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和張洪兵睜眼之時,在牀上睡着的雷亮卻一下子坐了起來,同時嘴裡還“啊”了一聲。
見狀,我便知道,他是被剛纔張紅兵所造的那個夢給嚇醒了。
好在,他“啊!”的聲音不大,所以宿舍裡的其餘五人並沒有被他給驚醒。
在醒過來之後,雷亮便擦了擦頭上的汗,然後又深喘了幾口氣,之後便坐在牀上開始思索起來。
我猜想,他一定是在想,剛纔那個夢到底是不是真的?
片刻之後,雷亮便再一次的躺到了牀上。不過,他並沒有入睡,而是眼睛睜得大大的看着四周,彷彿四周有鬼似的。
見此情形,我不由暗暗好笑,然後便對張洪兵招了招手。隨即,我們便朝宿舍外走去。
“方先生,您說,明天雷亮會去自首嗎?”走出宿舍後,張紅兵問我。
聞言,我搖了搖頭。
“不知道!不過,我猜測去的可能性比較大。看他剛纔那樣子,應該被嚇得不輕。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既然你是被他害死的,那他肯定心虛。並且,看他那樣子應該是個極奇膽小之人。所以我猜測,他多半會去。”
“希望他能夠去吧!”張洪兵唉嘆了一聲。
見張洪兵的情緒不高,我連忙安慰她道:“你放心吧,如果他不去,那我們就再嚇他幾次,直到他去爲止。”
“只是這樣,就要多麻煩方先生幾次了。”張紅兵略帶歉意的說。
“沒關係,只要能幫到你,那多麻煩幾次也沒什麼。”說着,我便拍了拍張洪兵的肩膀。
“方先生,那王波我們還要不要嚇唬他一次?”張洪兵忽然問。
“從剛纔雷亮的夢來看,王波應該是一個非常不好對付的人。我怕雷亮即使去公安局自了首,並且說出了整個事情的經過,王波也有可能會狡辯,說雷亮是在胡說,根本沒那麼回事。”
“是啊!”聽完張洪兵的話,我點了點頭。
“王波不僅不好對付,並且還非常的有主見。從今天早上我跟他還有雷亮談話時的情形來看,雷亮完全都在聽他的。”
“剛纔你也看到了,你摔下樓後,他可以很快的僞造你不小心摔下樓的現場。從這一點上就可以證明,王波這個人遇到事後會非常的冷靜。我怕雷亮供出他後,他不僅不會承認,反而會咬雷亮一口,說是對方污陷他。這樣,不僅他沒事,雷亮還得落個污陷他人的罪名。”
“另外,在這場意外中他只是從犯,家裡還很有錢,我怕即使他去自首了,也判不了多重的罪。”
“那我們該怎麼辦呢?”張紅兵問。
“這樣,我們還是先嚇他一下,看看他的反應再說。如果他不害怕,那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另外,我想一會兒利用入夢的機會調查一下王波他們家到底是幹嘛的?如果有可能的話,先把他父母扳倒。這樣他失去了靠山,就不敢再無法無天了。”
“行,我聽方先生的。”聽完我的計劃,張紅兵點了點頭。
“那我們進去吧!”隨後,我和張洪兵便再次進入了703室。
“我還是象之前那樣,先看看他在做夢沒有?又在做什麼夢?”在王波的牀前站定後,我對張紅兵說。
聞言,張紅兵點了點頭。
隨後,我便對王波使用起觀夢訣來:“他見如我見、他夢如我夢、觀夢訣、去!”
在念完咒之後,我便立即閉上了眼睛。
“爸,你就幫幫我吧!難道您想看着我去坐牢嗎?”
當我再次能看見之時,便看到王波正站在一箇中年人的面前。
這個中年人約有四十五、六的年紀,一雙利劍眉、核桃眼、鼻子高高的、嘴脣很厚。上身穿一件黑色西裝,下身穿一條筆直的西褲。此時他正坐在一張沙發上,手裡拿着一根菸。我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這裡應該是他的辦公室。
這名中年人在聽了王波的話後不由拍了拍桌子:“你讓我怎麼幫你?那可是一條人命!要知道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你做了違反法律的事,那就應該受到法律的制裁!”
聽到王父這句話,我不由暗暗讚歎:看來,王波雖然是個紈絝子弟,但他父親卻比較有法律意識。
“您不幫我,如果哪天雷亮把這事兒給捅出去了,那我可是會跟着一起坐牢的。難道,您想您的兒子下半生在牢裡度過?”
聽到這話,王波的父親思忖了一下:“我最多幫你找一個好點的律師,減輕點你的罪行,但想要一點事兒沒有,那基本不可能。”
“可是,我想一點事兒都沒有啊!”聽完父親的話,王波眼中立即露出了懇求的眼神。
“那你要我怎麼辦呢?難道又像上次那樣,用錢去收買那個看到了真相的小子?如果他肯要錢的話,昨天就不會跟你說,讓你還張洪兵一個公道的話了!”
聽到這話,我總算明白了,王波父親剛纔那副正義凜然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否則他就不會說‘像上次’那樣的話。看來用錢收買證人這件事,他們父子倆以前沒少幹。
聽到父親的話,王波回道:“那小子我已經找人去收拾他了,就不麻煩爸您了。我是怕雷亮那小子,他膽子有點小,我怕他經不住嚇,萬一晚上做噩夢什麼的,第二天就跑去警察局自首了。”
聽到此處,我不禁爲王波的心思縝密而感到驚恐。看來他已經料到了,雷亮有可能會出賣他的事。
“那你想怎麼辦呢?”聽完王波的分析,王父問。
“難道把雷亮的嘴巴給封起來,或者是一天二十四小時的看着他?”王父沒好氣的說。
“這倒不至於!”王波輕輕的笑了笑。
“我的打算是,我找幾個假證人,就說案發那天我不在場。並且說,曾經看到過我和雷亮打架,雷亮是爲了報復我,所以才撒得謊。除此之外,我希望你能打電話給孫伯伯,讓他能幫我在刑偵支隊檢驗科那裡說一聲,就說現場只化驗到兩個人的足跡,而沒有第三者的,這樣我不就沒事了嗎?”
