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終於開拍了。
十一月份哈鬆的江面上還沒有凍實，劇組也沒有冒那個險。
按照劇組調度，都是先拍大腕的戲份，其他配角的角色都是後面再拍。
你地位不夠，就要乖乖等着。
第二天，劇組開工原定爲早上八點是戲份，秦浩七點半就來了，蘇子衿也差不多是八點到的。
蘇子衿正在一旁的早市中吃着油條，喝豆漿，順便還多叫了一籠包子。
把醋碟一放，再拿幾勺辣椒。
把油條撕成幾段放豆漿裡，三兩口就吃完了。
最後沒吃了，剩半籠幹腸餡的包子。
蘇子衿大聲喊一句。
“帶走!”
等到了結賬時，兩籠包子、一碗豆漿、三根油條。
竟然要了蘇子衿二十多塊錢，給他心疼壞了。
小時候包子才五塊錢一籠，現在都漲成這個價格了。
過這麼長時間，什麼物價都在上漲，唯獨蘇子衿的錢包……漲的最快。
蘇子衿很快拿着剩下的半籠包子帶走，一邊路上一邊吃着。
到了劇組所在地，一進去就發現所有人都噤若寒蟬，蘇子衿正奇怪呢！
今天先拍了秦浩的戲。
一進門，就聽於行的大喊聲。
“你幹什麼吃的啊！劇組八點開拍，你告訴我你沒起來?你在逗我嗎？
我告訴你，你再這樣試試!”
開戲第一天，於行就大發雷霆。
原因是開拍是道具組的工作人員竟然沒有起牀?
於行站在中央，對面是幾個大漢看着於行一句話都沒說，中間穿着花棉襖的小夥子，還在吃口香糖。
讓蘇子衿也想吃一塊嚐嚐，不過看於行鐵青的臉色，沒敢說話。
劇組最可怕的就是，導演鎮不住場子，底下的工作人員肆意妄爲。
於正是個新銳導演，劇組又是個新組成的劇組。
自然亂象叢生，於正早就下定決心要整治他們。
今天碰到槍口上了，還能給好臉色看?
“你愛幹不幹，不幹滾蛋!”
“不是，於導今天這情況着實是因爲……”
“是什麼？跟我有關係嗎？我要的是結果。
現在結果就是八點了，因爲你們的原因無法開工。
整個劇組四百來號人都等着你們。”
“我…”
“我什麼我!我告訴你，今天這件事，先放在這裡，這個月的績效一點都沒有了，等下次再出現這種情況，趕緊滾蛋!”
“認罰不？”
於正指着中間穿着花棉襖，吊兒郎當的染着黃毛的小子。
“還有給我把口香糖吐了，跟誰倆呢！想吃外面有雪，給我舔電線杆去。”
……
蘇子衿被於正嚇一跳。
平時看於導還算客氣，但今天這氣焰嚇的蘇子衿趕緊從塑料袋中拿一個包子壓壓驚。
還遞給旁邊的鄧佳佳。
鄧佳佳苦笑一下。
“我早上吃過了。”
蘇子衿也沒理她，不吃就算了，自己吃。
蘇子衿一口咬下半個包子，然後咀嚼幾下。
“挺香倒是挺香，就是皮太厚了，都是面，差評。”
於導訓人就訓了大半個小時，等道具組準備好都快到中午了。
蘇子衿看於導鐵青的臉，着實不敢過去。
吃完包子，又不知從哪裡順來的一把瓜子，走在劇場旁邊，縮個小脖子，走來走去。
看鄧佳佳和寧老師在一旁和道具組老大商量事情，蘇子衿這個大閒人跟着就過去看熱鬧。
“那個這個道具的製作是什麼回事啊！”
按照原小說中，寧理扮演的李豐田這一角色經常將菸嘴扔了，然後抽菸。
寧理模仿了幾次，但發現直接將菸嘴撕下去，另一邊的菸葉怎麼都很粗糙，抽起來很麻煩。
蘇子衿看着寧理和道具組老大一起，然後看身邊的鄧佳佳，從右兜裡抓一把瓜子，遞過去。
“吃不?”
鄧佳佳白了一眼，看蘇子衿喊了一句。
“吃貨!”
蘇子衿嘿嘿嘿的笑笑，沒理會。
看寧理在那嘗試着抽菸的樣子，笑笑。
一看寧理以前就不抽菸，那有人抽菸就在嘴裡含上一口，然後就吐出去的。
蘇子衿看着笑笑，不過讓一個從來不抽菸的人突然去演一個反社會人格的瘋子，也是很難的。
寧理穿着一身綠色軍棉襖，能看出道具組不知從哪裡找的，好多地方還有補丁，兩隻袖子也是黑的都包漿了。
連帶寧理的頭髮也是亂成一鍋粥，一點造型都沒有。
加上現在蹲着馬路牙子抽菸的樣子，別說是一個留學歸來的海龜了，就說是進城打工的農民工也不會有任何人感到意外。
寧理和道具組研究一會，蘇子衿看鄧佳佳看着劇本，腆個大臉過去了。
“今天有你戲嗎？我怎麼記着今天沒有你戲呢！”
鄧佳佳將劇本放下，看蘇子衿一眼。
“沒辦法啊！於導今天那脾氣，你不會沒看見吧！
我的戲就在明天，我這不是需要趕緊準備啊！
我可不想挨一頓罵!
你怎麼這麼閒!”
蘇子衿憨憨一笑，從右兜裡想摸瓜子，發現吃沒了，又從左兜裡拿出一個棒棒糖。
“嘿嘿，我的戲在下週呢！我這不是過來找你們取取經，看看導演怎麼罵你們，我也有個心理準備。”
鄧佳佳翻個白眼。
“你這好氣人啊！你這兜裡怎麼跟百寶箱一樣，吃的夠多的啊！”
鄧佳佳一伸手。
“給我拿個棒棒糖。”
蘇子衿順手給她一個，看着劇本中密密麻麻的人物小結和旁白介紹驚歎道。
“你好認真啊！”
“我這不算什麼，你看看寧理大叔的本子，都寫完好幾只筆了。”
蘇子衿爲這些人的努力咂舌，擡頭看還在琢磨怎麼抽菸的寧理大叔，蹲在地上看着手中的煙，琢磨着人物動作。
“大叔，你看這樣行不行。”
蘇子衿從道具組桌子上拿一盒火柴，頗爲熟練的劃上一根。然後將煙的棉嘴抽出來，藉着火光，將外面的紙點着。
然後從後面深深抽一口，不一會吐出一口煙霧。
“寧老師，你看這樣行不行!”
寧理看着蘇子衿眼神放光一般，學着蘇子衿的樣子。
笨拙將棉嘴抽出去，然後點上一根。
才深深吸一口，就嗆的一直咳嗽。
蘇子衿過去拍拍他的背，笑笑道。
“反向抽菸，賽過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