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省換屆的確切消息終於浮出水面,結果讓所有人都倍感驚詫,別的位置都和事先預料的一樣,唯有一把手是從東北調過來,不是席永安。
這個情況很突然,蔣寧遠也只是比其他人提前幾個小時得到消息,有一點很確定,在席永安和顧家三霸的正惡博弈中,居然是顧家勝了。
席永安這位準備扛着棺材反貪掃黑的省領導,並不能算是嚴格意義上的“善”人,只能說是正派的大吏,而他對面的顧家絕對是雄踞慶州,荼毒江淮半省之地的惡霸。
居然是顧家勝了!
徐騰有點不敢想象,他昨天剛從浙省回來,今天休息,沒有去公司上班,在家裡和女服務生們玩紙牌遊戲,蒯領班負責發牌,徐騰和另外五個青春漂亮的女僕一起玩21點,輸滿十萬籌碼脫一件衣服。
席永安說徐騰三觀不正,這是真的有理有據。
夏莉都被徐騰帶壞了,雖然沒有參加這個牌局,也在徐騰旁邊看牌,偷偷給女服務生們眼神,暗示她們什麼時候加碼,什麼時候退牌。
這肯定是徐騰輸的最慘,眼看就要脫光,在這麼關鍵的時刻,他忽然收到了蔣寧遠的短信,很快又從席永安那裡收到了類似的暗示。
席永安被調往陝省,原地踏步,還是二把手,空降到江淮省的一把手姓宋,東北來的,已經到了省裡處理交接工作,週五的代表大會投票後,就會正式公佈。
“大部分事情不會有任何變化,放心,繼續搞好省裡的經濟建設和工業3.0計劃,宋書記對你很重視。”席永安心情很低落,給徐騰發了短信,再也沒有以往那種高高在上的氣勢。
這件事簡直是翻天之變,影響太大!
徐騰示意夏莉和女服務生們繼續玩,他端着一杯干邑,去了書房,打開電腦搜索一下新來的宋書記,登錄他的tm管理大師,和華銀系專職負責政治公關的高級合夥人馬光源聊幾句,大致明瞭,這位宋書記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兩江合併,嵍州建市的決議沒有問題,上面已經通過討論,換屆之後會正式公告。”席永安還是要將三觀不正的徐騰當“朋友”的,畢竟,他去瓊省之後也還是要繼續負責經濟工作,需要徐騰幫點忙。
席永安的這番話是在安慰徐騰,因爲華騰集團在西江縣、嵍縣、江北市持有大量地皮,投入資金規模超過60億,豪賭兩江合併。
這個決議萬一沒有通過,差不多是2001年的情況重演,能將華騰集團拖垮。
“這就是政治的博弈,爲了換取經濟建設的順利進行,有些事情只能忍一忍。”席永安繼續給徐騰發了第三條短信,大致是想證明,上層是爲了保障“兩江合併”的經濟佈局,暫時妥協,犧牲了他。
席永安這會兒是在深刻反省,顧家將px項目搶到慶州,破壞了省裡的大江州政策,還耍了他這位省長,他就一直未能壓住內心的憤怒,在清理顧家的這件事上有點操之過急,過早暴露了自己。
徐騰這會兒也在反省,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顧雪驪終究是顧家的千金,不可能坐視顧家崩盤,她這幾個月一直行蹤不定,很可能就在幫父母活動。
他想了想,沒有給顧雪驪發短信詢問,因爲已無必要。
他被顧家搶了px項目,其實也是很憤怒的,只是隱藏的更深罷了,現在的問題已經很複雜,新來的宋書記並非善茬,和顧家明暗合流是遲早的事。
他要是繼續將華騰集團的高科技產業和汽車產業投資放在江淮,即便不會被顧家強勢奪走,顧家要入股,慢慢奪取控制權,他也很難拒絕,很難還擊。
這一次是真要東遷了。
徐騰先用他的tm管理大師,給馬教授、李達霄和騰訊集團位於粵省的高管發送郵件,讓他們分開在浙滬粵三地談判,重新商談整個華騰系遷徙的價碼。
這一次不是dcs,不是光電產業,而是整個華騰系的大遷徙。
他肯定還是會在江州繼續保留很多投資,靜觀其變,等待最終反戈一擊的那一天,但肯定不會和自己開玩笑,將全部資產都扔在江淮任由惡人垂涎。
做了這一系列的新部署,徐騰才抽出時間給席永安發短信,“沒關係,你去了陝省,咱們繼續運作px項目。”
