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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邊的微風拂過臉邊,帶來入秋的涼意。不知名的海鳥劃過天際,留下一連串清脆的鳥鳴。
人來人往的碼頭,洛瑤緊緊抓着父親的胳膊。
她趴在洛雲峰的懷裡,眼睛卻盯着一輛輛裝海鮮的大卡車。
小丫頭看着成箱送上岸的海鮮,洛瑤顯得痛心疾首:“瑤瑤還沒有長大,他們就從海里撈走了這麼多海鮮。等瑤瑤長大以後,還能吃到海鮮嗎?”
“大海又不是你家的,”洛雲峰故意逗她:“你管別人的閒事做什麼?”
洛瑤嘆了口氣:“現在不是,但將來一定是的。瑤瑤想當七海女皇。”
洛雲峰忍不住笑道:“一共就才四大洋,還有三個哪來的?你瞧你,地理沒學好吧?《十萬個爲什麼》看漏了?”
“裡海和死海。”洛瑤扳着手指算賬:“還有什剎海。”
“前面兩個我還能理解,但是最後一個你不打算換換?你想要,帝都人民也未必肯給。別說什剎海,就是昆明湖也不可能給你佔着。”
“不要昆明湖,就要什剎海!那裡有好多好吃的。”小丫頭意志堅定,她有些生氣道:“爸爸不打算買海鮮給瑤瑤吃,爲什麼要來海邊?”
洛雲峰沒有回答女兒的問題,他轉頭看着一輛悍馬在不遠處停下。
小丫頭順着父親的視線望去,她看見靳月夢從悍馬的副駕駛走下來。洛瑤眼前一亮:“海鮮,不對,是靳姐姐來了。”
緊接着,顧絳霜推開後座左門下車。洛瑤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老爸完成了一次雙殺。”
隨後蕭映雪也推開後座右門出來。
“這是三殺?”小丫頭的語氣不太確定:“本場最佳是爸爸。”
洛雲峰快步迎上去:“你們怎麼跟過來了?”
“不歡迎嗎?”顧絳霜一指靳月夢:“我是來保護她的,至於我姐。不用管她,她就是一個路人甲背景牆。”
“死丫頭,你皮癢了是吧?”蕭映雪先是對妹妹威脅一句,隨後肅容道:“我來查看金銀島漁業器材的損失狀況,順道也看下風景。”
靳月夢笑道:“映雪怕你上島之後胡亂壓價,還找了一個嚮導過來。”她指着從駕駛室下來的老男人道:“趙世剛,退役前是黃金勘察隊的地質學家。”
“趙工你好,我就是洛雲峰。”洛雲峰笑眯眯的上去打招呼:“不用說,你肯定對金銀島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
趙世剛有着古銅色的膚色,眼睛總是半眯着。身材中等微胖,手大腳也大。
一看就是那種常年跑野外的人,他年輕時也許比野外求生的貝爺還帥。
他咧開嘴大笑,露出被香菸薰得微黃的牙齒:“我可稱不上工程師,以前是個普通戰士。現在嘛,就是個上岸怕苦,下海怕吐的二道海鮮販子。哦,對了,鑰匙得還給人家。”
說着,趙世剛把悍馬的車鑰匙拋給路邊某個店子的攤主:“小四,車我開回來了。油也給你加滿了,下次你再開車的時候悠着點。再被交警扣了,別找我出面。我丟不起那人。”
“沒問題,趙哥,我謝謝您啊。”攤主一臉興奮連連道謝。
“你要是真感激我,等會11706號回來,每斤海貨比別家貴兩分錢怎麼樣?”
“瞧你說的,簡直太可樂了。”攤主滿臉堆笑:“趙哥別跟我開玩笑,我有心臟病。再說我可就口吐白沫躺地上了。”
“你當自己是大閘蟹呢?還口吐白沫?”趙世剛笑罵幾句,他轉頭對洛雲峰道:“不好意思啊,讓遠道而來的貴客久等了。我們立刻出海,這邊請。”
有趙世剛帶路,洛雲峰五人登上了一艘漂亮的遊艇。
洛雲峰在電視裡,經常可以看見富豪們坐着這樣的遊艇出海。
“趙老闆是真人不露相啊。”洛雲峰裡裡外外打量了一陣:“這遊艇得要不少錢吧?雖然沒有電視裡看到的遊艇那麼大,但是裝修什麼的一點不遜色。”
他突然衝甲板上的洛瑤大喊到:“丫頭你別亂跑,當心掉到海里被鯊魚叼走。”
甲板上的洛瑤吐吐舌頭,又緩步走離前甲板。
“洛老弟你剛纔可猜錯了。”趙世剛不無誇耀的說:“要我說這艘船其實只花了五萬,你一定不會相信。其實你也可以定一艘,將來在這安家用得着。在海上,遊艇可比寶馬刺激多了。”
“免了,我就是來這考察一下。會不會投資這個島,現在還不能下定論。”洛雲峰淡淡一笑,他從口袋裡摸出一盒煙:“趙老闆,來一根?”
“我在開船的時候不抽菸,這是我的習慣,希望你別見怪。”趙世剛笑着擺擺手:“都說海風吹得少年老,連個老婆都難討。在海上討生活的人,各有各的怪脾氣。討不到老婆很正常。”
洛雲峰深以爲然:“嗯,我聽說漁民的辛苦,這一行很累人對吧?”
