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客棧之內,一羣五湖四海的人匯聚一起和這黃沙鎮上的人勉強達成了一個共識,那就是休整三日之後,黃沙鎮上便派人做嚮導,帶衆人去雪山,而在這期間任何武者不準對黃沙鎮上的居民出手,否則的話約定作廢,黃沙鎮上也拒絕再爲任何人做嚮導。
雖然來的人都是各懷心事之輩,可是在這事情上卻沒有犯糊塗,想要私自抓一個黃沙鎮上的居民做嚮導,然後偷偷的先行出發肯定是不行的,一旦事情鬧翻了,那麼自己就要成爲背過的,被衆人當場轟殺了,就算是搬山境武者也不敢觸這黴頭。
而在談攏之後衆人也就沒有了先前那劍拔弩張的模樣,全部都各自散開了,該做什麼做什麼去。
不過這連番趕路的確有些乏了,許多人都閉目坐在凳子上調養起來,打算養足精神好應付之後的事情。
在白風到來之後不久也有不少武者陸陸續續的趕到了,他不是最早到來的,也不是最後到來的。
“看來這個百年平靜的黃沙鎮這幾日會很熱鬧了。”他笑着說道。
李乘風點頭道:“的確,說不定因爲我們這個黃沙鎮會遭受滅頂之災,眼下雖然局勢穩住了,不知道接下來會有什麼變化,希望不會出什麼事情纔好,我這回可是打算老老實實的尋一場機緣突破到搬山境,可不想再起廝殺。”
白風搖頭道:“李兄歷練了一年多難道還不明白麼,若是真遇上了麻煩事情避也避不了,不過相信以現在李兄的實力是可以應付的。”
說着他看了看李乘風腰間的那死柄古樸寶劍。
未來的絕代劍客李乘風這時候估計已經創造出屬於自己的強大武技,不然絕對不會帶四柄劍在身上,之前可只是看到他帶兩柄,這寶劍這麼多絕對不是因爲怕折斷,然後失去利器,而是因爲施展他的武技就需要這麼多的寶劍。
可惜的是上輩子白風並沒有見識到李乘風的武技,不然的話這時候心中也能猜測一二。
接下來的客棧之內大家都是相安無事,攀談的攀談,休整的休整。
白風也有些乏了,和李乘風等人交談了一番之後便獨自尋了個僻靜的地方坐了下來,打算先回復一些體力還有精力再說。
很快,時間漸漸的過去,夜色看似降臨,在這期間客棧的大門時時被人打開,不斷的有武者風塵僕僕的趕來此地,但是這一切對他而言都沒有關係。
嘴裡含着一枚血石丹後他迅速的吸收着丹藥裡的氣血,體力和精力開始快速的恢復着。
在這種錯綜複雜的的覅,白風不敢真的休息過去,依然還是提高警覺防止有什麼事情發生,不光是他,其他人也是一樣,這是行走在外最基本的一些常識,不需要去說,自然而然會去做,雖然大家彼此之間互不相識,無恩無仇,可是人心隔肚皮,誰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時間來到半夜的時候
客棧之外忽的響起了許多坐騎的嘶鳴,獸吼之聲,這聲音之中顯得有些慌張,彷彿有不知名的危險正在靠近一般。
早已有所警覺的衆人此刻齊齊睜開眼睛。
縱然是再怎麼沒有經驗的人此刻都知道事情有些不對勁了,要知道各自的坐騎可都是一頭頭實力不俗的妖獸,智力過人,這時候出現驚慌絕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吼聲只是預警。
“出事了?”有武者立刻站了起來,然後急忙打開客棧的大門。
大門一打開,外面風沙迎面吹來,衆人朝外看去卻是漆黑一片,因爲是地處沙漠之畔的緣故,這裡的天空昏暗一片,無星無月,可以毫不客氣的說這纔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衆人除了客棧之內的光亮之外就連街道之上都沒有見到任何的光亮。
外面的黑暗就好像是一頭吞噬一切的惡妖,讓人望而卻步,心生忌憚。
武者總是膽色果人的,此刻邊有幾位好奇之人二話不說大步走了出去,打算一探究竟,他們都比較關心自己的坐騎安慰,所以一出門他們便順着客棧大門傳出來的燭光向着安置坐騎的地方快速掠去。
“走,我們也出去看看,若是有危險的話也好儘早發現。”李乘風也早已驚醒過來,這時候說了一聲便有些躍躍欲試的衝了出去。
白風這時候也關心自己那頭青狼的安慰,畢竟是自己的坐騎,平時任勞任怨的,豈能平白無故的折損在這裡。
提了斬龍刀,他立刻出了客棧的大門。
可是一出來他就感覺不對勁了,感官比尋常武者敏銳多的他立刻就寒毛立起,彷彿被一股巨大的危險給籠罩一樣,這種感覺是出了客棧才冒出來的,呆在客棧之內卻一點的感覺都沒有一切都顯得非常的正常。
巨大的反差讓白風臉色出奇的凝重,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能走太遠,否則的話那黑暗很有可能將自己給吞噬。
“這黃沙鎮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整條街道都沒有燈光,唯有客棧這一處有燈光,而且這時候黃沙鎮上的人也好像很有默契一般全部都消失了,這躲哪去了?難道知道黃沙鎮夜晚很危險所以全躲在客棧裡面去了?”