席永安這下高興了,不幸中的萬幸,在江淮省的這些年,好歹還是攢了一點商界的人脈資源,“我去了陝省,肯定要繼續搞汽車工業,這是大勢所趨,你能不能在陝省投資汽車工業。”
“不好說,以後看情況吧。”徐騰沒有立即拒絕,也不想和任何領導靠的太緊,席永安算是比較乾淨的大吏,他才願意幫點忙,“我這還有事,不和您聊了。老規矩,有事找老蔣,他同意,他去辦,錢不是問題。”
“好!”席永安現在上不了臺階,即便去了陝省也是二把手,二把手和一把手,差距還是很大的,也不敢再期望控制徐騰這個大資本家。
既然徐騰劃了規矩,想合作,席永安也得遵守規矩。
事實勝於雄辯,徐騰現在就是這個段位,因爲他的大本營都在江淮省,本省的一二把手還能威懾他,外省的一二把手就免談了。
正是因此,徐騰也必須分散投資,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對比江淮,浙粵兩省簡直是民營企業的天堂。華騰的重心向浙滬轉移,騰訊的重心返回粵省,這是大勢所趨。
他當然不會放棄在江淮省的原有佈局,暫時和慶雲、華煤鐵繼續較勁罷了,雖然宋某人絕非善茬,但還不至於敢明目張膽的幫慶雲系搞他。
幾天後,江淮省終於迎來換屆,“兩江合併,嵍州建市”的省政府提案也在同期通過表決,正式啓動,同時通過的另一份提案是加快江淮省的國企改革。
新來的宋書記一上臺,這就是大搞國退民進,原先說好由省裡派出調查組,清查全省歷史舊賬的決策也被廢棄——這當然是慶雲系和華煤鐵在強烈反對。
華騰系是贊成的,也做好了賠償的準備。
表面上,華騰系簡直是大獲全勝,在西江縣、嵍縣、江北市持有的大量地皮,兩年之內就能翻漲一倍,60億投入,光是倒賣地皮就能淨賺60億,如果投入資本逐步開發,用四五年的時間推出一二三期的樓盤,利潤更加恐怖。
江泰集團的那些歷史舊債也彷彿是一筆勾銷。
徐騰只是一聲輕嘆,慢慢調整整個華騰系的佈局。
幾周後,長江學院在2004年夏季的期末考試結束,徐騰參加完考試,回到家裡讓花玲玲收拾行李,準備去珠海蔘加華銀系所有高級合夥人的年度會議。
梅嘉莉已經提前過去了,正好先去澳門見父母,在四姨太家裡住兩天。
夏莉這會兒在錄製節目,要到晚上才能回來,她似乎算是初步轉型,自己也很滿意這個工作狀態,不用到處奔波,在江淮衛視和蔣英毓合作主持《環球音樂榜》、《青春連連看》兩個綜藝節目,每週工作三天,還在長江學院的音樂系上專業課。
江淮衛視的節目有一半是在長江影視中心錄製,夏莉在學校的時間,反而比徐騰多的多,中午有時就在職工食堂用餐。
家裡只有曾藜,在客廳裡看劇本。
徐騰以前一點都不忙,有很多時間陪她,現在幾乎晚上才能回來,累了一整天,他其實更喜歡和家裡的這羣女服務生玩玩紙牌,什麼都不想,單純的玩。
雙莉女神倒是無所謂,曾藜其實一直不太能接受。
徐騰看着她,笑了笑,端了兩杯加冰的干邑,在沙發裡坐下來,陪她聊幾句,問一問劇本的情況。
曾藜從後面摟着徐騰,想了很久,“小騰,我想回北京,幫她們處理工作室的事,順道幫你打理瑞麟宅。”她說的她們是指中戲的那些姐妹,七個人組建了一個工作室,原先叫金釵工作室,後來改稱章紫怡工作室,一起投資電影電視劇,話劇也投。
“瑞麟宅那邊的情況比較複雜,你確定你沒問題?”徐騰有點擔憂,爲防萬一,瑞麟宅現在對客戶的遴選是越來越嚴,某些危險的客戶已經儘量推開,主要是留給商界。
即便如此,徐騰還是覺得曾藜最好別過問這種亂七八糟的事。
“沒什麼啦,難道比你的生活還亂?”曾藜藉機揶揄徐騰一句,但也不想徹底道破,“一直這麼守在家裡,我總覺得自己很快就會老了……不如去北京住着,幫你做點小事,做點有意義的工作。”
“那行,每個月儘量回來幾天,我也儘量多去北京住幾天。”徐騰知道曾藜的意思是“眼不見,心不煩”,隨即告訴曾藜,“如果你覺得哪個劇本和角色很適合你,你也可以去拍,人吶,有時候確實是要做一點事,總不能白活,對吧?”
