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兄”陳羽坐在塵言面前,似是難以開口。
“有什麼事你說吧。”塵言有些疑惑,以陳羽的性子不會如此猶豫不決。
“我妹妹是五年前病倒的,那之前家中事務繁忙,一直住在一個遠房親戚家裡。”陳羽頓了頓,繼續說道:“那時候家父已經與那家的一個子弟定了婚,這幾年我妹妹病了的時候也多蒙他們照顧,如今我妹妹的病好了,自然也該與他完婚了。”
塵言胸口仿若被巨石砸中,令他頭暈目眩,喘不過氣來。
“塵兄,你於我妹妹有救命之恩,若是你真的——”
“好了”塵言揮了揮手,“這是喜事,應該高興纔對,這大喜之日可得請我參加啊。”
“塵兄——”陳羽欲言又罷,“唉,你——”
“菲菲知道嗎?”塵言又問道。
“知道,菲菲從小便和那人一起玩耍,感情甚是深厚。”陳羽心中嘆着氣。
“嗯,既然是兩情相悅,那也該如此了。”塵言笑道,“如今菲菲的病也完全好了,完婚之事也無大礙。”
“你看得開就好。”陳羽對於塵言是十分愧疚的,他並不是看不出塵言對他妹妹的感情,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實在是難以反抗。
“我只是當她是妹妹罷了,你不必多想。”塵言拍了拍陳羽的肩膀,“我們去看看菲菲吧,她應該很高興吧。”
“好,走吧。”
陳菲菲牽着一個白衣少年的手,二人依偎在一起看着遠處的風景,塵言看到這一幕心中有些酸酸的感覺。
“咳咳~~”陳羽輕咳一聲,“妹妹,我和塵言來看看你們。”
“啊,哥”陳菲菲不由臉紅了,卻還是不願鬆開手,依然牽着那白衣少年。
“你就是救了菲菲的恩人吧?我叫楊毅,這件事真是感激不盡啊。”那白衣少年恭敬的朝塵言拱了拱手。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塵言看着楊毅不由在心裡點點頭,文質彬彬,君子也。
“後天便是我和菲菲成婚之日,到時候還希望塵兄你能來。”
“到時候我定會參加。”塵言笑道:“今後可要對菲菲好點啊,不然我和陳兄饒不了你。”
“哈哈,這是自然。”楊毅笑起來確實有幾分魅力,這樣的男子也的確配得上陳菲菲,塵言臉上的笑容不禁有些苦澀,只是很快便被他掩蓋了。
“哥哥,還有塵大哥你們到時候得給我準備禮物奧。”陳菲菲俏皮的說道。
“放心吧,到時候肯定給你準備一份大禮。”陳羽笑道,“唉,沒想到你的病剛好就要離開哥哥了。”
“嘻嘻,我會經常來看哥哥你的,我又不是去遠處了,不是都離得這麼近嗎?”陳菲菲拉着陳羽的手撒嬌道。
“你們就在一起好好聊聊吧,我們就不打擾了。”陳羽叫上塵言去小鎮裡喝酒了。
“他二人的感情你也看到了,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說清楚的。”陳羽對塵言說道。
“我看到了,我們應該爲菲菲感到高興啊,你怎麼一副很苦惱的樣子?”塵言看着陳羽忍不住笑了起來。
“也罷也罷,緣分這東西誰也說不清,你若真是這麼想的,我倒替你高興。”陳羽幹了一碗酒。
二人一直從中午喝到黃昏,醉醺醺的搖晃着回到屋中,倒頭便睡。
“哥哥也真是的,怎麼能這樣喝酒呢?”陳菲菲替塵言和陳羽蓋上被子,微嗔道。
“我想他也是高興吧,你這麼多年的疾病好了,他自然是非常開心。”楊毅拉住陳菲菲的手,“菲菲,這些年來和你相處的少了,我這心裡都有些愧疚了。”
“那以後,你就要一直陪着我。”陳菲菲倒在楊毅的懷裡。
“一定。”
陳羽居住的屋子從來沒有這麼熱鬧過,張燈結綵,一片鮮紅,陳菲菲安靜的坐在閨房中等待着楊毅來迎親,塵言和陳羽在外面招呼客人,一片喜慶,只是塵言的內心會不會有一絲陰霾?如果此時他有無敵天下的能力,他會不會去做些什麼?可惜這些得不到回答,有些事情就是這樣,永遠沒有答案。
“新郎來接新娘子嘍。”楊毅從高頭大馬上下來,有些急躁的走了過來,看到塵言和陳羽:“兩位,我來了。”
“哈哈。瞧把你急的,菲菲就在裡屋,你先坐下來喝幾杯吧。”陳羽大笑道,今天是他妹妹的大喜之日,他怎能不高興?就算塵言是他妹妹的救命恩人,但是陳菲菲纔是他最愛的親人不是嗎?
“我楊毅先乾爲敬。”楊毅等這一天確實等了很久,他對陳菲菲的愛是火熱的,要不是前些年陳菲菲患了疾病,恐怕二人早已成婚了。
陳菲菲坐在閨房中聽到楊毅的聲音,眼神都充滿着幸福的滋味。
“或許,是我錯了吧。”塵言看着這喜慶的場面,拿起酒罈便灌了下去。
塵言在醉倒之前看到了陳菲菲的笑容,伴隨着楊毅越來越遠,她的音容笑貌便是這樣印在塵言腦海中,或許多年後塵言還能想起那天被晨曦映照着的陳菲菲的笑容,然後淡然一笑,只是誰會知道那笑容會不會孤寂?
這一天所有人都是高興的,塵言又怎麼能夠悲傷?那笑容不是從來沒有離開他的臉龐嗎?這麼豪邁的笑,內心也會是愉悅的吧。
塵言離開了,他在這裡逗留了太久了,他損失了聚靈果,損失了一場機緣,可是他卻只得到了一場回憶,不過這些就夠了,塵言背朝着夕陽離去,長槍依舊在手,既然有一顆少年的心,哪裡又去不得?塵言不由挺直了搖桿,他的影子雖然孤獨,但是卻並不悲傷,前方,還有更多的事情等他去做。
陳羽看着塵言離開的背影,他並沒有挽留塵言,他知道那是塵言的選擇,或許多年以後他們再相見,塵言已經是睥睨天下的人物了吧,又或許塵言會倒在這條強者之路上,可是,要想成爲強者,又豈能退縮?
陳羽扔掉了手中的酒壺,他唯一牽掛的妹妹已經有了安穩的家,他也該去看看更遠處的風景了。
楊毅看着懷中的陳菲菲,“你說塵兄和你哥哥送了什麼東西,那麼神秘,非得要讓我們回來再看。”
“打開不就知道了嗎?”陳菲菲已經打開了塵言和陳羽給她的盒子,裡面只有一縷秀髮,陳菲菲愣了,這是她的頭髮,她依稀記得前幾日塵言爲她紮起頭髮是剪去了多餘的一絲,此時爲什麼會在這盒子裡?
“頭髮?什麼意思?”楊毅疑問道。
“沒什麼,可能放錯了吧。”陳菲菲隨意扔掉了那縷秀髮,緊緊擁住了楊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