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言屏住了呼吸，當他的腳觸及到河面的那一刻起，周圍的一切都變了，那條原本平靜窄小的河流突然變得極爲的狂暴，並且一眼看不到頭。
河邊有一石碑，其上寫着‘心河’。
“心河？”塵言皺了皺眉頭，他不知道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或許和‘心’有關吧。
塵言自然也是管不了那麼多了，既然他已經踏出了這第一步，接下來的路自然也是要走完的，無論走的多麼勉強，就算是血流成河他也要走下去，因爲他知道，這條河根本就沒有退路，恐怕當初聖皇也沒有想到這條河會變成如今這番模樣吧。
這條心河當初只是聖皇用來考驗後來人的心性，可是經過了無數的歲月之後這條心河變得有了靈性，已經超出了聖皇的掌握，或許這就是天地的偉大之處吧。
石巨人看着塵言靜靜地站着河邊，不由有些擔憂，它能夠感覺到塵言此時的狀態並不算好，應該是處於一種極爲迷離的狀態。
“看你的造化了。”莫頓緩緩說道，它也幫不了塵言什麼，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祈禱塵言不要出什麼意外罷了。
一股股狂暴的力量撕扯着塵言，塵言忍受着痛苦，那些力量雖說狂暴，但是卻並沒有要傷害塵言的意思，塵言打算靜觀其變。
撕扯之力越來越強悍，快要超出塵言身體的承受極限了，豆大的汗珠留下，塵言的背後已經溼透了，這種痛苦來同時自於靈魂和身體，似乎是無法抗拒的。
塵言的靈魂被淬鍊着，一點點的強大起來，如今塵言的靈魂之力早已經達到了聖者的層次，但是面對如此狂暴的力量的時候還是顯得有些稚嫩，畢竟塵言並不是真正的聖者，很多神通他都無法施展。
身體上的痛苦相比之下倒是顯得輕鬆許多，化龍術八重境界已經是極爲的不凡，再加上塵言經歷了許多身體力量的淬鍊，倒也是能夠勉強承受，但若是再這樣下去，恐怕塵言會先倒地不起啊。
“啊——”低沉的聲音從塵言的口中發出，他的雙拳纂得極爲的緊，關節上的白骨都是清晰可見，若是其他人，恐怕早已經是魂飛魄散了。
約莫過去了兩個時辰，塵言仍然是處於這種痛苦的狀態，不過他已經漸漸的習慣了，所能承受的極限也是上升了幾分，這也說明塵言的身體和靈魂都是得到了提升。
“這也算是機緣嗎？”塵言不由苦笑，這種淬鍊身體和靈魂的方式實在是太過的極端了，其效果自然是極爲的明顯，但是稍有不慎便會魂飛魄散，實在是有些太過的殘忍了。
河流漸漸的由正常的顏色變爲紅色，塵言猛然之間嗅到了血腥味，低頭一看，自己身處在血海之中。
只場景塵言雖然曾經也經歷過，但是血煞修羅又怎麼可能與聖皇相比，更不要說這心河還得到了天地的造化。
尚在河中的雙腿一陣刺痛，塵言感到有些頭暈目眩，這濃郁的血腥味不只是讓他難受，更是侵染着他的靈魂。
佛號響起，塵言緩緩盤坐，他並沒有要離開心河的打算，佛力護體，自然也是護住了他的靈魂，他整個人都是盤坐在了血海之中，任憑那些驚天的血煞之力侵蝕着他的一切。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塵言感覺自己要力竭了，佛力正在漸漸的變弱，他的靈魂也是有些騷動不安，而他的身體早已經麻木了。
昏昏沉沉的感覺讓塵言忍不住想吐，他有些迷離的看着眼前的一片血紅，突然變得有些淡然了，“難道，就要這樣死了嗎？”
塵言原本以爲自己失敗了，要身隕此處了。就在塵言心心念念之間，那心河又是變了顏色，化爲了一片金色。
金色的心河明顯是聖皇特意留下來的，他也是明白自己隕落之後這心河必然是會化爲天地之物，自然是要留一手了，不然他恐怕是沒有傳承人了。
聖潔的力量讓得塵言渾身都是暖洋洋的，他緩緩睜開了雙目，自己正漂浮在金色的河流之上，一股股溫暖的力量在洗滌着他的靈魂，這種感覺，才應該是聖皇給他的感覺。
狂暴的力量消失了，也沒有什麼血煞之力侵蝕塵言了，心河重新回到清澈無比的狀態。
可是塵言還是一隻腳在河中，動也沒有動。
“怎麼回事，難道這都無法過去嗎？”塵言疑惑了，他明明覺得自己都要過河了，怎麼突然之間又重新回到了岸邊。
莫頓看到塵言回過了神，趕忙問道：“你沒事吧？我看你似是有些不對勁，若不是我忍住，真想將你拉回來。”