曾藜默默點頭,將徐騰摟的更緊。
“那你什麼時候回北京?”徐騰回頭看着她,吻着她的櫻脣,真等到她去尋找自己的生活時,他才意識到心中的不捨。
如果他和曾藜是兩人正常過日子,他有理由要求曾藜一直陪在他身邊,除非曾藜寧可放棄這段感情也要回北京追尋自己的人生。
問題在於,他和曾藜並不是單純的正常生活。
所以,他沒有資格要求曾藜一直留守在他身邊。
“等你去珠海吧。”曾藜想了想,覺得這個時機比較好,“先回北京忙一段時間,等你去蘇梅島度假時,我再一起過去。”
“那就行。”徐騰都明白了,曾藜是深思熟慮的,真想找一些事做,可她想做的那些事,總歸還是在北京工作更適合。
家庭和事業?
她選擇事業,因爲這個家庭有點太複雜,她只是其中的1/3,或者是1/6。
徐騰將她摟在懷中,像撫摸一隻小貓咪,撫摸着她的秀髮,指尖滑過她的臉頰,很珍惜這一刻的時光。
偏偏就在這時,家裡似乎有訪客,花玲玲接到安保公司的通知後,拿着對講機,遠遠看一眼徐騰和曾藜,知道情況很特別,就沒有打擾徐騰。
過了十多分鐘,她纔過來稟報,“少爺,閻省長和陸副省長過來拜訪您,還有一位女商人,說是新來的省工商聯會長,姓柳。三個人已經在車裡等了十幾分鍾。”
“那你忙吧,我去樓上和姐妹們打個電話,通知一下行程。”曾藜很乾脆的起身,輕輕甩開耳鬢的秀髮,她已經想的很清楚,雖然所有人都勸她別傻,可她還是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寧可做徐騰的情人,也不能一直荒廢在這棟豪宅裡。
世界很大,她想出去走走。
因爲她知道,徐騰也不會傷心,這混蛋差不多將家裡的女服務生上了一半,每次還裝作她不知道的樣子。
混蛋,混蛋!
她每次想到這件事就恨的牙癢,恨不得揍徐騰一頓。
她猜對了。
徐騰沒有傷心,因爲沒有時間,他早就和省裡有過約定,他不喜歡和政界來往,有事和老蔣談,老蔣也完全能代表他。
如果是宣傳上有需要,公開到騰訊、華騰視察,他很歡迎,到他家裡單獨會晤,或者將他“傳召”到什麼地方私下談事,這都是他很忌諱的。
閻富明、陸巖對此知之甚深,事先不打個招呼就知道過來,多半是有一把手授意,不得不來。
既然來了,也不能讓別人原路返回。
徐騰的這棟莉莉公館有三千多平,上下兩層半,空間廣闊,房間很多,一半有這種很特殊的客人來訪,他都會在兩座豪宅中間修築的玻璃花園裡洽談。
這裡也是一間書房,他有時就在這裡辦公,看看書,很自在的享受一個人的寂靜環境,思考一下公司的那些事。
閻省長、陸副省長來的很快,也沒有因爲在門外等了十幾分鍾還埋怨,大致以爲徐騰這邊有很特殊的客人,畢竟這是亞洲首富,時間寶貴,每分鐘都有貴客登門,每分鐘都是生意要談。
閻富明以前是常務副省長,和徐騰有過幾次來往,也在一起吃過飯,陸巖和徐騰就更熟悉了,基本每個月都會見幾面。
他們帶過來的女人是柳銀霞,新上任的省工商聯會長,這個位置在2001年時屬於陳永年,後來屬於陳安邦,後來就一直空置,華煤鐵集團三位大股東之一的吳總,吳光雄很有興趣,據說都在爲此活動,結果玩不過一個娘們。
很正常。
這個柳銀霞雖然沒有陸芳芳那麼漂亮,但在這三十歲的牡丹年華,絕對也算是官紳最愛之一。
人家臉蛋好,腰帶鬆,招術多,吳光雄光是送錢送禮能有個屁用。
這個女人太出名。
徐騰也真心不想看到這麼髒的女人出現在他的花園書房裡,可也不能當場翻臉,還是得邀請兩位領導和柳銀霞坐下,吩咐蒯小盈,“用龍旦壺,衝一壺嵍州銀豪。”
蒯小盈是專職幹這個事的,默默點頭,這就去泡茶。
“我聽老蔣說你最近生病了?”徐騰還是很關心陸巖的,畢竟以前是同行,兩人也有很多東西玩的算是投緣,下棋喝茶,打一打太極拳。