白風心中滿是疑問,不過他記得自己並沒有讓追風走遠,只是在客棧附近休息,試着喚了一聲。
風沙聲太大,他的聲音完全傳不出去。
而這樣的環境之下追風也不可能尋到自己的氣味。
“試試這個。”白風手中的斬龍刀忽的運足力量對着天空一揮。
刀芒好似一道亮光劈開了風沙形成了一道短暫而有明顯的標誌,如同黑夜之中唯一的一點光線。
但是這光芒轉瞬即逝,並不起眼。
白風要的不是起眼,而是一個引導,若是在這樣的風沙和黑暗之中迷了路那麼這一縷光芒將會成爲一個非常明顯的標記。
妖獸的視力都是非常驚人的,只要能看到那麼就能回來。
但他也只是姑且試一試而已,若是外面正的有什麼危險的話,只怕這一點引路的光芒不足以起到作用。
“會有用麼?”白風心中沒有底,但是他不敢離開太遠,因爲那種讓自己寒毛直立的危險並沒有消失,自己唯有站在客棧門口照射出來的燈光之中才覺得有幾分安全,一旦出了這光芒身形便會徹底的沒入黑暗之中。
並且他發現這走入黑暗之中的武者似乎還沒有一個人回來。
李乘風也顯然察覺了這一點,本來他想在周圍查探一下的時候現在也腳步僵住了,始終沒有越出一步。
“只有生出第六感的武者才能注意到這點麼,其他六感沒有生出的武者並沒有發現這黑暗之中的危險。”白風看見依然有幾位武者似乎絲毫不懼的沒入了黑暗之中。
是的,沒有絲毫的猶豫和懼怕,走出去之前還破爲不屑的看了他幾眼。
武者的第六感平時雖然沒有用,但是在關鍵時候卻是出乎意料的好用,但是能生出第六感的武者無不是經歷了幾次,甚至是好幾次生死磨練出來的,可以說這是一種比較少的能力,這裡的十位武者之中能有兩三位擁有就一件很不錯了。
雖然有些武者沒有第六感,可是卻憑藉着自己的頭腦看出了一點端倪,並沒有離開客棧。
之後除了一開始出去了十幾位武者之外剩下的武者便也都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沒有再離開了。
到現在爲止已經有半個時辰過去了,依然是無人返回。
“此地有大恐怖。”白風看着那無盡的黑暗,一向堅強無比的他此刻竟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十幾步,來到了客棧門口,不敢遠離。
害怕,是的,他此刻也感到了害怕。
對未知危險的害怕。
這是人的天性,無法改變的,唯一的情況就是這害怕的程度與否。
白風這種感官敏銳的人方纔能感覺到害怕,其他人的情況卻好的多。
“白兄,你也感覺出來了麼,你說的不過,此地的確有大恐怖。”李乘風此刻也堅持不住退了回來。
“妖獸坐騎的叫聲開始已經平息了。”白風握着斬龍刀心有不甘的說道:“不出所料的話只怕是已經盡數遇害了,這滿天黃沙之中到底有什麼東西,妖獸?不,這種感覺不是妖獸造成的,若是妖獸捕食動靜絕對會很大。”
“誰知道呢。”李乘風手搭在腰間的寶劍之上儘管臉色鎮定但是他和白風一樣皆有些不安。
“我的坐騎只怕也回不來了。”白風深深的呼了口氣,儘讓讓自己平靜下來。
青狼跟着他已經有一年了,這日子久了難免生出一番感情,如今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折損在這黃沙之中這讓他心情很不好,可是這心中的這股怒火卻沒有地方發泄出來只能是憋在心中。
就在這時候,忽的有人指責遠處道:“你們看,有什麼東西走過來了。”
衆人立刻看了過去,卻見黑暗之中有一頭渾身乾癟,將行就木的老狼步履蹣跚的順着客棧外的燭光緩緩走來,每走一步都非常的艱難,似乎隨時都要死在半道上一樣。
“是追風。”白風立刻就感覺到了那老狼身上熟悉的氣息。
可這纔多久時間過去,原本壯實無比的青狼居然會變的皮包骨,而且渾身上下也沒有任何的傷痕。
雖然知道追風遇到了什麼危險,但是看這樣子絕對是九死一生。
然而這時候,往前走來的追風突然失去了力量摔倒在了地上,微微哀鳴一聲那枯瘦的身軀居然被一股力量拉出,緩緩的往那身後的黑暗之中而去。
“不好。”
白風臉色驟變,腳下勁氣一運立刻衝了出去。
越離開客棧,周圍的危險就越凝重了,此刻的他有種渾身冰冷的感覺,生怕背後客棧的大門關上斷絕了這救命的燭光。
不過眼下追風遇到了他豈能不救。
不過十幾丈的距離,當白風來到燭光照射的最遠處的時候周圍已經有種被黑暗包裹的感覺,身上的冷意更濃了,這冷意不是來自身體上的,而像是內心靈魂深處的冷意。
眼下也顧不得那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