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樓下的客廳之內。
白子晴的母親趙雅蘭,正滿面春風的沏着茶,而她的對面,坐着一個穿戴考究、長相帥氣的年輕男子。
“明義,你看你剛回國半年,公司還有一堆事情等着你處理,你又何必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看我呢?”
趙雅蘭笑容可掬的說道。
楚明義立即起身,動作自然的接過趙雅蘭手中的茶壺,微笑開口:“再忙也要來看看您啊,不得不說,阿姨您這兩年顯得越來越年輕了。”
這話更是把趙雅蘭哄的開心不已,越發滿意的打量起楚明義。
跟自己那個廢物女婿比起來,這楚公子人帥多金,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於是,趙雅蘭佯裝深深嘆了一口氣說道:“年輕什麼啊,這兩年爲了子晴的婚事,我都愁出白頭髮了。”
“聽阿姨的意思,子晴的婚姻生活好像並不美滿啊。”
楚明義露出微微不解,無意間擡高了幾分聲音,“我聽說,子晴那位挺優秀的,現如今肯做家庭婦男的人可不多見。”
這句話,恰好被走出臥室的秦小川聽見,他那張平靜的臉上,頓時多了一絲凜冽。
真是個道貌岸然的傢伙,表面上看,楚明義是在幫着他說話,實際上卻在用家庭婦男四個字,嘲諷他這五年來一無是處,廢物一般。
其實,秦小川在這五年來並非沒有工作,只是跟經營着一家大型企業的白子晴無法相比,結婚沒半年,趙雅蘭就自作主張,給秦小川辭了職,讓他在白家做牛做馬,伺候這一大家子。
只是讓秦小川意外的是,白子墨素來喜歡讓楚明義做她的姐夫,這半年來只要有機會,她就跟個小狗腿似的長在楚明義身旁,此刻竟然沒有出現在客廳裡。
難道是被車門夾壞裙子害羞了?
正此時,又聽到楚明義說道:“要是阿姨覺得該讓他做點什麼,不如讓他來我的公司吧,子晴的公司主營醫藥產品,他專業不對口的話也幫不到什麼,在我這兒就不需要多專業的東西了,懂得賣東西就行,我也好幫着阿姨帶一帶他。”
“哎,瞧瞧明義說的,誰家姑娘要是能嫁給明義,那真是……”
趙雅蘭越說越是興奮,就差直接挑明,讓白子晴離婚好跟楚明義在一起的話了。
但是,秦小川沒給她這個機會,話說一半,就在樓上打斷出聲:“工作的事,不勞楚先生費心。”
“哦。”
楚明義意外的擡起頭,看到秦小川身上的廉價襯衫,隨即就驕傲的笑了,“好吧,那就祝你事業有成,也好圓了阿姨的心病。”
這話一出,趙雅蘭頓時沉下臉來,斥喝開口:“明義是爲了你好,秦小川你怎麼說話的,快跟明義道歉!”
誰知,秦小川沒有道歉,而是平淡的看了趙雅蘭一眼:“工作是我的私人選擇,我拒絕他,理所應當吧。”
頓時間,趙雅蘭和楚明義都愣了一下。
這語氣不卑不亢,完全不像是一個窩囊廢能說出來的,而且,秦小川在說話時自帶着一股氣場,竟然把倨傲的楚明義,都隱隱比了下去。
趙雅蘭驚覺到,秦小川跟之前不太一樣了。
“沒關係。”
楚明義依然保持着和煦的微笑,但他的視線裡,卻抹過一絲冷厲,隨即他拿出腳邊的一個禮盒放在桌上,“對了,這是我在法國瑪歌紅酒莊園帶回來的,年份有點老,九四年的,品酒以前您記得多醒一醒酒。”
說話間,楚明義不忘得意的瞥上秦小川一眼,像是在說,這種檔次的紅酒,你別說送,哪怕聽都沒有聽過吧。
然而,事實卻超出他的預料。
秦小川的神色無比平靜,好像楚明義拿出來的,就是街邊攤兩塊一瓶的啤酒那樣,壓根就沒入他的眼睛。
楚明義頓時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使得他心煩意亂!
臉色當時便陰沉下來,始終保持着的隨和麪孔也多了些獰色:“也不知道秦先生對紅酒瞭解多少,不妨跟我和阿姨一起,品鑑一下這瓶瑪歌怎麼樣?”
趙雅蘭沒能領會他的意圖,還以爲他是誠心的邀請秦小川,立即說起了風涼話:“他一個窮小子,哪裡懂這些東西,明義,你這是上好的紅酒,別被他給糟蹋了。”
“阿姨,怎麼說秦先生也是您的女婿,賞他喝一杯這也無可厚非。”
故意用一個賞字,楚明義就是要激怒秦小川,然後讓他在品鑑紅酒上面丟盡臉面。
結果,秦小川卻淡淡的笑了:“不過是一杯假酒,不喝也罷。”
“什麼!”
楚明義的眉頭猛然皺緊,隨即猜測這肯定是秦小川故弄玄虛,想用假酒一說來給他找回面子。
趙雅蘭也急忙站出來爲楚明義主持公道:“你今天是瘋了吧,竟然在明義面前胡言亂語,還不給我滾回房間,丟人現眼的東西!”
“您是我岳母,我當然要爲您考慮。”
秦小川是個是非分明的人,白家給他的欺辱,他不會在外人面前討要回來,便冷靜說道,“如果喝了假酒下肚,不僅會影響口感,或許還會引起身體上的一些不適,媽,您確定要喝嗎?”
話音一落,趙雅蘭也被他說住了。
主要是秦小川現在的氣質大不一樣,配合着他冷靜異常的語氣,趙雅蘭一時也不敢妄下結論。
“夠了!”
楚明義一聲喝住,目露猙獰的說道,“你說這是假酒,那就擺出證據來,否則的話,我一定要你在這個家裡待不下去!”
秦小川內心冷笑不已。
你一個外人,竟然也有臉說這種話,還真覺得白子晴是你的了?
隨即,秦小川直接道破出來:“九四年,法國葡萄產業受到天災影響,所有紅酒莊園都停產了,包括這家瑪歌莊園,你說這是九四年的瑪歌紅酒,簡直笑話!”
“我……”
楚明義頓時愣住,萬萬沒想到秦小川的說辭頭頭是道,神色一僵之後,梗着脖子解釋,“是我記錯了,這不是九四年,而是九五年的紅酒!”
秦小川笑了笑,按住酒瓶,把它輕輕調轉。
瓶身上,一九九四年幾個小字,清清楚楚的呈現在三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