兩人前段時間剛談好條件,等陸巖退休就到長江學院擔任顧問,沒什麼實際工作,就是在教育系統發揮一些餘熱。
“宋書記新官上任,省裡的很多工作都要重新規劃,對足球、醫衛和教育系統的要求都很高。”陸巖特意將足球提在前面,對徐騰算是一個很明確的暗示,新書記沒有老高和老席那麼好說話,要你將咱們省的足球搞起來,反正你有錢。
“再忙也不如去年抗擊非典的時候吧?”徐騰避而不談,笑了笑,調侃這位陸大文豪,“您現在是過一年老一歲,身體不如過去了,注意修養。等兩年,您退休了,帶着阿姨去嵍州溫泉酒店修養半年,好好調養。”
“咱們省經濟差,差也有差的好處,抗擊非典的那一陣子雖然緊張,倒也不是特別忙。”陸巖苦笑,這段時間比抗擊非典都忙。
顯然,新領導一上臺,老高和老席制定的那一套全部都廢除了,一切重頭再來。
這種情況是最討厭的,有些領導就有這種毛病,所有政績都要抓在自己手裡,不管實際情況,上臺就先劃一堆大政策,大方針,證明自己的英明神武。
蒯小盈將茶送過來,悄然後退到花園書房的角落裡,和花玲玲,還有另外一名女服務生站在一起等候新的差事。
閻富明是第一次到徐騰的127公館,很驚歎,兩棟一千五百多平米的古典歐式豪宅合璧歸一,中間還能留在一座百餘平方的花園書房,圓拱形落地窗別樣精緻奢華。
他只能說這是真有錢,才能住在這種地方,他忙忙碌碌辛苦幾十年,既沒機會,也不敢住在這種豪宅。
這人和原嵍縣的********,現在的嵍州市市長是親戚,還是很近的親戚,也是嵍州人。
閻富明很清楚,徐騰似乎不太喜歡客人直接到家裡,但是沒辦法,新來的宋書記雖然不敢怠慢徐騰這位首富,對原先的約法三章也是嗤之以鼻,不當回事,今天散了會就讓他和陸巖過來,和徐騰交代幾件事。
反正都不是什麼好事,閻富明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琢磨一番,給陸巖眼色,示意陸巖說,陸巖可不上這個鬼子當,假裝看不見。
徐騰心裡明白,肯定沒好事,犯不着主動詢問,只是淡定的喝茶,神情安寧,享受着盛夏時節的寧靜。
結果,有別人主動開口。
“徐董事長真不愧是中國首富,您這個家可是真正的豪宅,在江州恐怕沒有第二處了吧?”柳銀霞也是一個正風光的女人,仗着姿色,混的如魚得水,只要對手是男人,她感覺都能結交,都能佔到好處。
“有。”徐騰有一說一。
“不可能吧?”柳銀霞估計是真有更厲害的豪宅,臉上還是一副很吃驚的表情。
“我還有一棟紫龍山莊,剛建好,沒去住過。”徐騰很隨意的說說。
“不愧是首富。”柳銀霞豎起拇指,看着徐騰,笑容討巧諂媚,還挽一挽耳鬢秀髮,風騷四射。
徐騰差點都嘔了。
這娘們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他這裡的女服務生都比她年輕漂亮,神經病,以爲逼值錢。
徐騰根本不想多看她一眼,側身坐在椅子裡,翹着腿,垂目喝茶,也不想和閻富明、陸巖套近乎,因爲肯定沒好事。
“徐董事長,我們這一次過來拜訪,其實是代表書記來探望你,和你談幾件事。”閻富明終於忍不住了,不能繼續等徐騰主動問他有什麼事,他也看出來,徐騰根本懶得問他。
他好歹也是一省之長。
算了,他決定不和徐騰計較,21歲就登上中國首富的寶座,年輕氣盛,目中無人也很正常。
“和老蔣說嘛。”徐騰將茶杯放下,很誠摯的看着閻富明,“您也知道,我一貫不太適應和你們這些領導打交道。有事找老蔣,只要他同意,我這邊就沒有任何問題。”
閻富明愣了一下,神情間不是很高興,雖說省裡和徐騰有這個約定,可他畢竟是省長,他親自登門,徐騰居然還敢和他擺譜?