塵言笑了笑，說了一聲沒事，便低頭思考心河的事情了，他沒有問莫頓，莫頓對於這心河也是沒什麼瞭解，而擁有完整的神算之術的塵言至少還能夠觸及到一些不爲人知的東西。
塵言靠在一旁的樹坐着，靜靜地看着眼前的心河，這條心河還是那麼普通，那麼一般，就好像它真的只是一條普通的河流一樣。
“你說就這麼一條河，它怎麼就這麼難過呢？聖皇這不是難爲人嗎？”莫頓有些憤憤地說道，它天性單純，說話自然也是毫無顧忌。
塵言不由一笑，說道：“你先在此修煉吧，我估計還得在這裡帶很長的時間。”
莫頓點了點頭，這裡只有他們二人，也沒有俗世的打攪，倒也是個不錯的修煉之地，以往它被鎮壓，無數載歲月在這裡度過，自然也是有些習慣了。聖皇並沒有剝奪莫頓修煉的權利，所以莫頓如今也是不同當初，其實力恐怕就算是聖者也很難與之抗衡吧。
莫頓自然也是有缺陷的，他只能應用一些最爲簡單的法則之力，不能像塵言這些修煉者那樣肆無忌憚的使用內力，莫頓更多的是依靠自己的蠻力，不過莫頓自然也是有着自己的特殊之處。不死不滅，擁有領域。
領域極爲強悍，在自己的一片領域天地之中，堪稱是無敵的存在。莫頓有一點不明白的便是塔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的領域之力在塵言的我爲天地面前竟然是受到了壓制，而且是一邊倒的壓制。
按理說塵言的實力與石巨人莫頓相差甚大，不應該有這麼大的壓制啊，就算是聖皇對莫頓的壓力也絕對沒有塵言施展我爲天地給它帶來的威壓強悍。
莫頓看了塵言一眼，也是將腦中的一些疑問打消，不管怎麼說，塵言打動了它，它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更何況塵言是一個值得追隨的人。
莫頓很聽話的進入了修煉狀態，塵言閒來無事，一天到晚看着這心河自然也是極爲的膩了。
有好幾次塵言又嘗試着渡過心河，只可惜結局無一例外都是失敗，不過如今他的身體力量和靈魂之力卻是越來越強悍了，在心河之中所受到的威壓自然也是越來越強。
“唉，又失敗了。”塵言不由嘆了一口氣，他這一次已經做到最好了，先前的那邪威壓被他硬生生的逼了回去，只可惜最後出現金色河流的時候他又重新回到了岸邊。
聖皇啊聖皇，你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塵言擡頭看着不遠處的聖皇殿，心中不由嘀咕了一番，聖皇的心思着實是讓人難以猜度啊。
塵言並沒有打算突破到修羅境，因爲他知道實力越低，跨過這心河的而要求自然也是越低，而且也能夠給他最大的幫助。
莫頓處於修煉之中已經很久很久了，此時的它似是又化爲了一座石山，塵言也是覺得再試一試。
自然是沒有什麼意外，依然是失敗。
塵言也是倔脾氣上來了，他就不相信自己無法渡過着心河。
接下來，塵言一直都是處在渾身痠痛的狀態之中。
第十八次，失敗——
第二十八次，失敗——
第五十五次，失敗——
塵言狠狠的看着心河，他的身體已經快沒有知覺了，心河之中的力量實在是太過的強大了，尤其是對塵言靈魂之力的衝擊。
如今的塵言隱隱感覺自己的靈魂之力已經快要超越一般的聖者了，只不過還沒有到達一個極限。
還有提升的空間，那麼塵言便義無反顧的衝向心河，如今他已經不再渴求着能夠跨過心河了，他已經將心河看做了鍛鍊自己的工具。
整整八十次失敗，塵言大汗淋漓的躺在河邊，這一次的力量比起以往簡直不可同日而語，不過好在有着那麼多次的經驗，塵言也是硬生生挺了過來。
“靈魂之力超越達到聖者極限了，再有一點，一絲絲，便可超越聖者，若是靈魂之力超越聖者，那會是什麼樣的呢？”塵言也是不由有些好奇，一個鬼神境的修煉者，靈魂之力超越聖者，這確實是有些不可思議，不過塵言相信自己馬上就可以做到了。
至於身體力量，塵言不敢說可以和莫頓相提並論，但絕對也不會相差太遠，至少塵言如今和莫頓比拼身體力量也能堅持百十回合。
塵言有些火熱的看着心河，他沒有急着去試第八十一次，他想等到自己恢復完好了再去嘗試。
忍住了自己心中的火熱，塵言靜靜地坐在了心河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