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申,你就和我一起去吧……” 王駱賓苦口婆心的說道。
“這次木苼船宴之上,也有好多書院的老友,見一見也好,兩年沒見你,大家都很想你的……”
他說的吐沫橫飛,也沒見老友有什麼表示,英俊的面容不由自主的就貼近了劉申的臉,滿是關心和期待之色。
被酒精蘊得如櫻桃似的紅潤嘴脣,再來幾釐米就要湊到劉申的臉上,一隻芊芊素手還覆在了那傢伙正伸向果脯的爪子背面。
這些匯合在一起,讓劉申慘遭晴天霹靂,如被五雷轟頂!很是僵硬機械的往旁邊撤了撤。
一想到這傢伙說的“大家都很想你!”,還是以“羣”字爲單位!
便不寒而慄起來!
心道:“原來你這廝纔是邪惡勢力的首腦,罷了罷了,老子不是超級英雄,實在是能力有限,如今這般情形,敵衆我寡,唯有先自保性命再徐徐圖之了!”
“別了!我的畫舫姑娘,別了!我逝去的青春。”
遂屁滾尿流、急吼吼的說道:“不了吧,駱駝,好意心領了!”
“我看如今這天色已晚,我也該回家了,你不知道,我家裡上有八十歲的老母無人哺育,下有不到三歲的瓜娃無人贍養,再不回去……可能連草地上的那匹醜馬都要被偷了!那可是我唯一的家當了,好意心領!”
“再見!駱駝!”說完起身一抱拳,就要閃身而走,準備跳船而逃。
“阿申,你別胡說,我希望你能振作起來,你的才情我還是知道的,我這裡還有些衣衫,你去換一下,放心,你若不喜宴會,大可以在裡面靜默到結束的。”
“別啊!駱駝,我不想見什麼老友,我只想回家……”劉申一臉便秘表情,嘴裡嚷嚷了一句,拔腿就走。
“煙兒、芹兒,你們快服侍劉公子去後面更衣……”
王駱賓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了劉申的手,而後吩咐兩名眉眼如畫,明眸皓齒,屁股如同蜜桃,身材棒極了的歌姬,讓她們幫劉申換衣服。
就在旁邊不遠的兩名歌姬,趕緊微笑着上前,一左一右,夾住了有些不情不願的乞丐公子!
雖然這公子身份不高貴,可他能憂國憂民,爲百姓疾苦而奮鬥,讓歌姬們也是敬佩不已。
感受到兩隻胳膊上的柔軟,觸感一流,引人入勝,緊緻中略帶彈性,劉申一下子便不在言語。
像是被“糯米黃符今猶在,不見當年林道人”的英叔,以失傳已久的502粘合秘法,在腦門子上貼了無數符咒的小殭屍似的。
表情僵硬,身體麻木,唯有雙眼滴溜溜的亂轉,還證明着這傢伙目前尚有一口氣在。
劉申被兩名美少女戰士拖入內堂屋中,換衣服去了,內堂裡還有正在給劉申找銀子的小婢女,看來這傢伙的豔福不淺。
王駱賓嘆了一口氣,悠悠的胡思亂想起來。
看到老友的穿裝,心裡還是有些難過的,既爲老同學的落魄而有些自責,又爲他能憂國憂民而感到歡心,更爲這條開辦義學的路而感到擔憂。
開書院,那得要多少人,多少錢,多少書?就連朝廷在地方都要與大家族合力辦學呢!
你要開個私塾,和那個叫餘老龜的寒門學子,奮鬥個幾輩子,可能還有些希望……
要是開書院,呵呵,只能說,老同學你這是想多了。
王駱賓越是思考,越懷疑起剛剛劉申說的那些話來。
算了,無論怎樣,當初由於老友幫忙,自己纔算是重拾了信心,兩年間才能在學院裡混的風生水起。
更是在上個月,晉王李克用大人到書院時,表現出色,得了一個幽州府第一才子的稱呼。
名聲幾乎達到了頂峰,再過陣子,跟隨晉王大軍,去中原腹地發展,也算是前途不可限量了。
以前書院裡的恩人,雖說沒變得如同之前自己一般,惶惶不可終日!
卻也是空談報復,誇誇其談而已,這裡面估計是吹牛逼的成分居多。
王駱賓搖了搖頭,有些後悔那幾十兩銀子了……
遙想當年,自己第一次見他時,是何等的一個年輕才俊,雖然長相併不出衆,卻有着西楚霸王一般的風采!
如今,再看眼前的老友,坐沒坐相,吃沒吃相,眼睛裡死死盯着那羣下等舞姬和自己的婢女!
順其目光而看去,無非就是胸、屁股、大腿三處而已……
怎麼品味變的如此怪異了!有什麼好看的啊!我怎麼不覺得好呢!
這與自己常年在街頭見到的賣菜混子,還偷斤短兩經常被人暴打的該溜子劉阿三和易?
真不明白老友這兩年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過,是金子總能發光!他還是相信老友,是有些才情和能力的。
不說文能上天攬月,武能定邦安國,也絕對是個知書達理的文化人,能算是個下等人才吧。
比自己這種頂級人才,當然是確實差了點,但在幽州府混口飯吃,應該不難。
如今,正好趕上盧氏的‘木苼船宴’,讓老友在宴會上展露一手,就算好友不願表露心跡,自己穿插引線一番,到時候別人總要給自己幾分面子的吧。
哪怕最後是給那些勳貴們當個家丁護衛或是管家大拿,也好過日日夜夜在武定河畔與羊駝、可達鴨爲伴,終日裡要飯渡日的強啊!
不過,他也知道如劉申這種鬱郁不得志的全能才子,與自己一樣,都是極好面子的主兒。
自尊心強的不行,又不好明說,所以才變着法子的勸說他去宴會的。
一會劉申帶着滿足和失望兩種複雜的情緒,從內堂裡走了出來,要說這人靠衣裝,佛靠金裝,換了衣服還洗漱了一番的劉申,絕對算是神采奕奕的精神小夥了。
一件淡紫色的寬鬆衣衫,袖口略長,掩住手掌,由於他的身材勻稱,倒是顯得長衫十分的合體,腰前襟扎着一條深色玉帶,頭髮隨意飄於腦後,一臉的淡淡微笑,慵懶而隨意的神情中,透着一股高人一等的上位者氣息。
由於剛剛纔十七歲,臉龐顯得格外清秀和稚嫩,可眼神中又有一股飽含風霜的沉穩,整個人說不出的矛盾複雜又和諧自然,總之,讓人一見之下,就有些覺得與衆不同,難以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