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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僞裝的寧若凰突然出現,打亂了洛雲峰的計劃。
他對這個女人太熟悉。就算女兒不喊那半聲媽,洛雲峰也能認出她來。
雙方對視的時間大概有兩三秒,誰都沒有動作。緩緩合上的電梯門,將內外分成了兩個世界。
電梯緩緩上行中,顧絳霜感覺到氣氛不對,也乖乖的停止了掙扎。
直到進了房間,她纔開口問:“瑤瑤,那女人是誰?”
洛瑤扭頭看看父親陰沉的臉,她回答得很乾脆:“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是誰,那你剛纔喊什麼?”顧絳霜纔不信洛瑤的鬼話,這丫頭和洛雲峰是一個脾氣。滿嘴胡說八道,一個可信的字都沒有。
顧絳霜曾經聽過洛瑤和靳月夢的對話,內容如下:
“靳姐姐,瑤瑤見過最大的龍蝦,有遊艇這麼大。瑤瑤把它做成龍蝦乾,吃到今天都沒有吃完。”
“瑤瑤真了不起,姐姐也想吃那麼大的龍蝦乾。”靳月夢隨聲附和着。
“姐姐張開嘴,”小丫頭趕緊從口袋裡摸出一片紅彤彤的東西,她二話不說就塞進靳月夢嘴裡。
然後小丫頭神色警惕的望了顧絳霜一眼,又摸出一片自己吃。
她邊吃還邊說:“霜姐姐不相信瑤瑤,超級龍蝦乾不給你吃。”
顧絳霜對此表示不屑:“誰想吃小丫頭的零食?”她沒有關注過金銀島寶藏開掘的後續,對大龍蝦的消息完全不在意。
事實上,找到大型龍蝦殼一事屬於機密,國內對此事少有報道。
等到顧絳霜在意的時候,已經演變成爲另一種傳說:“金銀島上挖出一隻三噸重的黃金龍蝦。”
伴隨傳說而來的還有此類短信:“您好,我是東海某某家族的後人。根據族譜的記載,金銀島上的黃金龍蝦,是族中先祖留給後輩的財產。”
“現在我族後人齊心協力要和政府打官司,追討先輩留下的遺產。律師說官司要耗費三千萬的訴訟費,我等後人無力支付。爲了不使祖產外流,特向社會徵集啓動資金。現在借我三千,官司贏後還您三萬。”
在顧絳霜看來,小丫頭的靠譜程度,大概就比發短信的人好那麼一點點。
至於靳月夢,把這事當成是小丫頭的美好幻想,根本沒往心裡去。
“瑤瑤又不是衝着電梯外面喊的。”洛瑤慢條斯理的解釋着,她指指顧絳霜的臉:“姐姐現在一臉的絡腮鬍,你扮成男人跟爸爸拉拉扯扯。有外人的時候,瑤瑤只能用驚訝來幫你們打掩護。”
“要是東京,瑤瑤還會說日語呢。”小丫頭拿起牀上的枕頭,放在身後充當蝴蝶結,她擺了個造型:“土豆哪裡有挖,土豆山上有哇,一挖一麻袋。”
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顧絳霜哭笑不得:洛瑤滿嘴跑火車的時候,連她爸都攆不上。
心知在洛瑤這裡找不到答案,顧絳霜又把目標轉回洛雲峰身上:“你從進門到現在就沒說過話,怎麼樣?藉口想好沒有?”
“剛纔那人是黑暗聖堂的高手,至少四階中段。”洛雲峰沉聲道。
洛瑤趕緊丟掉枕頭,也一臉大師風範的點評:“如果她不生孩子的話,應該是四階頂峰。”
她要是不生孩子,你這個小丫頭從哪來?洛雲峰瞪了女兒一眼。
“爸爸說話的時候,瑤瑤不許亂插嘴。”顧絳霜趕緊把洛瑤抱在懷裡,她先一步堵住洛雲峰罵人的可能性:“你管別人生不生孩子。還是說正事吧?你們怎麼找到這來的。”
洛雲峰衝女兒使了個眼色,讓她不要再提母親的事情。
他對顧絳霜道:“是我運氣好找對了地方,蕭董猜你可能會在這,所以我們過來碰碰運氣。要是在這沒有遇見你,兩天後我就會去馬尼拉找人。”
“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暗組給的資料是假的。新任的暗組組長七月,是我見過心機最深的心機表。她把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告訴你,肯定是沒安好心。”
顧絳霜神色複雜,她幽幽嘆了口氣:“我也知道她不可能說真話。可是,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真實性,我也想知道誰是我的父親?又是誰殺了我的母親?”
