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處釋放的青春 貳拾貳(3) 無處釋放的青春 搜狐讀書 挖掘更好看的 搜狐
楚昕兒一聲不吭。她像天底下所有軟弱的母親一樣只有幹坐在木椅上抹眼淚的份。
在我的獨院裡,白吃了三姑娘兩個雞蛋的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菜花黃了,楊柳青了。春天,又有許多新朋友走進我的獨院。他們帶來廣味香腸,尼采的情人莎樂美支持精神分析運動,中國需要進口女人等等好吃好聽的。我樂滋滋的,一有客人來就顛着屁股忙這忙那。
邵美對他們卻淡淡然,禮貌得像只機器貓。自從劉素素來這裡半明半暗地穿走她的華倫天奴西褲,她買的幾張磁盤也不翼而飛了以後,她對於光顧我獨院的新朋老友,通通小肚雞腸起來。我呢,剛被張思穎、劉素素她們從大男子主義的布袋裡拎出,又披上所謂寧願得罪十個女人也不肯失去一個朋友的袈裟。這頗傷邵美的心。
從教室趕回獨院,見門背後立着碗口粗的木棒,奇怪之餘,才恍然這就是邵美自衛的武器。禁不往啞然失笑。這世道,有了黑夜,法律永遠不會淘汰。
先頭一進院子楚昕兒就跟我嘮叨,前天夜半三更,有幾個人吃得醉醉的來找我,邵美給喊起讓鋪。她做我的女友,好多時候,爲照顧我的臉面,只得忍作大度,委屈求全。有時邵美好生生做着她的功課,突然光臨三五個男女,少不得擱筆讓座,泡茶備飯。夜深人散,掃地洗碗,已算份內小事。
“下次不理他們了。”事後沉不住氣,我心煩意亂髮牢騷時,邵美往往中庸兮兮。
“何必呢?誰教我們家沒客廳?再說,都快畢業了。”
至而今,究竟有多少朋友吃過我炒的菜,究竟有多少朋友睡過我的獨院我已記不清。意識中,還找不出沒對我的獨院浮想聯翩的朋友。
邵美昨天的日記結尾處說:“拿我們的青春跟這些朋友周旋,一事無成的恐怕只會是我們自己。”
我深有同感卻毫無辦法。
結廬人境,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