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必須相信,因爲我從前對你說過的話,從來都不是什麼玩笑,都是真的!我不能聞到血腥氣,那樣我會死,包括我自己的!所以……我不得不要死了!”她淡然地說道,眼睛卻一動不動地看着可可。可可見她不像是在玩笑,不禁悲傷說道:“那麼,這是真的了?只是你腹中的孩子怎麼辦?”桑娜輕蔑地說道:“你若是願意要可以在我死了後,可以切腹麼,將腹中的孩子給取了出來!你若是不要,那麼就讓她隨我一起下地獄!反正,你有選擇權!”
可可看不到此時桑娜眼中的一點悲傷,他忽然低低說道:“桑娜,我知道,你還在恨我!”
桑娜只是淡淡說道:“是,可可,我恨你!你爲了得到我,不惜將我的丈夫殺死,我的全家也因此而落水送了性命!你以爲將我帶了這萬里之外的大漠,難道我就會忘記了我的仇恨麼?可可,我死了也不會愛你,永遠不會!”
可可聽了,心中並沒有抓狂,反而也淡定地說道:“我知道你不會愛我,我也不求你的愛。只是,我這樣做,一點兒也不後悔,你就將我當作一個惡魔吧!我爲了得到你,做什麼都是不在乎的!反正,我已經得到過你了!”可可這樣說着,可是心中還是不甘心。
桑娜冷笑道:“可可,我對你的恨,將會帶進我的陵墓裡,而我的靈魂,在我死後,對飛到我的丈夫身邊,我和他,將會永遠團聚在一起!”
可可聽了,終於咆哮了起來,他大聲說道:“既然如此,那一夜,你爲何要以身相許?”桑娜冷靜說道:“可可,你永遠也不會明白的!儘管你爲了我失去了一條腿,可是無論你怎樣做,我都不會原諒你!因爲,惡魔就算是贖罪一百次一千次,還是惡魔!”
這是她的秘密,她當然不會去告訴可可,她腹中的這個孩子,其實真不是可可的,是她的丈夫的,只是因爲她知道自己懷孕後,擔心自己肚子越來越大後,若是生下了孩子,一定會被可可給殺死的!是以,她不得不委曲求全,第一次委身於可可,然後過了一個月,告訴可可她懷孕了,可是愚蠢的可可,相信腹中的孩子是他的,這倒是省了她不少的擔心。可是現在,桑娜要死了,可就是死了,她也不會告訴可可真相的,因爲她篤定知道,可可在她死後,是一定會將腹中的孩子給抱了出來的。
可可知道她要死了,雖然極度悲傷,可想着她腹中還有孩子,不免又強打起精神。桑娜平靜地閉上了眼睛,她已的丈夫,已經伴隨着仙樂,在天空中召喚她了。她的靈魂已經脫離開身體,投向丈夫的懷抱。她在半空,默默地看着自己那個沒有知覺的肉身,只見可可取過一隻匕首,將那個小小的孩子從腹中取了出來,是個美麗的女孩子!可可將這個女孩子抱在了懷中。八個女僕也慌張地進來,將自己的那個軀殼穿戴一新,可可決定要給桑娜厚葬。女娃哭聲很響亮,彷彿她根本就不願意來打人間。
流星閃過,一直消失在玉帝的天庭,王母對
着仙鑾鏡,方對着玉帝說道:“弟弟,現在那兩個娃兒,可都已經投胎到了地界了!”玉帝說道:“是啊,不過姐姐,你不是說讓月老也跟着下去的嗎?怎麼,現在我好像還沒有看到月老的人影?不過我有個疑問,那個撒峰可可桑娜之類的人,以及那些死去的人,是不是你投下去的幻影?其實都是不真實的,只是一個道具而已?”王母聽了,微微一笑道:“這個,就是天機不可泄露了!月老,月老麼,馬上就會出場!”
逍遙宮,在經歷了桑娜的一場風光大葬後,一切似乎變得很平靜。其實怎能不平靜,在這大漠,除了來往客商,行走的朝拜之徒,大概也就剩下了這呼呼的風聲和明亮的圓月了!可可在搶劫到了另外十匹駱駝後,忽地宣佈要金盆洗手!這讓他手下的十八羅漢可是大爲意外!因爲他們家的地窖裡,藏着的金條,可是還抵不上可可的一根腳拇指呢!這算什麼?放着零成本的好活計不做?這腦袋瓜子可不是要生鏽麼?他們不理解,他們很不理解。但是他們也知道,可可這樣做,自有他的目的。
其實他們當然不知道,可可金盆洗手的原因,無他,只是因爲他累了。是的,他很累,缺失了一條腿之後,他的行動很不便,身體上的其他毛病來也來了,他知道,自從失去了桑娜之後,他的身子就一天天兒地不如一天了。他已經失去了往日的雄心大志,在這個荒無人煙的戈壁大沙漠中,他,可可,從之前一文不名的窮小子,已經成了無冕之王!儘管,他的手上沾滿了血腥。
他把十八個羅漢叫來,他告訴他們,可以自己去單幹,只要有足夠的膽氣,只要不怕死,反正,能有數不完的銀子。聽到單幹這個詞兒,十八羅漢忽然泄氣起來了,可可忽地說道:“其實,你們該知道一件事,這搶劫殺人的事情,都是你們乾的罷,我可只是指揮你們!怎麼,現在你們能夠自己指揮自己了,賺的錢也不要進貢了,怎麼你們反倒是不願意了呢?”
