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8月28日,張正東收拾好行李,拿着縣一中錄取通知書,踏上了去邛江縣城求學的路。從小到大,這是他第二次去縣城,記得第一次還是12歲那年,和媽媽到縣城吃酒,二舅家在縣城買了房子,辦酒。
對於這座讓張正東羨慕的縣城,他還記得第一次去縣城的感覺。下了中巴車,寬敞的馬路,地面上到都是混凝土,馬路的兩邊都是高樓大廈,高樓大廈都裝修的十分漂亮,馬路兩邊還有垃圾桶,連垃圾桶都是那麼的漂亮,走在街上,到處是人,街道兩邊的是數都數不清的商店,都是高檔裝修,賣的都是高檔貨,走進超市,張正東的眼睛更是被這琳琅滿目的商品吸引住了,街上的人都穿的很時髦,打扮的很漂亮,讓他十分羨慕。
走進二舅家的房子,白色的天花板,天花板上面有個精緻的大燈,白色的牆壁,牆壁上裝點着各種修飾品,看上去十分精緻,就連地面都是很漂亮的瓷磚和高檔木地板鋪成的,還有客廳裡軟軟的皮沙發,坐着比農村木板凳舒服一百倍,當他想上廁所的時候,到二舅家房子的廁所,也是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牆,白色的地板,在白色的瓷磚地板裡安裝着一個白色的廁槽,在廁所的窗子旁邊還有洗刷臺,他不知道這些是什麼東西,但是這個白色的槽應該是便槽,就大概用了,但是上完廁所後,不知道怎麼開水龍頭,怎麼沖水,還是尷尬地找舅媽幫忙的。
自打出生以來,他從來沒有去過這麼大,這麼漂亮的地方,從來就沒有想到原來在世界上還有這麼一個人間天堂,這裡的人真會享受啊,從那次以後,他一直在想,要是將來能住在這個地方多好啊!
這一天太陽很大,很熱,他穿了一件舊T恤,短褲,一雙解放鞋,揹着一個大大的行李包,從張家村走到杉樹鎮,一邊走一邊哼着歌,到了鎮上,坐上了到縣城的中巴車,去縣城的這條路是瀝青路,可是才修不幾年,就已經坑坑窪窪了,馬路邊是種的白楊樹,白楊樹在微風的吹拂下,在陽光的沐浴中,蔥綠的葉子在不停地抖動着,歡笑着,彷彿唱着歌,歡迎張正東的到來。中巴車不停地抖動着,其他乘客覺得不舒服,張正東的臉上卻始終掛着洋溢的笑容。
下了中巴車,就看見堂姐張娟在車站門口接他,因爲他是第二次來縣城,第一次來也沒有好好逛逛就回去了,對縣城的路還不熟,所以就提前打電話通知了堂姐到車站來接他。
“姐,你來多久了啊?”
“半個小時吧,快走吧,今天的太陽真大。”
“恩,你們家房住在哪裡啊?”
“在西門路那邊?”
“哦!”
張正東便在堂姐的帶領下,朝西門路的方向去了,一路上經過他似曾相識的街道,還是那麼的漂亮和讓人遐想。堂姐家是07年在縣城開始租房子的,也就是張娟讀高中開始,學校住宿不夠,家在縣城的學生自然不會住校,但是學校的住宿還是不夠住下鄉下來的學生,就必須有一部分學生在校外租房子。
一會兒,便來到堂姐家,伯媽正在家煮飯。張正東寫了一把臉,上了一下廁所,然後就坐在板凳上休息,正在做飯的魯維芳對張正東說:“來了啊!”
“恩。”
“口渴不啊,桌上有茶水,自己倒,如果不喜歡喝茶,就叫娟兒到外面的商店裡買涼水,家裡沒有冰箱。”
“有茶水就夠了。你不是在工地上上班嗎?”
“哦,前天才做完一個工地,還沒有接到活,這幾天天氣太大,也不想做啊。”
“哦,確實啊,在家休息幾天也好。”
張正東在伯媽家呆了兩天,也和堂弟張熙在縣城的大街小巷都逛了一下,因爲大家都怕張正東在這個地方人生地不熟,伯媽就安排張熙帶張正東在縣城的地形和路況熟悉一下,身上又沒有手機,怕萬一迷路了怎麼辦啊。
下面我們抽點時間說一下張熙,1998年出生,張熙是張正東的堂弟,是魯維芳的第三個孩子,在張家村出生,在張家村小學也讀過書,讀了小學一年級,就和魯維芳夫婦在銅仁市生活,進不了公立學校,讀的是私立學校。他們家裡就剩下張娟在杉樹中學讀書了,但是等張娟考上高中了,魯維芳和張熙就來到邛江縣城,租了一套比較便宜的民房,張熙也託關係進了縣二小讀書,張熙從小十分聰明,長得也十分漂亮。但是就在他讀小學二年級的,八歲那年生了一場大病,似乎對他有一點影響,成績沒有以前好了,但是幸運的是,智力還是死沒有太大的影響。
張趙志在支持修完了了張家村的公路後,辭掉了村長的職務,由於村幹部收入微薄,他又是一個比較正直的人,不願意貪污,一個月一兩百塊的生活補助根本不夠扶持家庭的支出,家裡三個小孩讀書,還有年邁的父母也開始需要照看,他必須到外面打工,然後才能勉強養家餬口,所以就在把魯維芳和張熙也帶着打工。
縣一中的報名時間是八月三十號和三十一號這兩天,到了三十號這一天,張正東就迫不及待地想到學校報名,魯維芳就安排張娟陪張正東到學校報名,張娟對學校比較熟,因爲她在縣一中已經讀了兩年書了。
來到邛江一中,走到校門口,張正東馬上被這所漂亮的學校迷住了,高高的大門,不光很高大宏偉,而且很大氣美觀,走進校園,是許多花池和鬱鬱蔥蔥的花草樹木,最讓人喜歡的是一座白色的石頭修的一座風雨橋,橋的下面是穿過校園的一條小溪,橋的下面種的是茂盛的荷花,這幾天的它正開的鮮豔,橋的兩邊有幾棵高大的楊柳,柳枝老長老長的,橋的一頭是一座古老的塔,人們都叫它文昌閣,意喻文苑昌盛的意思,在文昌閣的西面有一座古老的書院,叫依仁書院,在微風的吹拂下,就是一副美麗的畫卷。
