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炎扶着已經癱瘓了的韓小麻,衝他老爸款款一笑:“爸,我帶着小麻先回去了,海風太大,對她身體不好。”
鄭老爺子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什麼問道:“你說她叫什麼名字?”
“韓小麻,”鄭炎回答的很輕鬆,“挺俗氣的名字。”
“確實俗氣,你們兩領證兒的時候讓她換一個名字吧。”
韓小麻徹底閉嘴了,她這個伶牙俐齒的生生被兩團黃連逼成了啞巴。
“好說,”鄭炎笑着將快要出溜下去的韓小麻提了起來,夾在臂彎間,“那我們回去了,爸,您也早點兒休息
。”
韓小麻突然奇怪的看了一眼鄭炎怎麼和她爸爸說話都這麼的疏離,不像鄭炎的一貫做法。
“你們兩個就留在我的船上吧,你那艘破船不適合我孫子住。”
周文博瞪大了眼睛,終於明白了鄭炎爲什麼這麼神經兮兮的,有其父必有其子。但是韓小麻要是住到了鄭老爺子的船上,古爺那幫傢伙絕對不是省油的燈,萬一被發現了他們本來的秘密豈不是禍事一樁。可是韓小麻那個混蛋竟然真的有了鄭炎的孩子?他心裡不知道怎麼的感覺咋那麼不舒服呢?
鄭炎嘿嘿一笑,托起韓小麻的下巴:“不如問問我兒子想去哪兒?”
“問你妹啊?”韓小麻僵硬的衝鄭炎比了一個口型。
鄭炎湊到她耳邊低語:“不想死的話,配合着點兒。”
鄭炎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竟然掛着甜蜜的笑容,看起來像情人間的呢喃。
韓小麻忍了忍現在必須找時間和找機會和周文博他們商量一下,形勢發展的有點兒不受控制了。
“謝謝您的好意,我還是留在鄭炎的船上好了,我……”她突然轉過身緊緊拽住鄭炎的手臂同鄭老爺子笑道,“他一個人操持着這個家我不放心,又是在海上,我更是不放心他。他最近幾年生活壓力太大……”
鄭炎心裡頭一動,這話聽着受用。
“唉……你還不知道吧,”韓小麻嘆了口,“小炎子他……”
聽到小炎子三個字,鄭老爺子的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小炎子他近幾年過得也是不如意,生意方面勉強還湊乎,也是累得要死要活,我看了實在心疼。”
鄭炎猛地扭過頭看着身邊的死女人,這傢伙知道自己再說什麼嗎?
“他生意場上不如意,就去打地下黑拳。被人揍掉了滿嘴的牙。現在的牙齒都是後來去醫院重新種上去的。”
鄭炎猛地掐住韓小麻的胳膊壓低了聲音:“差不多就行了啊!”
韓小麻忍着被鄭炎掐疼的胳膊眼睛含着淚。這混蛋掐得太狠了,深情地看了鄭炎一眼:“小炎子我懂你的苦,你在被女人們一百零一次甩掉之後確實過得不容易,只能怪那些女人們沒有眼光。好得你也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她們怎麼可能看不到你的好呢?”
金磊猛地咳嗽一聲,鄭炎被女人們甩了一百零一次,這女人編的吧?鄭炎特別有女人緣兒,怎麼可能被甩掉,他不甩別人就燒高香了!這女人話裡有話啊,不過一看鄭炎那張綠了的臉,他垂下頭忍着笑看向了霧沉沉的海面。
鄭老爺聽了韓小麻的話看着自己多年沒見的兒子,突然嘆了口氣。他確實對不起這個孩子,也對不起他的母親。臉上竟然掠過一絲愧疚。
“你在丹佛打過地下黑拳?”
鄭炎突然臉色冷了幾分,淡淡說道:“爸,都是過去的事兒了,提起來也什麼意思
。您早點兒休息,我帶着小麻回去了。”
韓小麻猛地意識到這父子倆之間一定有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貓膩,剛要說什麼,突然被鄭炎掐着脖子拉走。
鄭炎的手下見這一場父子相認的戲碼儘管很好看,也不得不散了,跟隨在鄭炎的身後,撤了。周文博連忙衝冷華年使了一個眼色,趕緊的跟在韓小麻身後。
很快鄭老爺子的大船上只剩下了幾個老傢伙,何叔看到何淼又想溜掉,喊了一聲。何淼假裝沒聽見撐着魚叉溜下了海中,追着沈心而去。
何夫人笑了笑,這孩子終於性別取向正常了一點兒,也開始泡妞了。
“呵呵,現如今的孩子們啊……”古爺笑了一聲,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突然想起來那個女人,要是當年自己再堅持着將她留下,說不定現在自己也有孩子了,如今也該長這麼大了,會反抗老子了。
鄭老爺子眼眸中掠過一絲愧疚,是他的錯,這孩子恨他是能理解的。
“雪狼,老神你們跟過去看看,重點是我的孫子不要出什麼事情。”
雪狼忙衝老神使了一個眼色,兩個人相跟着回到了鄭炎的船上。
“老古,”鄭老爺子轉過身看着古爺,“看好你身邊的那個丫頭,下回我不會這麼客氣了。”
古爺臉色一凜忙道:“鄭先生,我向你保證不會有下次了。”
鄭炎把韓小麻帶進了自己的艙室,周文博吸了口冷氣,這下子還真麻煩了,找一個和這傢伙單獨在一起密謀的時間還真的挺困難的。
“小博,”冷華年緩緩走了過來,耳語道,“我今天總算明白了一句話的意思。”
“什麼話?”周文博隨意地動了動嘴脣。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冷華年氣呼呼地說了出來,“早知這樣被動還不如等我們自己的船。”
周文博嘆了口氣:“睡覺,反正也沒轍了,即便我們今天不坐鄭炎的船,鄭老爺子那幫人也不會放過我們的,只是我很奇怪他們去海底城究竟是爲了什麼?”