可可真的不理解,爲什麼,有些人,非得一定要有個人帶着呢?難道真的是心甘情願地給人做奴才?不過他馬上就明白了,十八羅漢有的是氣力,有的是武功,可是沒有腦子,簡單說,就是智商爲零。
他慢慢悠悠地說道:“既然你們的感情這樣深,當然,你們是一起出生入死的,這樣的感情,當然深啊!只是你們該知道,有一個成語,叫做見好就收!你當這個大漠真的是三不管的地帶麼?不是聽說很快的,朝廷就要在這裡駐軍了麼?到時……我們這些沒有背景的小螞蟻,還不是被他們拿捏的穩穩當當的麼?難道到時候,你們都被放血了,才心甘情願麼?別忘了,你們可是有命案在身的!”這話兒一說出來了,這十八個大傢伙,可是一聲兒也不吭了。可是也不能忒大的老爺們,什麼都不幹啊!因此,他們想請可可給他們出主意。
可可便慢慢悠悠地說道:“這個,當然就簡單多了!”他一個一個地盯着他們,開始逐一給他們指明人生新的方向
。十八個強盜中年紀最大的,因爲會打鐵,可可就叫他在中原交界處開一個打鐵的鋪子!燒菜做飯做的好的,可可就建議他也在龍門客棧附近開一家蛇洞飯店,反正也不能讓那老孃兒們一個人沾了便宜嘛!反正都是依着各人的愛好,發揮所長唄!總之這件事情的最後結果就是可可一個人,圓滿地執行了這十八個人另起爐竈的任務!只要他們願意單幹,他願意在背後做生活的藝術總監。
其實,可可在逍遙宮的日子,可是比神仙還神仙。逍遙宮地方很大,前有果林,後有一條在沙漠裡難得清澈的小河。東邊是牧馬的地方,西邊是一個酒窖,裡面堆滿了酒,可可是個聰明人,果林裡的那些水果,吃不掉了,那麼就賣到了龍門客棧的老闆娘那裡,這樣也能得到幾個小錢花花。現在的可可,只是專心地撫養桑娜留下來的孩子,他給這個孩子起名爲桑椹,這也不知可可是怎麼想的這個名兒,難道是爲了幾年死去的桑娜?雖然在這個大漠上的逍遙宮裡,桑椹根本就不是什麼公主,充其量也只是一個富人家的孩子,而且這個富人,還是一個沾滿了血腥的大強盜。但是可可堅持讓宮裡的僕人叫桑椹爲公主。
現在的小桑椹,已經五歲了,五歲的她,卻是長得非常難看,渾身黑不溜秋的,臉上還有一個紅色的大胎記,若不是那雙和母親一樣的美麗的眼睛,可可真想將她給扔了!他忽然懷疑起這個難看的丫頭,是不是別人的種?可是,他馬上又自信地相信自己,這丫頭一生下來,就這樣活蹦亂跳,不是他還能睡誰的種?現在,他是一個沒事幹的富可敵國的愚公,在這個山高皇帝遠的地方,做着自己的土皇帝。
當然,自己的閒暇時間也就很多了,沒事幹的時候,他常常會去馬廄看看那小男娃子,也不知羅羅怎麼回事,竟然給這個小娃子取名叫駝蛋!可可想想這個名字只是覺得想笑,可是又忍住了,他走到了馬廄,見駝蛋一個人正給馬兒喂着草料呢,可可就上前說道:“駝蛋,羅羅呢?”雖然這駝蛋小時候可是羅羅將他綁在了馬背上帶大的,但是可可還是堅持駝蛋叫羅羅的名字,對自己則是主人稱呼。駝蛋雖然才五歲,可是長得很健壯,據羅羅說他才一歲的時候,剛走路的時候,就能給自己端來一盆水了,反正現在的羅羅很懶,只要是這馬廄的其他什麼事兒,反正都是駝蛋一個人幹。
駝蛋的身上很髒很髒,亂蓬蓬的頭髮裡,髒的可以住幾隻鳥兒。衣服都是破破爛爛的,一年四季羅羅也不給他一雙鞋穿。不過駝蛋的身體很好,從來也不生病,對於自己一個人在這個地方,他從會說話的時候起,心中也很好奇,他不止一次地問羅羅,究竟我的父母是誰?只要問到這個問題,羅羅問煩了,就會將他整個人拎起,扔到了遠遠兒的草垛子上去,還沒等駝蛋口中叫喚出來,羅羅就警告說道:“你好好的在這裡,有吃有住的就行了,爲什麼要問這麼多?”
羅羅自認爲自己將他養大,已經是做了天大的好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