“事情很急,書記希望華騰集團能夠立刻給個答覆。我上午聯繫了老蔣,他正好不在,只好和閻省長過來打擾你。”陸巖插一句話,避免雙方直接撕臉,也給徐騰一個眼神,這是省長親自登門,你尊重一點。
“哦,老蔣去南方了,有什麼事,您兩位直說吧。”徐騰只能收斂一點,真要得罪了閻富明,以後的罪可就太多了。
“小徐,我今天要和你談的幾件事是代表省裡的意思,我也希望你能起到帶頭作用,不要讓省裡爲難。”閻富明已經不用徐董事長的敬稱了,擺起官威,要殺徐騰的氣勢,“首先是汽車工業的大改革,國退民進,搞活機制,解放生產力,這是宋書記和省裡的一致決策。我們省裡有五個汽車業的老廠子,你的華騰集團持有兩家,省裡還有三家,省裡的意思是五家合併,成立江淮汽車集團,由華騰集團控股經營,同時也積極歡迎其他民營資本入股,合作發展,合力打造國家中東部的汽車工業基地。”
“不可能。”徐騰直接拒絕,因爲他知道,宋書記是要讓柳銀霞入股,他負責出錢,臭娘們只用出逼。
“這什麼叫不可能呢?你是江淮省最大的民營集團,民營企業的領軍人物,兩江合併,你獲利最豐吧,現在讓你出一點點錢,你就推三阻四?”閻富明是真不想在徐騰這裡擺官威,他以前和徐騰有過幾次接觸,對徐騰印象一直很不錯的,何況他現在負責經濟工作,別的大腿都不靈光,只能抱徐騰這位亞洲首富的大腿。
徐騰不吭聲,想了想,打個響指,將花玲玲這位女管家喊過來,吩咐她去樓上的那一間書房,將一份資料拿過來。
這事只有花玲玲能去辦事,因爲花玲玲有書房鑰匙,別人沒有。
他要拿資料,顯然是要出招。
閻富明索性等着,也不急於逼迫徐騰妥協。
兩分鐘。
花玲玲就拿了一份紅色封面的資料匆匆返回,交給徐騰。
就是這一份。
徐騰將這一份中英文兩策的資料丟在閻富明面前,“閻省長,您覺得我做的是什麼生意,可以隨便插人進來?我現在不僅收購了意大利博通設計公司,還收購了英國羅孚汽車公司,拿下了名爵汽車和羅孚汽車的所有權。僅僅是這樣嗎?我還在和寶馬談判,聯合英國鳳凰資本集團出資30億歐元左右,收購寶馬公司12%股份,寶馬同時持有華騰汽車15%的股份,雙方結盟運作。你想安排什麼人過來和我合夥做這個生意?”
徐騰輕易不出招,一出招都是啪啪響。
閻富明徹底愣了。
“你是要寶馬入股,做你的農用車項目,還是小客車項目,還是讓寶馬意識到,咱們江淮省就是一個沒有任何規矩的地方,你們領導一句話,我就得賣光股份滾蛋?”徐騰現在也得慶幸,他提前防範於未然,和徐總溢價25%收購寶馬公司的股份,假裝和寶馬結盟。
這事其實還沒有任何眉目,他們是從其他機構收購寶馬的股份,目前剛和實際控制寶馬公司的匡特家族開始初步談判。
“徐董事長,我的生意規模遠不如您,可不管怎麼說,我做生意的時間還是很長的……!”柳銀霞貌似在給徐騰和閻富明調解,其實是真有點不知道天高地厚,聽到有寶馬公司的背景,拼死都要入股沾光了,不賺錢也要沾光,“其實做生意吧,講究的是和氣生財,現在做汽車業,風險都不低……!”
