡唱歌，唱吧，今天你們可以唱個痛快。”
想到上次鄭東山讓他結賬，大方補充道：“我請客。”
鄭東山：好人啊！不但沒有趁機壓價，還請自己唱歌。
姚安：譚總不會吃虧，又在算計人，嗯，跟自己沒關係。
兩人同時起身，對視一眼之後都加快腳步。
最終鄭東山率先摸到話筒，一臉得意的去點歌。
在放前奏的時候一臉勝利者的嘴臉盯着姚安，看的後者手心有些癢。
想了想，最終鬆開拳頭。
剛被譚總算計完，還一副不知情的樣子，蠢的可憐，自己還是別打他了。
鄭東山並不知道自己因爲被蠢躲過一頓拳頭，已經搖頭晃腦的唱上。
熟悉的鬼哭狼嚎，熟悉的高音，譚明陽聽着卻不覺得那麼不堪入耳。
可能是因爲....嘿嘿。
姚安翻個白眼，心鄙視鄭東山唱歌難聽。
轉頭看到譚明陽臉上略帶深意的笑，頭皮有些發麻，趕緊移開視線，裝作沒看到。
這一晚，三人都一臉滿足離開KTV。
次日，鄭東山滿臉複雜站在昌盛樓下。
看着自己手中最後一個資產，哦，現在已經不是他的了。
拋開微微酸澀感，露出笑容上樓。
對於房東大家都認識，鄭東山順利走進昌盛公司。
葉弘在公司見到他絲毫沒覺得意外，早在之前這人來問自己關於譚總的事情，就猜到對方會做出什麼選擇。
之前他已經知道譚總提出什麼條件，從心裡爲鄭東山感到高興。
多年夙願終於要得償所願，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至於譚明陽能不能護住鄭東山，這個問題他從沒懷疑過。
果然，鄭東山關上辦公室門就咧嘴笑道：
“我把大樓賣給譚明陽了，你不用交房租，高不高興？”
葉弘起身，給他倒杯水遞過去：“恭喜。”
至於恭喜什麼兩人心知肚明，鄭東山的眼眶又隱隱有泛紅的趨勢。
自從鄭家沒落，鄭東山真的體會到衆叛親離的感受。
別說是朋友，就是親人都不願意和他來往。
只有葉家，一如既往的和他來往。
葉伯伯是個好人，葉弘也是他唯一的好朋友。
這也是爲什麼葉家欠衆多外債公司沒有被趕出去的原因。
在葉家出事之後，葉弘的遭遇讓鄭東山感同身受，一度想要幫忙，只是無能爲力。
幸好，葉弘比他運氣好，在困境中掙扎沒多久，就碰到譚明陽。
鄭東山看着窗外的陽光，心情格外明媚，咧嘴一笑。
現在自己也走出困境，鄭家又要出現在大衆面前。
那些欠鄭家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鄭東山平復好情緒之後，把特地拿來的合同遞給葉弘：
“看看，我是真沒想到譚明陽這麼大方。”
“原本以爲他幫我開廠子，會趁機壓價，我都做好把大樓送給他的打算。”
“嘖嘖，沒想到他居然開價這麼公道，真是個好人！”
聽着他的感慨，葉弘眼中透出一絲詫異。
拿起被放到一邊的合同，翻開看起來。
價格確實很公道，可這件事他怎麼覺得不對勁呢？
葉弘看着上面的價格，眼中一閃，想到不對在哪裡。
譚明陽人確實不錯，但不可否認對方也是個成功的商人。
爛好人可不是他的性格，不會做虧本買賣。
就算要買大樓，給出一個合適的價格之後，還承諾幫鄭東山重振鄭家手藝。
這.....付出和收穫不對等啊！
思來想去，葉弘詳細詢問起昨晚簽約時候的情景。
鄭東山並沒有察覺到不對，本着對譚明陽的極大好感，開始化身馬屁精。
聽着他不斷吹捧譚明陽，葉弘氣笑肉不笑牽動嘴角。
“我告訴你，譚明陽那真是闊氣，出手不凡。”
“絲毫沒有小家子氣，一看就是幹大事的人。”
......
盯着他嘚吧不停的嘴，葉弘原本想要告訴他譚明陽不可能吃虧的想法瞬間散去。
呵呵，男人嘛，不接受挫折怎麼能長教訓，怎麼能長大！
他這是爲鄭東山好，讓他以後不要太天真，更不要輕易相信商人的嘴。
在鄭東山墨跡一個多小時，辦公室的水都被他喝光之後，終於滿足的離開。
葉弘坐在椅子上，許久耳朵裡的嗡鳴聲在終於消失。
深深吐出一口氣，手握着筆卻怎麼也靜不下心處理公事。
琢磨一會，起身下樓，開車往陽光酒店去。
中午十一點多，譚明陽正吃飯，就見到突然出現的葉弘。
笑着讓人在送上來一雙碗筷，繼續用餐。
葉弘來到酒店下就覺察出自己貿然過來不太好，但也不能轉頭回去，只能上來見譚明陽。
一肚子問題憋到吃完飯，徹底忍不住：
“譚總，鄭東山的大樓你出價公道，又要幫他對抗鄭家的仇人，是想要什麼？”
譚明陽喝着小薛送上來的飲料，舒服的迷上眼睛。
聽到他的問話，眼中閃過一抹犀利。
過一會，譚明陽慢條斯理道：
“正所謂無奸不商，我是個商人不是慈善家，既然幫了他，自然是有所圖。”
葉弘沒有意外，甚至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