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事情不可能那麼簡單,瞎婆婆是和高婆婆一個級別的存在,高雅怎麼可能那麼容易脫身?
果然,高雅衝出去沒幾步,突然停住了,呆在那裡,保持着向前跑的姿勢一動不敢動。
瞎太太柱着杖走了過去,拉着高雅滑嫩的手笑道:“小女娃娃不錯啊,小小年紀能解我的偷心蠱,還知道黑殼蟲的厲害,將來一定能成爲蠱術高手!”
她圍繞着高雅轉了一圈,心裡頓生疑竇,托起高雅的臉眯起眼睛仔細地看了看,突然冷冰冰地問道:“高芝是你什麼人?”
高雅見瞞不過,乾脆地說道:“我奶奶!”
“哈哈哈哈!”瞎太太陰森地笑起來,咬牙切齒地問道:“她還好嗎?森木還好嗎?我可是無時無刻不在想念着他們呢!”
高雅說道:“我爺爺死了,我奶奶還好好的呢,不過!”高雅撇了瞎婆婆一眼說道:“她看起來可比你年輕多了,你就像他的奶奶一樣老!”
這時候,方胖子和呂婷扶起了我,呂婷關切地問道:“明澤,沒事吧,要不要緊?”
我搖了搖頭,笑笑說:“沒事兒,不用擔心!”
瞎婆婆呵呵笑道:“那是自然了,她在寨子裡做壓寨夫人,享盡榮華,而我梨花,半生飄泊,老得早些也自應該,不過老天見憐,總算到了他們遭報應的時候了,只可惜森木死得太早,我對他的恨,看來只有下輩子才能消了,但是……高芝,你總算來了,我等你等得好苦!”
高雅哼一聲說道:“我奶奶是來了,但是你自信你鬥得過她嗎?你的那些偷心蠱只能算是半成品呢!”
“絕世蠱王是我用來對付森木的,高賤人,她還不配!”瞎婆婆冷笑道:“青苗是永遠無法勝過黑苗的!”說着輕撫着高雅的頭說道:“跟我走吧!我要你眼睜睜地看着我是怎麼殺死你奶奶的!”
說着隨手一拋,一個沾滿了粉沫的香囊拋進了我們所在的屋子裡,拉着高雅往祠堂外走去。
高雅回頭看了看肩膀上的那隻黑殼蟲,又看了看我們,身不由已地被瞎婆婆拉走了。
我見瞎婆婆走遠了,趕緊摳嗓子眼,不一會兒吐出一隻黑色的蟲子來,這蟲子有大拇指大小,身上披着堅硬的外殼,兩隻大大的鰲比身體還要大,名付其實的剪刀蟲啊,只可惜,這隻剪刀蟲只在開始帶給了我一些痛苦,當它刺得我內出血之後,不知道怎麼地就死了。
後面的倒地打滾,那是我裝出來的,沒想到能騙過瞎婆婆,只不過可惜啊,即使如此,結果還是一樣,高雅被抓了。這一定會給高婆婆帶來極大的影響。
我從地上爬起來,看着霧氣瀰漫的房間,吃了一驚,呂婷,方胖子,孫妮等人全部都倒在了地上,我抓住倒在我身旁的個人的手一摸,冰涼一片,嚇了我一大跳,馬上想起他們的身體本就是涼的,再一觸鼻息,好還,和普通人也沒兩樣。
估計是瞎婆婆離開時扔的那個香囊迷暈了衆人,只是奇怪我卻沒事兒,我晃了晃呂婷,叫了兩聲,沒人應,不過呂婷和方胖了的身體都是熱呼的,我想起高婆婆的話,說是吃了解藥之後偷心蠱就對他們再也沒用了,看來真是如此。
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弄醒他們的辦法,這時候院子裡有了人聲響起,我將呂婷放平在地上,鑽進了另一間小屋裡躲了起來。
沒過多久,就有一羣人來了,足有十多個,他們先是將祠堂裡的三個人擡走了,又留下七八人守着祠堂和看着呂婷他們。
我在陰暗潮溼的石頭房子裡等到晚上,才找到一個機會溜了出來。
農村的夜特別黑,我在暗處蹲了好一會兒纔算是適應過來。其實這時候我最應該做的是去找高婆婆,但是總覺得無顏面對她,如果在山腳下的時候我堅持讓高雅回去,也許就不會發生這件事情。唉!
我決定還是去村長家看看,萬一能找到空隙將高雅救下來,那就太好不過了!
我估摸着村長家的位置,趁黑摸了過去。終於來到了村長家村樓下,這是一個約五百平方的院子,圍着高高的圍牆,圍牆裡有兩幢樓房,其中一幢大樓正衝着大門,另一幢小樓則坐落在一邊,明顯是後來加上去的。
不用說,那幢小樓一定是瞎婆婆的住所了。
我翻牆進去,悄悄地摸上了樓,向着有燈火的房間而去,門半掩,從門縫裡看不清裡面的情況,我輕輕地將門往裡推了推,沒想到發出吱呀一聲大響,將我嚇了一跳,看來這門是很少開合所以才如此。
“捨得來看我啦!”屋裡一個微弱的聲音說道:“進來吧!我估計我也沒幾天好活了,夫妻這麼多年,唉,你總算還肯來看我一眼!”
聽聲音不像是瞎婆婆的,我不明白什麼情,咳了一聲,算做是答覆。
“進來吧,外面風大,放心吧,我這個樣子,也不能和你有什麼,瞎婆婆不會怪罪你的!”
我聽到這裡愣了愣,推開門走了進去。屋內一燈如豆,除了一張牀,一張桌子和一個衣櫃,什麼都沒有,顯得特別冷清。牀上躺着一個女人,枯瘦如柴,被子蓋在她身上就好像被子下什麼都沒有一樣。
女人繼續說道:“水壺裡有開水,藥在抽屜裡,幫我拿一下!”
我依言照做,倒了半杯開水,又取出兩丸藥,走到了牀邊。那枯瘦如柴的女人奮力坐起,擡起一直垂着的眼皮,看清楚是我之後手裡的水杯差點掉在地上:“你是誰?”
我伸出手說:“先吃藥吧!”
女人猶疑了一下,從我手裡取過藥丸,嚼碎了,和着水吞下,又傷肝動肺地咳起來,過了許久才平息下來,問道:“你是誰?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
我說道:“我是從村外來的!”
“啊!”女人的目光閃了閃,問道:“外面現在怎麼樣了?你去過楊家溝嗎?那是我孃家,我已經有三十多年沒有出過西半村了…咳…”
我想了想回答道:“外面變化很大,楊家村裡人人家裡都蓋了新房了,曾經的半大孩子如今都是兩個孩子他爹了!”
我只能這樣含糊地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