難得有人肯旁聽,趙世剛忍不住大吐苦水:“豈止是辛苦,起早貪黑做事,還要期盼老天爺肯賞飯吃。要是碰上老天爺翻臉,就像今年九月份那兩次颱風,蕭董在島上的投資算是打水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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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銀島,姑且就這麼叫着。金銀島的面積約4.3平方公里。島上基岩裸露,土層極淺,缺乏淡水,因此植物不多。它距離洛雲峰出海的港口,只有三個半小時的航程。
當然這也多虧了趙世剛的“寶馬”速度夠快。
因爲山壁陡峭,垂直落差大。即便是島邊位置,水深仍有六七米。讓金銀島有成爲港口的天然條件。
只不過金銀島附近的礁石暗灘極多,不是老船長,誰也不敢貿然把船開進來。
蕭老鬼的漁業公司,就設立在這一片淺灘亂石之中。
一路開進來,到處可以看見殘破的漁網和繩索。
趙世剛看着這些破碎的漁網和纜繩,臉上閃過一絲心痛:“蕭董一口氣砸了幾千萬在島上,眼看就要有收穫。我們大家都很高興,盼着能過個好年。結果大風一來,什麼都沒了。”
洛雲峰默然無語,好半天之後,他才嘆了口氣:“自然之力,不是任何人能夠抗拒的。算了,這趟就當來旅遊的。我平常很少有時間陪女兒出門,正好陪她玩一回爸爸去哪了。”
“呵呵”趙世剛有些羨慕的看他一眼:“有你這樣的爸爸,你女兒真幸福。”
“別說這些,要是有海鮮的話。一會趕緊讓工友們端上來,該多少錢是多少錢,絕對不佔你們的便宜。”洛雲峰拍拍趙世剛的肩膀。
趙世剛趕緊拍胸脯保證:“來者是客,怎麼能讓你們出錢呢?只要這裡有的,你們想吃多少吃多少。”
見遊艇馬上靠岸,一路過來洛瑤激動得小臉通紅,嘴裡不住唸叨要吃海鮮。
海上的風浪顛簸搖晃,對小丫頭沒有任何影響。三個半小時內,她已經吃光了趙世剛準備的所有烤魚乾。
而靳月夢已經暈船暈得不行,顧絳霜和蕭映雪略微好點,但也沒好到哪裡去。
“今天我坐船坐累了,”洛雲峰笑着對道:“麻煩趙老闆給安排個宿舍休息一下。”
見到幾位女士的臉色都不太好,趙世剛連連道歉:“對不住,對不住。屋子早就準備好了,我這就讓人帶你們過去。”
蕭董所謂的基礎設施建設,其實就是一棟上下兩層,一層十間的小樓。
上樓樓梯在小樓的中間,每間房子還不到二十個平方。這完全就希望小學的教室模式,還是縮水版的。
考慮到磚瓦砂石都得從陸地上運來,一趟趟來回這麼週轉,黃沙運過來也變金沙了。
能建起縮水版的“希望小學”,還多虧了蕭老鬼財大氣粗。
爲洛雲峰一行人準備的房間很簡陋。二樓左邊靠裡面的那三間房子,就是他們的休息處。
屋子裡除了一張桌子,就只剩兩張單人牀墊,連牀架都沒有。
不過牀墊和牀上的被褥都是新的,這讓幾人心裡略微舒服一點。
“雲峰,這個島比我想象的還要糟糕。”靳月夢躺在宿舍的牀墊上,她有氣無力的撒嬌道:“我們轉兩圈就回去吧。我現在還想吐。”
“咦,靳姐姐想吐,是因爲肚子裡有小寶寶嗎?”洛瑤好奇道:“原來親親也會懷孕啊。”
洛雲峰面色不善的扭頭看着女兒:“你剛纔說什麼?再說一遍。”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洛瑤趕緊捂着嘴巴,一頭鑽到另一張牀上:“上次吃餃子的時候瑤瑤什麼都沒有看見!什麼都沒有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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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隻鳥劃破長空,在雲中飛速穿行。
如果湊得夠近,一定能看清這兩隻鳥外型。前面一隻是鴿子,後面那只是葵花鸚鵡。
“鴿小白,你等等我。”飛在後面的鸚鵡口吐人言:“我出來得比較急,忘記吃早飯了。我們能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嗎?還有一千多公里呢,不用這麼急。”
“咕咕”鴿子一個勁的扇翅膀,沒有理會鸚鵡的抱怨。
“真糟糕,我覺得自己會累死在飛行的路上。喂,鸚大爺說他肚子餓了,你聽見沒有?”
“咕咕。”鴿子一個俯衝,它看見了前方的雲層下有個城市。
身後的鸚鵡趕緊跟着降低高度:“有飯吃?太棒了。”
很快,兩隻鳥降落在一個高樓的房頂上,這有一個碩大的鴿子籠。
此刻籠子大門敞開着,一羣鴿子正在進食。
看見突然出現的鸚鵡,整個鴿子羣都緊張起來。每隻雄鴿都發出咕咕的警告。
它們對鑽進籠子啄食飼料的鴿小白沒有反應,反而充滿警惕的看着鸚大白。
“看什麼看?吃你們的午飯那是給你們面子。”鸚鵡不客氣的呵斥着:“不服氣想打架就來啊!要論打架,鸚大爺連人都敢打。何況你們這羣扁毛畜生?”
鸚鵡的挑釁起了效果。“咕咕”一大羣鴿子朝鸚大白猛衝過來。
數分鐘之後,天台上散落着一地的羽毛。
一堆傷痕累累的鴿子站在天台邊緣,誰也不敢靠近鴿籠。
鸚鵡得意洋洋的在食槽裡翻找着食物:“呸呸,你們的主人也太不講究了。這玩意也是給鳥吃的?沒有蘋果沒有茶葉也沒有魚骨粉。算了,大爺將就着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