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種程度上講,今天之所以有如此多的雅士到此鬥詩,真正的目的就是爲了她。
然而,雖然來了不少才子,也作了不少好詩,可真正讓李師師感到驚豔的,卻完全沒有。
哪怕是眼前的王公子,一口吟了五六首,且首首都是上上之選,對李師師來說,也僅僅只是還行。
離真正讓她驚豔,乃至青睞的地步,還相差甚遠。
聽到丫鬟的稱讚聲,李師師難得的點了點頭。
“果然不愧是王公子,連師師小姐都點頭認可了。”
人羣中,見李師師點頭,紛紛感概。
那王公子更是心中狂喜,以爲馬上就要抱得美人歸。
可就在他正得意的時候,一個模樣普通,個子偏矮的身影來到衆人中間。
不是武直,又是何人。
“那黑漢子,這裡乃才子佳人聚會之地,不通詩文者,請自己離開。”
看看武直的出現,衆人微微一愣。
隨即,就恥笑起來。
在衆人都在恥笑的時候,李師師卻突然看向武直。
從武直身上,她感受到一股不同尋常的英武之氣,。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
武直沒搭理這些人,緩緩吟起一首詞來。
身爲穿越者,如果不當衆顯擺一下,簡直白來一趟。
“看不出這黑漢還真會作詩,不過,同王公子相比,還是差的遠。”
見武直竟然作起詞來,衆人不由得刮目相看,對他印象大爲改觀。
不過,仍然不看好。
那王公子聽到武直的詩詞,面上依然倨傲。
他連作五六首詩詞,都在武直這首之上。
只有李師師,乍聽到武直的詩詞,不由眼神一亮。
“鳳蕭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武直似乎沉溺在情感之中,衆人的話,一句也沒聽到,直接將上闕吟唱完畢。
“好詞!”
隨着武直上闕吟完,衆人中有人開始喝彩。
然後,自動將路讓開,把鬥臺讓給武直和王公子。
這個時候,王公子早已經咬牙切齒。
他萬萬沒想到,隨便殺出一個黑漢,竟然能做出這等好詞。
搞不好,今天不僅得不到李師師的青睞,一不留神,還會把汴京第一才子的名頭丟了。
與王公子相反,李師師那對美目望着武直,早已經異彩連連。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衆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吟完了上闕之後,武直沒有保留,直接將辛棄疾的這首千古名詞吟完。
“好詞,好詞!”
“這麼好的詞,哪怕是詩聖在世,也不敢說能作出更好的來。”
“人不可貌相,沒想到汴京內,還有人能作出這等詞來!”
………
等到武直將詩詞吟唱完畢,整個風月樓內已經鴉雀無聲。
良久後,纔不約而同的響起驚歎與誇讚聲。
“這怎麼可能,他怎麼能作出如此好的詩詞來?”
此時,王公子早已經面色蒼白,不敢相信的看着其貌不揚的武直。
作爲汴京才子,他當然知道,這首千古名詞的絕妙。
“衆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李師師反覆的吟唱着這首詞的最後一句,眼神之中陷入了迷離。
這首詞的上闕描寫着四周的繁華,只能算是上乘。
然而,到詞意全部在下闋中表達出,衆人彷彿中能看到一個出淤泥而不染,不與衆人同流合污的青樓女子身影。
在這首詞中,李師師彷彿看到了自己的身形,在情感上產生了深深的共鳴。
“公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師師才從迷離中緩過神來,輕輕的呼喚武直。
然而,這時候的武直早已經不知去向了。
“蓮兒,剛纔那位公子呢?”
過了好一陣子,李師師從迷離中醒過來。
見武直的身影早就不見了,不由大急。
“小姐,你剛纔一直在念着武公子的詞,我都叫了你幾遍。等武公子出了風月樓,你都沒回過神。”
被李師師問起,被稱作是蓮兒丫鬟很是委屈的說道。
“那位公子姓武嗎?他叫什麼名字,家住何方?”
聽到了武直的一丁點信息,李師師就急忙問起來。
“那位公子只知道姓武,名叫武直,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蓮兒開口答道。
“啊,還不快去找來!”
除了姓名外,沒聽到武直其餘的有用信息,李師師不由焦急起來,生怕錯過。
“好的,好的,小姐……”
見李師師如此焦急,蓮兒不敢耽擱,只能四處尋找武直的身影。
可是,武直三人腳步極快。
從風月樓出來後根本沒停留,早就不見了人影。
真正三天,沒有任何發現。
這三天裡,李師師整日茶飯不思,面容日漸憔悴,把蓮兒急壞了。
再說武直。
這三天以來,才子之名響徹汴京。
走到哪裡,就有人談起他的名字。
讓武松和楊志大爲崇拜。
“林沖,識相的,就把你娘子讓給我們衙內!保證你榮華富貴,步步高昇!”
就在武直幾人從客棧出來,在觀音廟附近閒逛之時,忽然聽到一個囂張至極的聲音。
聽到有人喊林沖的名字,武直本能的神色一動,連忙看過去。
只見一夥十多個家將,在爲首的惡少領頭下,將一男二女包圍。
男子大概二三十歲左右,手拿丈八蛇矛,滿臉英氣,看向惡少的臉色中充滿怒火。
二女中,一人作丫鬟打扮,一人作少女打扮。
作少女打扮者面容嬌美,看向惡少的目光裡充滿厭惡與恐懼。
“林沖,聽說你跟你娘子明天才會正式成親,也就是說,還沒有洞房咯。這麼俊俏的小娘子,讓給我們高衙內如何?你放心,等過兩個月,我們衙內會還給你的。”
惡少的家將中,有人肆無忌憚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