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復仇的信念
看着這樣的瑤香凝，林啓感覺到心中發悶。
是的，這正是他刻意地引導，才讓瑤香凝一步步得出了這個結論。
林啓抓住了瑤香凝這個狀態下無法進行冷靜思考的節點，把一切責任都推給了鄭氏。
這樣有誤導她的嫌疑，因爲林啓剛纔保留了一些東西在心裡沒有說出來。
鄭氏雖然強大，但還是和格林身後的冷血組織無法相提並論，瑤香凝沒有直面過那個組織的真實實力，但林啓是見識過的。
先前提到的監控錄像存儲路徑纂改雖然是事實，但林啓撒謊了一部分內容，他不是不能找到存儲地點，但那裡還是沒有錄像文件，看上去是已經被人提取走了。
林啓的直覺告訴他，弄走這部分錄像的，應該不是鄭氏的人。
因此鄭氏大概率在這起事件中扮演的是導火索而不是幕後黑手。
但林啓別無選擇。
“我晚上再查一下這棟樓其他地方的監控，有什麼發現第一時間告訴你。
隨之而來的是難受到極點的心痛。
她的話因爲嘴裡塞滿了食物而變得含糊不清，油滴濺在她那昂貴的呢子大衣上也沒有察覺。
之後的日子，露玉不在的日子裡，瑤香凝需要有一份信念支撐着她，讓她好好吃飯，好好睡覺，珍惜自己的身體。
林啓知道瑤香凝這幾個小時以來一直沉浸在自責中，恨自己沒有及時察覺到露玉的異相，沒有重視員工們的警示，更是恨自己爲什麼要出那個差！
這些都是單林啓一人無法做到的。
復仇的絕對是能支撐人走得更遠的高級信念，在這起事件中扮演着極其晦暗角色的鄭氏，絕對不無辜！
林啓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但林啓知道，她不能就此消沉下去，她的肩上還有着沉重的責任。
“嗯，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全都知道了”
冷掉的飯菜是沒有鮮味可言的，但瑤香凝還是吃得無比決絕。
瑤香凝快速點了點頭，她的手還緊緊抓在林啓身上，但馬上她又反應了過來，趕緊把手拿開，像是怕弄傷林啓。
明明公司的微波爐就在隔壁
林啓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姿態的瑤香凝，他整個人都被震撼到了。
這份自責已經在朝着自暴自棄的方向發展了，什麼都不重要了，女兒都走了，賺再多錢又有什麼用？
感受到從林啓手上轉來的溫度，瑤香凝顫抖了。
瑤香凝終於是恢復了清醒，她想起了季夏，那個孩子明明是最先向她發出警示的人，但她卻被自己抓傷了。
“我知道吃東西，對，我很餓，我要吃東西.”
“你還有我，香凝，我什麼都不怕，我會幫你的，幫你把露玉找回來。”
這裡沒有富貴美麗的女企業家瑤香凝，只有一位失去孩子的母親。
但是香凝你不能像今天傍晚時那樣了，你的員工，伱的公司纔是你找到真相，懲治敵人最大的依仗，你說對嗎？”
她還有林啓，自己不是一個人
“你要變得更強大，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更快把露玉找回來。”
露玉離開帶來的打擊對她來說不是通過時間流逝就能治癒的，即便有林啓在，也不可能。
季夏也陪着林啓到了這個點，整理出了很多的有用的信息供林啓參考，林啓也把她安全送回了家。
瑤香凝需要一些尖銳的矛盾來轉移她的注意力，同時也需要一些東西來轉移她心中的自責感，愧疚感。
林啓說得很認真，向瑤香凝許下了承諾。
林啓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小玉，真的離開了.
林啓揹着瑤香凝走在她住處的樓道里，她已經在林啓的背上沉沉地睡去。
此刻已經是半夜三點，即便林啓已經勸過很多次了，但她還是堅持要工作下去，直到這個點才因爲體力不支趴在辦公桌上睡着，林啓這才能帶她回家。
說完這句，她又開始往嘴裡塞東西了，只是這一次，她塞了太多，就算是逼着眼睛使勁也咽不下去。
“吃點東西吧，你一定餓了，我去幫你熱.”
“怎麼了林啓，我這個樣子很難看，對嗎？
但是沒辦法，我要快點吃，我還有好多工作，小玉離開以後，需要很多善後工作.
我要讓公司更強，一直到成爲最強的那個！”
瑤香凝那顫抖地聲音不斷重複着這句話，彷彿是要刻進自己的記憶深處。
瑤香凝自顧自地說着。
瑤香凝彷彿是察覺到了林啓眼裡的哀傷，她閉上眼睛，用力地把喉嚨裡的食物嚥下，然後睜開眼睛，看着林啓的臉：
“還有，我不會放過他們的，一定不會.”瑤香凝捏緊了左拳，眼裡的血絲變得更加明顯。
“季夏沒事，我幫她處理好了傷口。”林啓主動握住了瑤香凝的手。
她的動作沒有任何優雅可言，只是粗暴地往嘴裡塞東西，嘴上，臉上，桌子上都是一片狼藉，和過去那個吃飯一定要營造儀式感和精緻感的瑤香凝完全是兩個人。
瑤香凝瘋一般地打開了面前的食盒，裡面打包的飯菜早已涼透，但她卻毫不猶豫，胡亂撕開一雙筷子，開始往嘴裡塞這些冰涼的飯菜。
“我要多吃一點.吃飽了，才能唔嗤”
公司裡的人還需要靠她來領導。
淚水再次悄無聲息地從她眼裡滲出來，這次就連她自己也不清楚，這淚水到底是因爲噎住還是因爲難過。
反倒是林啓在處理這些信息的過程中沒什麼收穫，只得到了一條更恐怖的信息——
這棟大樓的監控錄像在出事那天同樣被動過手腳，這次的手段更爲高明，既不是故障也不是刪除或者拿走，而是錄像拼接。
在長達一整天的錄像文件裡，對某幾個鏡頭信息進行拼接混淆，從而造成以假亂真的效果，素材是來自過去相同時間點的內容，以幀爲單位進行修改的。
這樣的手段太高明也太迅速了，令林啓感到脊背發涼。
是誰在這暗中策劃這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