“錢唄!”冷華年扯了扯嘴角。
周文博轉過頭神情古怪的看着他:“冷華年我問你,你覺得錢是不是最重要的?我們這幾年到處奔波錢也賺得夠了,可是爲什麼還是填不滿自己的慾望呢?我總覺得想要點兒比錢更重要的東西。”
冷華年突然不說話了,腦海迅速掠過水精靈那輕靈的身影,呵呵乾笑了幾聲:“小博也許你說的對,這幾年老子也厭倦了。”
“嗯,回去睡吧,現今有了那幫人的幫忙估計很快就能到了海底城,這個大概是唯一帶給我們的福利。不管他們想要什麼,到時候利索點兒,拿到我們想要的東西就走。”
“喂,等一下,”冷華年挑了挑眉毛,“剛纔鄭四兒說是韓小姐有了他的孩子,你那什麼表情?怎麼像是快哭了似的
。”
“滾犢子,”周文博摸了摸臉,“你看錯了吧?”
“你喜歡人家,”冷華年從來沒有抓住過周文博的把柄,現在突然覺得心情極好,這個傢伙也有軟肋。
“喜歡她?拉倒吧!”周文博逃回了艙室。
阿遷兒竄了過來:“四周都勘察好了,除了那個雪狼和醫生,沒有其他人上這艘船來,喂,小博跑啥玩意兒?”
“做賊心虛。”
“做賊?這不是我的一貫職業嗎?小博湊什麼熱鬧?”
冷華年脣角一翹:“人家是偷心賊,你是嗎?”
阿遷兒摸了摸後腦勺兒,跟着冷華年回到艙室。
韓小麻四顧着鄭炎的船長室,因爲是一個人顯得空間很大,牆壁上掛着航海圖上面標了很多圈圈點點,圖下面的桌子上還擺着很多畫圖工具。她詫異的撇撇嘴角,在她的心目中鄭炎一直是一個文盲,沒想到還有點兒文化氣息。此外幾個大的鐵皮櫃子,一個鐵皮櫃子的門敞開着裡面躺着鄭炎的武器,還有黃澄澄的子彈,韓小麻忙轉過頭。
她的視線不好意思的落在自己坐的這張牀上,潔白的被單,整潔的擺設,一個菸灰缸子放在了牀頭櫃上,裡面攢了很多菸頭,看來這個傢伙最近也是惆悵滿肚。此外還有半瓶喝剩下的洋酒,斜斜立在牆根兒。
這裡典型的光棍漢的宿舍,鄭炎抓起牀上的被單披在韓小麻身上,彎下腰專注地看着瑟瑟發抖的韓小麻:“冷嗎?還是害怕?”
韓小麻避開了鄭炎深邃的黑色眸子:“呵呵呵,我會害怕?別逗了,老孃從生下來就不知道害怕這兩個字怎麼寫?”
鄭炎漆黑的眼睛掠過一絲笑意:“不害怕就好,像我兒子他媽。”
韓小麻一聽這茬兒就來氣:“我說你這個混蛋,你胡說什麼啊?我們之間什麼也沒有,哪來的孩子?我還沒出嫁好不好?你給我傳出這個名聲,以後我怎麼嫁人?”
鄭炎突然抓住她的肩膀:“哦,怕嫁不出去啊?沒關係來我這裡我收留你。“
“你……”
“沒有孩子……這個更好辦了,今夜咱們就……”
“無恥,”韓小麻一巴掌拍過去,揮出去的手被鄭炎緊緊抓在手裡。
他邪邪的一笑:“這麼快就生氣了?剛纔誰在那裡說我小炎子打地下黑拳,你還心疼得要死,那麼你聽到我倒黴是不是真的心疼了?”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了下去,擡起了韓小麻的下巴,一臉嚴肅彷彿要看到韓小麻的心裡去。
韓小麻愣了一下,忙別過頭,猛地站了起來,慌亂的推開鄭炎,低着頭:“我要回去睡覺了,你自己一個人玩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