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狂睜開眼睛,不知道何時,一條由黑白二色組成的階梯出現在他腳下。
階梯的那一頭,千代舞月端坐在立柱上,面帶微笑地望着他。
“上來吧……”千代舞月柔聲喚道。
這一次張狂沒有再次推辭,目光平靜而炙熱地望着千代舞月,一步一臺階的走了上去。
兩人就如此對望着,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在彼此的眼中,除卻對方,便好似世界便再無其他可存在。
九十九級臺階,九十九次步伐。
張狂將千代舞月扶了起來,然後攬入懷中。
這一刻,張狂心中竟是如此的平靜、如此歡喜、如此滿足,至生至死的追求,在這一刻終究是有了結果。
在第三石臺空間的千萬次輪迴,所有的一切,不管是記得,又或者還是已經記憶模糊,對於千代舞月來說都和真實發生過的無異。
撲到在張狂懷中,千代舞月只覺得內心前所未有過得安定,就好像在狂風碧藍中漂泊流浪了許久的小船,這一刻終於找到了一個舒適的避風港。
內中歡喜無限,以至於喜極而泣,兩行清淚從千代舞月的臉上不自覺滾落下來。
張狂愛聯無限地低頭看着懷中人,一下一下,輕輕吻幹千代舞月臉上的淚水,又在她紅脣上一點而過。
“走吧。”張狂便如此抱着千代舞月,從姻緣臺上一躍而下,落在廣場中。
頭頂烏雲濃密,廣場上眼神複雜、議論紛紛的衆賓客,目含欣慰與關切的張守靜和千代問情,以及在人羣中,紅着小臉望着他,如瓷娃娃那般精緻可愛的依依……
一切的一切,都恍若隔世。
張狂眼神一個恍惚,隨即又變回了清明。
這一刻,他對大道的追求之心,似乎又更加堅定不移了一些。
張狂將千代舞月從懷中分開,走向張守靜和千代問情兩人,千代舞月在後面亦步亦趨地跟着。
張守靜望着近在眼前的張狂,眼中感慨無限,良久後,也只是吐出幾個字:“做得不錯……”
雖然只有寥寥幾字,但其中卻是包含着無盡自豪、無盡欣慰。
這時,千代問情笑看着張狂,笑聲道:“以後舞月我可就交給你小子了。三條,一不準欺負舞月,二不準讓舞月傷心,三不要讓舞月失望……”
千代問情的話聲一出,廣場上的氣氛頓時就活躍了起來,喜意漸漸加重。
張狂輕輕一笑,牽住千代舞月的柔手,雖然沒有給出答應,但其意已經不言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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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法已經過去,張狂內心對千代舞月的追求不再是那麼至生至死、無可替代,可是畢竟是千萬世的輪迴,千萬世的相逢,哪怕是個石頭人,此時也要被感化了。
兩人從見面相識,至今甚至也不到一年,期間相處的時間加起來,恐怕也還不到一天。
但經過姻緣臺上的一遭後,兩人之間的羈絆,已經是變得極爲深厚,便是神兵利器也難以斬斷。
“恭喜張少宗主和千代小姐喜結連理……”
“珠聯璧合,世間只怕再沒有比這更加合適完美的事物了……”
“少宗主雄威,玄元宗到時候必然可以在少宗主的帶領下,再上一層……不,是再上幾層樓……”
……
無論內心是羨慕還是嫉妒,是真心又或者假意,在這一刻衆賓客和周遭的玄元宗弟子,都紛紛上前來向張狂和千代舞月兩人恭賀。
廣場上喜意甚濃。
張狂一一點頭微笑迴應,目光在人羣間巡視,卻是發現了在人羣中,被杜青松等四五個乘風門成員護在中間的依依和七彩兩人。
依依紅着小臉,有些愣愣地看着張狂,似乎想要上前來,可是看着這麼多人,又似乎有些猶豫。
只有在張狂身邊的時候,依依纔會變得活潑。此時沒有張狂在身邊,人羣中那無助的身影,是如此讓人心生憐惜。
周圍的衆賓客依舊還在不住恭賀着,可張狂卻已經恍若未聞,分開人羣,一直走到了依依跟前,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見過門主……”杜青松等人也沒想到張狂會此時會突然走過來,連忙躬身問好。
張狂擺擺手,示意杜青松等人不用多禮,轉頭看了一眼跟過來的千代舞月,又重新將柔和目光轉回懷中的依依,介紹道:“她叫張依依,是我妹妹。”
“依依你好,我是月姐姐。”千代舞月笑着跟依依打招呼。
依依看了一眼千代舞月,卻是紅着臉,將頭縮在了張狂懷中沒有回話。
這是千代舞月和依依的第一次見面說話,不過氣氛卻是有些不妙。
千代舞月心思敏銳,望見依依眼中的那一抹酸意,不由得有些啞然失笑,也大概明白了幾分依依的心思。
別說依依此時只是一個七八歲的女孩,其實只要張狂能夠留在他身邊,就算再有其他女子,千代舞月或許會吃味,卻也不會過於介意。
修煉界中以實力爲尊,除卻那些心性堅定、又或者不好女色者,那些強者哪曾不有過許多女人?即便是千代問情,此時身邊也有五位妻子。
更何況,千代舞月看張狂,也根本就非是好女色之人。
此刻已經下午時分,頭頂上空的烏雲越見濃密,看天色,只怕隨時都會有傾盆大雨下來。
轟隆……
果然不多時,天空突然一聲炸雷爆響,緊接着天空更加昏暗了起來,豆大的雨滴,便似不要錢一般“嘩嘩”打落下來。
修煉界的種種手段,自然不是凡俗間能夠比擬,甚至想象得到的。
只見一道透明的光幕從廣場周邊升起,便似半個雞蛋殼一樣罩着整個廣場,看似薄薄的一層脆弱不堪,好像只要一伸手就能將其輕易戳破。但光幕卻死死將狂風暴雨擋在外面,只過濾出微微輕風、以及那涼爽的氣溫透入廣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