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的鐘家公館內。
啪!
忽然有一聲清脆的鞭聲響起。
緊接着,便是極爲沉悶的慘叫。
“爲什麼要做這種事?”
公館後方的倉庫內,陳政楚被赤.裸着上身綁在木樁上,身體上滿是鮮血淋漓的鞭痕。
大護院站着一旁,眉心陰沉,低聲問道:“家主把你這樣一個狗一般的男人接進家門,讓你過上人上人的生活,可你竟然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是誰指使你?”
“蘇銳?還是沈南嶽?”
“他們許諾給你什麼?”
大護院的聲音異常憤怒,宛若獅子怒吼。
陳政楚緩緩擡起頭來,露出一張原本儒雅,此時卻猙獰的宛若惡鬼的面孔。
“呵呵……”
他輕聲笑着。
鮮血卻混雜着口水從嘴角淌了下去。
“我過的是人上人的生活?原來是這樣啊……你不說,我還真不知道我過的也叫人的生活。”
“在鍾秋月眼裡,我和一條狗的差別,恐怕也只有狗不能陪她睡覺而已!”
陳政楚怒吼了一聲,劇烈的掙扎着,雙目赤紅:“我早就想殺了鍾秋月,她這個賤人!她害我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提心吊膽過了半輩子,從我踏進這個家的第一天,我就想過要殺了她!”
陳政楚的膽子很小。
甚至可以說膽小如鼠也不爲過。
但此時,他卻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一般。
兇狠、猙獰,不顧一切。
“狼子野心!”大護院眉心凝成疙瘩,指着陳政楚,沉聲道:“繼續給我打!”
兩旁的黑衣人聞言,提着手中用鋼絲和鐵荊棘捆成的鞭子狠狠抽打在陳政楚的身上。
啪!
一鞭子下去,甚至勾出了細小的碎肉!
“你爲什麼要殺家主?爲了你那個野種女兒?”大護院走到陳政楚面前,沉聲說道:“你以爲這樣,那個野種就能安全了?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我會讓你親眼看着她被我剝皮抽筋,無比痛苦的死在你的面前!”
陳政楚目光緊緊盯着大護院,良久,他吐出一口帶血的痰,大笑道:“你?就憑你這個老東西?你鬥得過蘇銳嗎?你是沈南嶽的對手嗎?”
“他們兩個雖然也是畜生,是王八蛋,但他們是比你更陰險的王八蛋,你不是他們的對手,鍾秋月也不是……”
“鍾秋月活不了,你們這些狗腿子也活不了了!”
陳政楚滿臉血污,眼神中卻像是燃起了野火一般,熊熊的燃燒着。
啪!
大護院直接擡手,按在陳政楚的肩頭上,用力一掰,對方的整條手臂頓時扭曲。
啊!
一聲幾乎不似人聲的慘叫響起。
陳政楚疼的直打哆嗦。
但他依然還是在笑。
“瘋子。”大護院咬了咬牙。
是的,陳政楚現在就像一個瘋子。
一個再也沒有任何顧及,破罐子破摔的瘋子。
“告訴我,怎麼聯繫綁架小姐的人?”大護院拿出陳政楚的手機,開口問道。
“沒用的,只有鍾秋月死,小靈纔會回來。”陳政楚眯着眼睛,緩緩笑道:“你去醫院告訴鍾秋月,如果她還有意識的話,就讓她自己放棄治療,用自己的命,換小靈回家。”
啪!
又是一鞭子,抽在陳政楚的肩頭上。
“鍾秋月吸入的是劇毒的氰,致死率百分之九十以上,與其在醫院裡使用那些儀器拖命,倒不如干脆一點。”陳政楚咧着嘴,笑的宛若魔鬼一般:“一命換一命。”
“我用我的命,來換我女兒的命。”
“她用她的命,來換她女兒的命。”
“很公平。”
“小姐不是你的女兒嗎?”大護院咬牙問道。
陳政楚沉默了許久,忽然爆發:“鍾秋月睡過那麼多男人,誰他媽知道鍾靈是不是我的女兒?或許鍾靈纔是個野種也說不定!”
“而且就算她是我的女兒,但她什麼時候把我當成過她的父親了?”
“沒有!一天都沒有!”
陳政楚狀若瘋狂,嘶吼痛哭!
大護院緊緊攥着陳政楚的手機,他看着已經到了崩潰邊緣的陳政楚,知道從他的嘴裡再也問不出任何消息,於是他轉身離去。
“別讓他死,我要讓他親眼看到家主和小姐活生生站在他的面前,再將那對野種母女虐殺至死!”
……
二十分鐘後。
鍾家公館。
客廳裡站着二十多個人,年齡大部分都在四十歲上下,成熟穩重。
他們都是鍾家的高層,核心。
也是目前鍾家能夠挑大樑的那羣人。
鍾家由於鍾秋月上位的那年殺的人太多,所以嫡系成員很少,這些人大部分都是鍾家的旁系,體內有鍾家的血脈,分管着鍾家旗下的各大企業。
這些年,鍾秋月性格強勢,將鍾家內外都管理的井井有條。
但這樣有好處,也有壞處。
好處就是鍾家的執行力非常強。
壞處就是權力大部分都集中在一個人的手中,而一旦當這個人出事之後,整個集團都會陷入癱瘓。
下面那些人,都是鍾家的元老,彼此之間地位相同,很難在這種時候選出一個領導者代替鍾秋月主管一切。
鍾秋月也不是沒有想到過這種情況,所以她培養了鍾靈。
但鍾靈比她先一步出事。
現在的鐘家,就是處於羣龍無首的狀態。
“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家主到底出了什麼事?”一名中年皺了皺眉,看向坐在首位的大護院,沉聲問道:“至少,先讓我們知道實情吧!”
“對啊!”
“現在沈南嶽和蘇銳來勢洶洶,小靈出事,家主又緊接着出事,我們獨力難支,很容易被打垮的!”
客廳內,一片騷亂。
大護院靜靜的等他們發完牢騷,然後沉聲問道:“說完了嗎?”
“……”衆人無語。
“好,既然說完了,接下來我來說兩句。”大護院輕聲開口道:“我不瞞你們,家主可能在三天之內,甚至七天之內都無法出現。”
“未來的一段時間,我們要防備沈家和蘇銳的襲擊,雖然家主不在這裡坐鎮,但我希望各位能像家主在時一樣盡心盡力。”
“企業該如何運行,繼續如何運行。”
“下面的人該如何管理,就繼續如何管理。”
“這段時間儘量不要去招惹沈家和蘇銳,但如果他們主動發起挑釁,也一定要反擊,越是這個時候,我們的底氣就越是要足,懂嗎?”大護院威嚴的目光掃過衆人,沉聲問道。
衆人聞言,無奈的點了點頭。
“下面,我來分一下工。”大護院沉聲道。
但就在這時,忽然有人走了進來,在大護院耳邊輕聲低語了幾句。
大護院目光一愣,然後自語道:“林家濤?他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