聽完王波的計劃,我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個計劃可真是毒啊!又有人證,又沒有物證,這樣王波完全可以把事情推得一乾二淨。即使雷亮在警察面前說了實話,他也會一點事都沒有。
正當我暗思之際,王父卻說話道:“好吧,我幫你試試。如果不行,那我也沒有辦法。不過這種事打電話不方便說,我還是親自去跑一趟,你回學校等我的消息吧!”
“那就麻煩你老人家了!”王波嘻笑了一句。
“我很老嗎?臭小子!”王父嗔怪的看了王波一眼。
“是,您不老,你年輕的很!”王波一邊說着一邊做了個鬼臉。
見狀,王父不由笑了笑,然後道:“這次的事如果我給你擺平了,那以後你就給老子好好讀書,別一天到晚淨闖禍。要知道不是什麼事都是錢能夠辦到的,這世界上也有公理。萬一哪天有人不買錢的賬,我看你怎麼辦?”
“好,我知道了,我親愛的老爹!”王波笑着回道。
“那我就回學校,等你的好消息嘍!”王波對他父親做了一個拜拜的手勢。
“滾吧,臭小子!”王父笑罵了一句。
隨後,王波便走出了王父的辦公室。
本來我想看看,王父的公司叫什麼名字?可是,王波的夢卻一下子中斷了。見此,我不得不退出了他的夢境。
“事情有點麻煩呢!”睜開眼的我對張洪兵說。
“怎麼了?”張紅斌見我臉色不對,忙問。
“是這樣的…”隨後,我便將在王波夢境裡所看到的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張洪兵。
張紅兵聽完後頓時便急了:“方先生,如果王波真那麼幹,那就算明天雷亮真去自首了,那他也會一點事沒有。”
“是啊!”我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
“那咱們怎麼辦呢?”張紅兵問。
“看來還得按我先前所說,把他爸給扳倒,這才行啊!”
“那咱們怎麼扳呢?”張紅兵又問。
“這個等我回去想一想再說!”雖然我這麼說,但實際上心裡一點底也沒有。畢竟,我從來就沒幹過這種將富人給扳倒的事。
“那咱還要不要嚇唬一下王波?”
“不用了,嚇了也沒用!”我搖了搖頭。
聽到我這話,張紅兵不由沉默了。
我知道,他是想試試,看看能不能嚇到王波。
在想了一下之後,我道:“如果你真的想試一下的話,那就試試吧。不過,我估計效果不會太好。”
“那就麻煩方先生了!”張洪兵對我行了一禮。
隨即,我便再次對張紅兵施展起入夢訣來。
“定爾之魂、入他之夢、爾想即他想、爾夢即他夢、入夢訣、去!”
在施展完入夢訣後,我又對自己施展起同夢訣來。
“同心同想、同進夢中、同夢訣、赦!”
須臾之後,當我再次睜開眼時便看到張紅兵正在走廊上追着王波。
“王…波…,你…幹…嘛…要…搶…我…的…信…?害…我…被…摔…死…了…!你…還…我…的…命…來…,我…要…讓…你…償…命…!”
“我只是搶了你的信,又沒有害你摔到樓底下去?你找我幹嘛?你應該去找雷亮!”王波一邊往前跑一邊道。
“但…是…,要…是…你…不…搶…我…的…信…的…話…,那…我…還…會…摔…到…樓…底…下…去…嗎…?都…是…你…害…的…我…,你…還…我…的…命…來…!”
“要還也是雷亮還你,你別來找我,滾、滾!”說着,王波還用腳去踹張洪兵。
見狀,張紅兵忙往一旁躲閃。
“我…要…挖…了…你…的…心…,你…這…個…沒…心…肝…的…人…。害…死…人…,居…然…還…推…卸…責…任…,我…要…殺…了…你…。”張洪兵一邊說着一邊伸出了手。
“推卸責任又如何?難道我還怕你不成?就算你變成了鬼又怎麼樣?我爸有的是錢,只要找幾個道士就能對付你了。你要是再不走,看我不給你好看!”
見此情形,我不由對張洪兵使了個眼色。隨即,張洪兵便退出了王波的夢境。
當我們睜開眼時,王波也從夢裡醒了過來。
“媽的,什麼破夢,把老子嚇得不輕,老子還以爲是真的呢!”坐起身的王波咒罵了幾句。
“不知雷亮那小子今晚有沒有做這種夢,明早問問他。”說罷,王波便再次倒到牀上睡了起來。
見狀,我不由跟張紅兵使了個眼色。隨後,我們倆便朝寢室外走去。
“怎麼樣?這下死心了吧?”我看着張紅兵問。
“死心了!”張紅兵垂頭喪氣的說。
“走吧,我們回去!”
“好!”張紅兵答應一聲,然後我們倆便朝我家飛去。
在回家的路上,我對張紅兵說:“明天是週六,他們住校生肯定要回家去。到時我會施法術盯着王波,看看他們家到底住哪兒,再查一查他爸到底是幹什麼的,又認識些什麼人?等徹底調查清楚之後,我再想辦法!”
“那就麻煩方先生了!”
“不必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