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我緊張的注視下,馬伕並沒有抽出劍來刺向我“撲通撲通”跳着的小心臟。
馬伕好像看出了我的緊張,臉上突然出現了一些好奇。
看我盯着他的劍看,他也低頭看了那劍一眼,然後對我笑了笑。
他的眼睛沒有眨,眉毛也沒有動,只是嘴脣稍微彎了一下,而嘴脣的彎曲完全沒有帶動面部肌肉產生什麼變化。
他這真的是再微也不能的微笑了,但只是輕輕一笑,卻彷彿抹去了臉上殘忍而難看的傷疤,讓我看到了一個男子最動人的瀟灑。最重要的是我看到了他笑意中的真誠,不帶殺意的真誠。
馬伕微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劍,說道:“我的老夥計,從不離身的。還望大師見諒。”
看他笑,感覺到了他對我的真誠,我也不再裝模作樣,鬆了口氣,伸出袖子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說道:“看到你的劍,我還以爲你是黃老爺派來爲難我的呢。”
馬伕明顯愣了一下:“黃老爺怎麼會讓我爲難你呢?黃老爺對莫大師可恭敬的很。”
我趕忙搖了搖手,俗話說得好,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雖然沒在這個世界上考取過功名,但咱再怎麼說在前世也是個本科畢業生,算得上讀書人。
咱讀書人天生就愛講理,但也最害怕不講理的武夫。俗話說的好,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
跟讀書人打交道我還可以裝大爺玩手段,在這樣劍不離身的武夫面前,我可不敢擺架子。當下我搖了搖手說道:“叫我莫道士或者老莫都行,可別叫我大師。”
“這怎麼行?”
“這有啥的,不知道大俠怎麼稱呼?”
“莫大師不
要折煞了我,我叫趙無極,不敢當大俠的稱呼!”
我心裡默唸了兩遍“趙無極”這名字,突然想起了黃小妞口中的清客,問道:“難不成是黃小妞的師傅,蘇州十大劍客的趙大俠?”
“不敢當,不敢當,黃敏小姐的師傅是城主黃陽明,我只是平日裡督促着小姐練劍的清客。”
還真是蘇州十大劍客之一!我這是真有點惶恐了,不解地問:“趙大俠這就是愚弄我了,黃老爺怎麼能讓你來當我的馬伕呢?”
趙無極真誠地看着我說道:“是我聽聞黃老爺講述大師修行時的模樣後,主動要求當大師馬伕的。本來我還不知道怎麼開口,但是大師既然主動問及,我也就坦誠說了。我困在軒轅境已然十多年了。有幸能遇見大師,還望大師能指點一二。”
我了個去,裝/逼裝大發了!
我可真是個大忽悠!
現在連蘇州十大劍客都以爲我是得道高人了!
我心思電轉,想着要不要哄他兩句,好給他賣兩丸寒陽溫補丹。
但是轉念一想,黃陽溫補丹能給黃小妞治好外傷,純屬是瞎貓遇上死耗子。能治外傷就算是奇蹟了,總不可能騙人家說吃兩粒立馬就天下第一了吧?
萬一要是人家吃了沒效果,不,應該是肯定沒效果。到時候趙大俠提着人家不離身的“老夥計”殺上山去,憑我那幾個瘦不拉幾猴子一樣的師弟,可是招架不住。
想來想去我也沒啥招,只得實話實說:“趙大俠,我這也不懂什麼軒轅劍法的,你問我沒用啊!”
趙無極說道:“莫大師,您要是看得起在下,叫我無極就好,可不要再稱呼我大俠了。軒轅劍法只有皇室
才能夠修煉,我並不指望能學會軒轅劍法。但無極雖是後生晚輩,也曾聞武當劍法冠絕天下,足以和北極劍宗的劍法抗衡。承望大師指點一二。”
聽趙無極說完,我咧了咧嘴,我說我不懂軒轅劍法,意思是既不懂你那什麼軒轅境界,也不懂什麼狗屁武當劍法,誰知道還真他媽有軒轅劍法這麼一說。
我有點尷尬,想直接明說我就是個草包道士啥都不懂,又害怕趙無極回到黃府後大嘴巴跟黃老爺一說壞了我生意,但是再要扯些其他,我是什麼也扯不出來了。
當下我把簾子一放,索性裝作大師的模樣說道:“有空我指點指點你!”
咱這一推二六九,走一步算一步吧。
趙無極隔着簾子說道:“無極拜謝大師!”
我耳朵一動,能聽到趙無極抱拳的聲音,心裡撲通一下,心想這樁麻煩算是惹上了!
“莫大師,咱去百草堂還是靈寶坊?”
“去靈寶坊吧。”
……
咱就是個假冒僞劣產品,但是,假冒僞劣產品咱也不是沒有銷售過!
趙無極就是個苦命的客戶,以後咱好好做公關就好了。怕啥!
心裡這樣自我安慰着,我掏出黃巢給我的紅包,想看看紅包裡是多大面額的銀票,給自己個驚喜緩解一下心中的慌張也是好的。
打開紅包之後,裡面折着一張紙,紙裡夾着一張薄薄的水晶卡片。
紙上寫着:黃陽城黃府誠賀武當道觀重開山門。
我把紙胡亂一卷塞回了紅包裡,看着手中薄薄的水晶卡愣了好大一會兒:這年頭難不成還有銀行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