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事不宜遲,我們再不追上去,等他上了山就追不上了,我和呂婷緊走幾步,慢慢接近了那個身影,離得十多米遠時,我們終於確認了那個身影,就是王思琪。我和呂婷對視一眼,這大半夜的,思琪往山裡走幹嘛?
呂婷忍不住叫了一聲:“思琪,是你嗎?”
王思琪回過頭來,看到我們驚訝說:“明澤,婷婷,你們怎麼在這裡?”
見我們想要靠近,往後退了幾步說:“你們不要再靠近了!”
我們這纔看清,她的懷裡抱着一個黑乎乎的東西,依稀就是那個鬼嬰!呂婷驚問道:“思琪,你懷裡抱的是什麼東西,趕緊扔了!太危險了!”
王思琪搖頭道:“不,你們不懂,他雖然醜些,雖然壞些,但是畢竟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會殺人的,現在村裡的人要殺他,我得幫助他躲起來,明澤,婷婷,你們幫我好不好?”
我拍了拍額頭,母愛就這樣無理性可言嗎?手裡明明抱的是一隻沒成人形的鬼嬰,放到鬼堆裡都會將鬼醜哭的鬼嬰,哪裡有半點人的生命跡像嘛,他吸過的人血,畜生血都足夠你洗一星期澡的了,再說了,你一個大一的學生,口口聲聲我的孩子不覺得彆扭麼?
我看着呂婷,呂婷將我往前面推了推,這丫頭就是這樣,遇到難題就將我往前面推,沒辦法,我只有上前勸道:“思琪,你還不明白,你生下來的是一個還沒成人形的死嬰,而且是流產下來的,才懷了兩個月的孩子,你覺得它生下來能活?這東西跟本不是你的孩子,而是一隻鬼嬰,是禍害你的郝興國,你保護它,只會害了別人,你倒底明不明白啊!”
王思琪搖着頭又往後面退了幾步,痛苦地說:“我明白,我明白,是你們不明白,他是我的孩子,你們不要害他!”
這時候的我,真想衝出去給她兩個耳光打醒她,但是我隨即又壓下了心中的怒火,表情變得古怪起來,我在王思琪的後面看到了呂婷,原來他趁着我和王思琪打嘴仗的時候偷偷地溜到了她後面,這裡爲她點個贊,給我痛苦的心注入了一些讓人期待的東西。
我繼續說話吸引王思琪的注意,呂婷向我使了個眼色,我頓時明白過來,她要行動了!突然,呂婷張開雙臂,抱住了王思琪,,我趁機衝了出去,但是還是遲了一步,就在我衝出去的時候,鬼嬰已經從王思琪的懷裡竄了出來,我一下抓了個空,眼着着鬼嬰抓住一根樹枝一蕩就要消失,我抽出百朝劍擲了過去。
但是很可惜,在我擲劍的時候,王思琪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拖着呂婷往前衝了兩步,撞在我的身上,百朝劍頓時偏離了方向,紮在一株松樹上。兩次失誤,給了鬼嬰足夠長的時間逃生,鬼嬰的身體在樹林中幾個起落,就消失不見了。
王思琪看着鬼嬰逃走,終於鬆了一口氣,看着她如釋重負的樣子,我不覺怒從心頭起,一把拉住她的手將它往山坡下拖,一直拖到會計家的曬穀坪前,那冉高搭靈棚,紅燭高照,由於棺材還沒有打好,兩具死屍安靜地躺在那裡!
我將王思琪拉到屍體旁,將兩具屍體的裹屍布拉開,向着王思琪吼道:“你好好看看,你看清楚了他們的樣子了,他們是怎麼死的?他被是被人咬破了喉嚨吸乾了血而死的,他們本來可以陪着自己的親人生活玩樂,但是他們現在躺在這裡,變成了冷冰冰的屍體,這都是因爲那隻鬼嬰,它殺了兩個人,接下來還會殺更多的人,你還要保護它嗎,直到它將我和呂婷也殺死你纔開心嗎?”
呂婷想拉住我,被我一把甩開了,我用目光示意呂婷,我這不是爲了泄心中的怒火,而是爲了王思琪好,這是孽緣,要割捨的,不然會毀了她!
我晃着她的肩膀問道:“你回答我啊,你回答我!”
王思琪眼淚長流,一個勁地說道:“不會的,不會的!”也不知道是在說什麼不會的,然後身體慢慢地軟倒了下去,暈倒了!
我和呂婷將她扛回了村長家,路上亮如白天,我一看愣住了,滿村的人都出來的,人人都扛着武器,打着頭燈。
我問道:“村長,怎麼了?”
秦村長說道:“剛纔秦軍打傷了那東西,但是給它逃掉了,我們正準備搜山!”
我看了看茫茫的黑夜,又看看四面的大山,真佩服這些人的無畏精神,打了個招呼說道:“那你們慢慢忙,我們先回去睡覺了!”
我和呂婷將王思琪扛回家,給她餵了一顆安眠藥睡下了。突然感覺黑暗中有什麼閃了閃,我問道:“誰啊!”
一個聲音答道:“我!”
我這纔想起來,王寡婦還一直跟着我們呢!拍了拍腦們,這一激動,將正事給忘了,現在再去找七爺八爺肯定找不見人了,我招了招手,讓王寡婦過來,說道:“要不你在瓶子裡呆一晚吧,明天我想辦法將你送走!”
王寡婦哀嘆了一氣,鑽進了礦泉水瓶。
第二天一早,村民們都回來了,一個個都是神情疲憊,拖着沉重的軀體往回趕。秦村長的老婆十很賢惠,早已經燒好了開水等着呢,村長一回來,洗了個熱水澡,躺在牀上一直睡到下午。
我問他有什麼收穫沒有,老村長搖搖頭說:唯一的收穫就是深刻地認識到自己老了,半夜裡走着走着路都差點睡着了,找到了一些那東西留下的黑色血跡,但是追到半山腰就失蹤了,後半夜什麼都沒發現,就在山裡瞎轉悠,有運氣好的獵戶,倒是摸了幾窩鳥。
第二天,王思琪醒來的時候有些古怪,像是那種神遊物外的感覺,動作緩慢,看什麼都無法聚焦,爲此呂婷又捏了我好幾下,說我將王思琪嚇壞了,我告訴她思琪現在正在天人交戰,她自己能不能走出這個戰場就看她的毅力了。
滿以爲鬼嬰受了傷會消停幾天的,沒想到第二天晚上又來了,這一次,那傢伙的胃口又變大了很多,吸了十一隻雞和一頭牛的血,我和呂婷都跟隨在巡邏隊裡,人手一把雙管獵槍。這幾天來,我們早就從村民那裡學會了獵槍的使用。
這時候,秦四突然一聲大吼,衝面側邊的一堵牆,做爲村裡最牛逼的獵戶,他的嗅覺總是比別人靈感,幾乎是絲毫沒有瞄準,擡手就是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