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真笑了,笑得很甜,就在我們以爲她馬上就會答應下來的時候,她來了這麼一句:“唐璽,你一個酒鬼,你有什麼面子?”
唐璽頓時楞住,隨即漲紅了臉說道:“唐真,你是我姐姐,怎麼能當着外人的面這樣說我呢?”
唐真問詢道:“那我請問你,我哪裡說錯了?你從雲夢澤回來到今天,天天醉生夢死,難道不是酒鬼?”
唐璽無言以對。末了耍無賴道:“就算我是酒鬼,那也是你弟弟!”
唐真揮揮手,就像趕蚊一樣說道:“這樣的弟弟,不要也罷!”
唐璽還要說什麼,被我制止住了,好嘛,咱們是來求醫的,再這麼演變下去都變成你們兩姐弟絆嘴了。
我想了想說道:“唐真,你有什麼要求,只要你能救秦大娘,你有什麼要求,我上天入地都爲你完成!”
我的話挑起了唐真的興趣,她微微欠身,看着我問道:“真的?”
我說道:“真的!”
唐真臉上露了笑意道:“好吧,那容我好好想想!”約摸過了一盞茶的工夫,在我望眼欲穿的時候,唐真伸出三根指頭說道:“我有三個條件……”
我一聽唐真肯提條件,頓時心裡一喜,問道:“什麼條件,你儘管說……”
唐真看着我說道:“第一個條件,我要唐璽學狗叫,繞着院子學一圈……”
我頓時楞住,心想唐璽,你跟你姐倒底有多大的仇啊!唐璽瞪圓了眼睛不滿地說道:“姐姐,你這不對啊,你向張兄弟提條件,搭上我幹嘛?”
我也是一臉的疑惑不解。
唐真似乎不準備解釋什麼,說道:“我就是這條件,你看着辦!”
我看向唐璽,唐璽避開了我的目光說道:“男子漢大丈夫,可殺不可辱,想讓我學狗叫,那是千難萬難,我不幹……”
唐真看着我說道:“條件我提出來了,即然你完不成,你們還是走吧!”說着轉身就要進屋去。
唐璽叫道:“姐,你就不能不爲難我嗎?”
唐真被唐璽叫住,頓了頓,聽到唐璽後面的話,又往回走。
唐璽咬咬牙叫道:“好,我答應了!”
唐真迴轉身,搬過一張凳子,翹着二郎腿坐下,面帶笑意地看着唐璽,唐璽瞪着我咬牙切齒地說道:“張明澤,你的人情,我這就算是還給你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那爲難你了!”
唐璽重重地哼一聲,蹲在地上,汪地一聲叫喚,往前一躍出一步,又再一聲,再跳一步,唐真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塊骨頭,扔了下來叫道:“叫歡實點……”
唐璽將骨頭叼在嘴裡,憤怒地叫道:“汪汪汪,汪汪汪……”
剛纔被唐璽嚇退的看客這時候又全部圍攏了過來,無數雙眼睛看着唐璽,唐璽羞得無地自容,將臉幾乎貼到了地上,好不容易一圈跳完了,唐璽坐在地上,一口吐掉嘴裡的骨頭道:“我的一世英名,今天就算是毀了!”
唐真笑了笑,對我說道:“那咱們來談第二個條件吧!”
我問道:“什麼條件?”
唐真說道:“我的第二個條件是:讓秦英來我這裡做二十年的僕人!”
秦大娘憤然站起道:“不,我不要治了,阿英,我們走!”拉着秦英就往外走去。
秦英拖住秦大娘,向唐真跪了下來說道:“我願意!”
我問道:“那第三個條件呢?”
唐真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第三個條件嘛,我暫時當你欠着吧……”
“那麼……”
唐真輕輕一步邁出,就越過了二十多米遠的距離,落在了院子中間,扶起秦英道:“你先起來!”又對我們說道:“進屋吧!”
進了房間,唐真將門關上,隨手一揮,屋子裡倒燃起一片冥火,唐真在一張小凳子上坐下喚道:“小云,拿工具來!”
不一會兒,那名道女就捧來了一隻大箱子,那箱子做得十分精緻,輕薄美觀,在蓋子上畫有一雙手,那手似乎正拿着一塊手帕去擦一根針。
唐真捧起箱子,眼中流露出虔誠的神情,慢慢地將箱子放在一旁的几上,看着我說道:“將這位大娘綁起來吧……”
我愕然問道:“爲什麼?”
唐真臉色一沉,不悅地道:“在我行醫的時候,不想聽到那麼多的問題,按照我說的做,不做的話我這就走!”
唐真的脾氣,我們一開始就領教了,這時候已經慢慢地習慣了,我和秦英一起,將秦大娘綁在了室子一房的十字架上。
唐真提着箱子走到近前說道:“秦大娘,話說在前頭,呆會兒會十分痛苦,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秦大娘咬了咬牙,不說話。
唐真慢慢地打開了箱子,那箱子裡裹着一團黑霧,唐真伸出手去,從黑霧中取出一枚小刀來,那小刀呈現青黑色,看不出刀鋒。
唐真輕拈着小刀,在秦大娘的肚子上一劃,將秦大娘的肚子剖了開來,由於速度太快,秦大娘一時間沒有感覺到疼痛,過了一會兒,疼痛如山而來,秦大娘頓時面目扭曲起來。緊咬着牙,硬是沒有發出半點的聲音。
唐真又從霧氣之中取出一根小小的熟銅棍,打橫撐起她的腹部,讓她的內臟流了出來。這個動作,在我們家裡那邊的殺豬匠常用,撐起小腹的目的是爲了更好地清理內臟。
秦大娘終於疼得禁受不住了,輕吟起來,臉色迅速變得蠟黃蠟黃的,雙眼也失去了神彩,秦英心痛得恨不能以身相替,但是偏偏卻毫無辦法……
唐真在秦大娘的面前坐了下來,從黑霧縈繞的箱子裡取出一根針來,這針被黑霧裹住,看不出是針成裹着黑霧還是針本來就由黑霧聚成,唐英拇指與食指拈起針,雙眼微眯,注視着秦大娘身體的每一個部位。
秦大娘費力地想要擡起頭來,又軟軟地垂了下來。
秦英想要扶住她,但是她知道,自己任何的一個舉動都會給母親帶來痛苦,伸出的手又在半空中停住了,乞求的目光看向唐真。
唐真視若無睹,她的臉色凝重,目光仍舊緊盯着秦大娘的身體,似乎在等待着什麼,尋找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