張娟來到報名處給張正東報了名,一一地做了報名的各種手續,然後就和張正東在學校周圍轉了一下午,終於找到了一間比較便宜的單間房,帶有公共衛生間的出租屋,然後就租下了這間房子。張正東的二姑很早就在縣城生活了,他家庭比較富裕,就給張正東帶來了被子等牀上用品,還考慮到張正東沒有衣服穿,就把自己的兒子,張正東的表哥的很多舊衣服拿給張正東穿,在伯媽、堂姐和二姑的幫助下,張正東總算是安頓了下來,也買了一部便宜的手機,金立山寨機。
開始了新的高中生活了,張正東很高興,經過了差一點就沒有考上高中這件事後,他漸漸地變得懂事起來,他明白了自己的機會不多了,這次能這麼幸運地上了高中,是上天對自己的眷顧,要好好地把握住這次來之不易的機會,他每天早上起得很早,晚上學習到了十二點很晚,每天在去上學的路邊快餐店裡吃快餐,一個月張趙澤固定給他打500塊的生活費,其他的重要開支另算。住在他邊上的有一個同學是同班同學,叫楊通發,由於每天一起上課,一起回寢室,性格相投,慢慢地關係變得好了起來,楊通發和張正東差不多,都是鄉下人,父母和兩個姐姐都在外面打工,現在家裡就只有他一個人在讀書,就這樣平靜的生活了一個月,但是一件讓他心裡不平靜的一件事發生了。
這件事就是第一次月考,他數學考了全班第一,而有一個女孩她數理化很差,但是語文考了全班第一,他開始關注這個女孩,可是張正東因爲英語只考了28分。他也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就是自己英語太差了,雖然數學不錯,但是總分拉不上去,也是麻煩事,他努力開始被單詞,可是背了又忘記了,怎麼也記不住,堅持了一個星期就沒有再看英語了。
半年過去了,每次月考,他數學總是全班第一,那個女孩的語文也保持全班第一,漸漸地,他發現自己對那個語文總是考第一的那個清秀的女孩有了愛慕之心,張正東個子比較矮小,坐在前面,平時上課的時候,總是不時地轉過頭去偷看她,當她仰起頭,他又趕快轉過頭,假裝沒有偷看。
這個語文總是考第一的女孩叫葉詩詩,她面目清秀,身材高挑,她平時愛穿那條白色的裙子,再搭上一雙帆布鞋,烏黑的長髮,不管是綁着還是披着,都好看。他父母是鄉鎮中學的老師,他是獨生女,平時過得日子比班上的一般同學富足。他性格開朗,平時有說有笑,總是和班上的同學打成一團,不管是男同學還是女同學,性格比較直爽,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所以偶爾也得罪一些同學。
中學的每一個女生的邊上都有一個同伴,而她這個同伴叫李青,李青和張正東是同一個初中畢業,但是不是同一個班級,她眉清目秀,相對葉詩詩來說,身材比較矮一些,成績不太突出,但是也不差,平時穿的衣服比較隨意,父母也在外面打工,可能是因爲家境也比較貧寒的原因吧。
一個平平常常的週末,星期六,學校放假,星期天要補課的,學校就只有週六放假,張正東和楊通發和平時放假一樣在寢室裡下象棋。
“我抽你的‘車’。”
“通發,你可要想好了啊?不要因小失大啊。”
“想好了。就是要幹掉你這個‘車’。”
“將軍,死棋,哈哈......”
“額......,你又贏了,爲什麼我今天總是下不過你呢!”
“我看你啊,是不是在想那個女生啊,心不在焉的。”
“呵呵,哪有啊,你纔在想呢。”
“說真的,你對我們班那個女生最有感覺啊?”
“好像沒有,如果硬是要我選的話,還真有一個。”
“我就知道你不老實,哈哈,快說,是誰啊?”
“黃麗,她是一個愛笑的女孩。”
“不錯不錯,要不哪天要不要我去給你做個媒人,讓你們兩好上?”
“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你可別當真啊。”
“呵呵......”。張正東奸詐地笑着。
“我已經說了,現在該輪到你了。”
“我嘛,現在還沒有。”
“呵呵,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喜歡人家葉詩詩,是吧?每天上課的時候總是轉過去偷看人家。”
張正東臉紅着說:“我只是對她有一點感覺,就那麼一點點。”
“呵呵,你就是喜歡人家,還不承認,我和你都已經是鐵哥們了,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啊。”
“我是喜歡她,可是人家怎麼會瞧得上我啊?”
“不一定啊,什麼事情都沒有絕對,在班上,你數學總是考第一,她語文總是考第一,如果你們兩在一起,那就叫取長補短。”
“不會的,她父母是老師,我爸媽是農民,她是城裡人,我是鄉下人,她個子高挑,雖然我和她一樣高,但是每個女孩子都喜歡個子比自己高的男朋友,我們之間有太多的格格不入,差距太大了。”
“這些都不是問題,關鍵是你要主動啊。你不試試怎麼知道人家對你是怎麼的感覺呢?”
“好了,不說,我們吃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