“行啊,我和瑤瑤就陪你等。解決問題後,我們一起回國。”洛雲峰沒有繼續勸她。
顧絳霜連連搖頭:“這樣太危險,你趕緊帶着瑤瑤回去。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到馬來西亞的消息,已經讓柳原鄉知道了。他現在肯定在到處找人來殺你。”
她的話音剛落,門房就被人咣噹一腳踢開。
幾個說着漢語的馬來警察衝進房內:“警察,我們接到舉報,這裡有偷渡——啊”他沒說完,一個枕頭迎面飛來,把他和身後數個警察一起打飛出去。
一手扔出力道巨大的枕頭,洛雲峰又從窗簾上撕下一塊布蒙在臉上。
其實事到如今,蒙不蒙面已經不重要。但是在國際影響上、從在輿論上來說,蒙面比不蒙面要好。
“瑤瑤趕緊化妝,爸爸帶你從這裡逃出去。”他邊說邊轉頭,看見洛瑤的時候洛雲峰愣住兩秒。
小丫頭不知從哪掏出一條紅領巾,她展開紅領巾矇住自己的臉:“爸爸,瑤瑤已經僞裝好了。紅領巾是個好東西。正帶紅領巾的時候,瑤瑤敢扶每一個跌倒的老奶奶。”
“果然是滿滿的正能量,要是碰上有老太婆訛你呢?”洛雲峰忍不住吐槽一句。
“瑤瑤就像現在這樣反戴紅領巾,晚上去老太婆家裡痛打她一頓。對待敵人,就要像冬天一樣無情。”洛瑤毫不遲疑的回答到。
她對白天是活雷鋒、晚上是紅巾女俠的身份轉化,一點心裡牴觸都沒有。
“真不愧是我的女兒。呃,不對啊。你還沒讀一年級,根本沒有入少先隊的資格。”洛雲峰終於想起了關鍵的問題:“這條紅領巾是哪來的?”
洛瑤握緊小拳頭道:“上個月有個一年級小學生想欺負瑤瑤。所以瑤瑤打哭了他,搶走了他的紅領巾。用實力告訴他,紅領巾這種榮譽,只有強者才配擁有。他連幼兒園的小丫頭都打不過,根本不配當少先隊員。”
但願那個小男孩不會留下終身陰影。
洛雲峰哀嘆一聲,掄起椅子砸開玻璃窗:“丫頭,爸爸抱着你跳下去。”
顧絳霜被父女倆的對話驚呆,她木然看着洛雲峰抱起女兒從破窗跳出去。
“等一下,這裡是七樓!”顧絳霜突然驚醒,她追到窗口。但是爲時已晚,她只看見洛家父女直直墜落的身影。
直到落地的轟響傳來,毫髮無損的洛雲峰抱着女兒衝出花壇。
他拍拍身上的塵土,擡頭向顧絳霜招手:“趕緊跳下來,我能接住你。”
“姑奶奶纔不跳樓呢!算了,被這對活寶父女那麼一鬧,消息早就走漏了,索性就玩大一點。”顧絳霜伸手扯掉臉上的僞裝,披上象徵着降頭術大師的服裝,就那麼施施然從正門出去。
看見她這身裝束,被枕頭打得躺地上哼哼的警察裡瞪大了眼睛。也不知誰發出一聲大喊,幾個人爬起來一溜跑得沒影了。
整樓道里都是各種人跌跌撞撞的腳步聲。
等顧絳霜下到一樓大廳,原本熙熙攘攘的大廳裡,現在一個人都找不到。
她走出酒店,洛雲峰已經搶了一輛車在那裡等她:“趕緊上車,大批的警察快到了。”
“都是你的錯!”一進車廂顧絳霜就開始抱怨:“還從七樓往下跳,不搞那麼大的場面會死啊?你以爲這是在拍明日帝國呢?”
“先別說我,你比我的勁頭還足。”洛雲峰反脣相譏:“剛纔幾個警察連滾帶爬衝出來,好像跑慢點就會死一樣。這總不是我的錯吧?”
“廢話少說,趕緊開車”顧絳霜現在一肚子火。
洛雲峰沒好氣道:“抱歉,我從來沒有學過開車,油門剎車都分不清。”
“你不會開車?”顧絳霜難以置信道:“那你搶汽車做什麼?不對,車已經開動了,現在是誰在開車?瑤瑤在哪?”
“瑤瑤在這裡。”小丫頭的聲音從駕駛座位上傳來:“霜姐姐,瑤瑤現在需要專心駕駛,所以就不跟姐姐你聊天了。大家都坐好,瑤瑤老司機要開車了,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