她沒說完。
“我家的門,隨便什麼人都能進來的嗎?”徐騰要拼了,這個爛貨在江州混下去,他還不如直接閃人,於其閃人,不如和對方拼了,拉開華銀系的力量也要和對方死拼到底。
他在江淮省的盤口,光是華騰集團的地皮就價值80億,加上銀獅啤酒廠、華騰汽車,這是100億以上的資產。
他們徐家雖然虧得起這些錢,但也絕對必要爲此拼掉一個省一把手。
“所謂的英國鳳凰資本集團,到底是誰家的公司,你懂不懂?”徐騰冷視這個爛貨,聲音裡藏着怒氣,“你來江淮省之前,沒有打聽過嗎?老黃病逝,陳永年退隱,老蔣半退休,江泰系現在是我父母掌盤,你算個什麼級別,敢在我徐家的門裡,教我怎麼做生意?”
柳銀霞臉色慘白。
江泰、慶雲、華煤鐵,這是江淮省的三大老財團,三大地頭蛇,根源都能追溯到80年代初期的倒爺時代,也都是從倒賣淮州煤炭資源起家。
她雖說是剛到江州二十餘日,也聽人說過這些事。
“我的騰訊公司上市之前,從我父母開始,到我爲止,我們徐家一共投了十億美金,從96年投資到今年,怎麼,你當這些錢是冥鈔?”徐騰真心想抽這個娘們,按照道理,不管這娘們怎麼蹦跳,都沒資格跑到他這裡撒野,他也沒有必要和這種貨色較勁,簡直是拉低他的段位。
閻富明已經慌了,不停暗示陸巖開口勸一下,陸巖再不開口,他們直接挖個洞將自己活埋算了,丟不起這個人。
陸巖只能嘆息一聲,怪閻富明有病,英國鳳凰資本集團是徐家的產業,這事在省委內部早就清楚了,新來的宋書記當然還不知道,閻富明肯定知道的。
徐騰是中國首富,父母在英國掌控着國際奢侈品集團,和徐騰擺官威,那不是找罪嘛。
“老閻啊,咱們省的經濟工作,按照道理,我不適合做過多的發言,但還是得說一句。”陸巖必須開口,再不開口,他就得罪閻富明瞭,“特別是汽車和高科技產業,既然有華騰集團負責,省裡多多扶持就行了,不要指揮,更不要瞎指揮。說到搞產業,你是專家,但你肯定不如我們徐董事長,要不然,你就是中國首富了嘛。”
“老陸,你這話是有水平的,既恭維我,又誇讚我們徐董事長。”閻富明立即下臺階,不能硬掰,這要出事了,現在這年頭,只要徐家敢硬碰硬,他和宋書記都得滾出江淮省。
閻富明心裡明白,姓宋的很陰險,老奸巨猾,先逼他和陸巖給徐騰下馬威,萬一不對勁,姓宋的也有迴旋餘地。
“省裡的汽車工業真要搞好,老席的那一套,你們的這一套都有問題,還是按照我說的來辦吧。”徐騰看了看閻富明,見他不反對,這才繼續說下去,“華騰集團會分出兩個子公司,一個是華騰汽車,屬於中德合作項目,另一個是華騰重工,由華騰集團和省裡國企合股運營,華騰集團佔55%,其他國企加起來佔據45%,前提是所有國企,都必須是真正的國企。簡而言之,私企主導運營,國資佔45%,長期獲利,有利於國有資產的保值增值。”
“徐董事長,你的提議非常好,如果省裡討論通過,那完全可以按照這個模式發展。”閻富明肯定得贊同一下,其實,他個人也支持這個方案,關鍵是他覺得新上任的宋書記不會支持。
這個宋書記是什麼人,從對方將柳銀霞這種人帶到江淮省,指派柳銀霞擔任省工商聯會長時,閻富明就看出來了。
“閻省長,如果您贊同,那最好是要堅持自己的意見,另外,省裡必須下派調查組,清查江泰集團的歷史舊賬問題。具體要賠省裡多少錢,我們已經覈算過。”徐騰是在打宋書記的臉,而且要求閻富明堅持原則,否則,江泰系和宋書記開戰時,絕不排除連他一起弄掉。
“其實呢,有些事,過去就過去了嘛。”閻富明可不敢堅持原則,這等於是和一把手徹底翻臉,水火不容。
“江泰集團在兼併四家電器廠、半導體廠,以及江汽幾家廠時,存在一些低估行爲,我們自己清查的結論是在四個億左右,主要是地皮和煤炭轉讓方面,復權後的總額是7.5億。”徐騰不打算放棄原則,這件事遲早會成爲宋書記的殺手鐗,雖然殺不死誰,被他拿捏手裡像蒼蠅一樣嗡嗡叫,也是很煩人的。
“所以,我希望省裡聘請專業會計事務所,或者由審計局出面清查,具體要賠償國資委多少錢,我們分期四年付賬。”徐騰連賠償方式都說出來了,根本不打算退讓。
“徐董事長,我知道你的態度是不佔省裡半點便宜,這是好事,我是鼎力支持的,關鍵是要考慮大局。現在是江淮省經濟發展和改革的重要階段,如果連江泰集團都要清查,慶雲、華煤鐵豈不是也要清查?”閻富明是真不敢堅持原則,他要這麼搞,慶雲集團和華煤鐵一定會想辦法對付他。
光是兩個民營集團,閻富明不怕,關鍵上面還有一個很蹊蹺的一把手,這就要他命了。
“我們主動申請複查,不用管他們,這是特事特辦,有利於江泰集團輕裝上陣,到外省投資。”徐騰也不打算給閻富明退路,“領導,你有什麼好怕的?江淮省這個地方,本省出身的一把手都未必鎮得住,老高這麼多年鎮得住誰了?隨便從外省抽調一個領導就想鎮住江淮,做夢!你以爲上面沒考慮過?一個東北最落後,最僵化的省份出來的領導,跑到江淮省居然大談經濟改革,要搞國退民進,簡直是說胡話!”
“本省領導這麼說,那就罷了,最後無非就是江泰、慶雲、華煤鐵三家拼搶。外省領導這麼說,那可就是兩回事了,誰知道他要帶來多少外省的企業過來搶我們的飯碗?”
徐騰索性就站在江泰系的立場話事,以他今時今日在江淮商界的能量,他說出來,基本就夠某人受的,“華煤鐵就是前車之鑑,當初在江淮搶了一家小煤礦,現在已經是江淮省的三大煤炭業支柱企業,化工地產和酒店也排在前四。江淮的飯就這麼多,誰都來搶一口,江泰、慶雲和華煤鐵吃什麼,本省的其他企業吃什麼?”
柳銀霞想說話,不敢說,只能拼命暗示閻富明幫她說話,她這種女人,什麼男人不敢勾搭?
閻富明上沒上過她的牀?
徐騰並不能確定。
閻富明也不敢反駁,徐騰的這番話聽起來確實難聽,偏偏就是事實。
“閻領導,華騰系在江淮省的資產接近150億,這是您能看到的部分,還不算我們後續的投入,四五年後,這些資產價值多少錢?”徐騰慢條斯理的喝茶,挺自在,“資本家爲了錢,什麼都幹得出來,如果要花20億去保護這些資產,我們絕對做得出來。”
徐騰已經說的非常清楚,他隨時做好和新書記撕臉大戰的準備,只要對方敢動手,他立刻全面反擊,搞垮對方爲止。
一把手又如何?有什麼好怕的?
他又不是一個人孤軍奮戰,江泰系在江淮省盤踞二十年,土生土長,根基雄厚,商政兩界,朋友如雲,只要閻富明站在他這一側,基本能讓所謂的宋書記灰頭土臉,根本控制不了什麼事。
何況幕後還有一個強十倍的華銀系,何況,他們玩的是以洋制華,專門肘制姓宋的這種人。
徐騰該說的,這都說清楚了,終於再度看向柳銀霞,表情冷漠,“回你自己的地盤,江淮的生意,不管大大小小,沒有你一毛錢的事。”
“姓徐的,你不要欺人太甚。”柳銀霞發飆了,她也知道在江州最好別招惹這些本省的鉅子,今天非要讓宋書記安排,讓陸巖和閻富明陪她過來,就是想向徐騰證明她在省裡的關係很深厚,帶着她一起賺錢,給她送好處,她肯定不虧待徐騰。
道理是這個道理。
但是,她太髒,徐騰抽她耳光都嫌髒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