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國皇都西邊,毗鄰着一條巨大的山脈,此山脈無名,衆人皆以西山稱之。
夜晚的西山,並不似坊間相傳的那般,黑暗且詭異,反而到處都是亮光。雖然不至於亮如白晝,卻也足夠讓人辨出路徑,無礙行走。
那是衆多以天地靈氣爲食的靈植所散發出的光芒,森林中還有許多移動的光點,那是在深夜中出來覓食的靈獸和靈蟲,它們身上的光芒乃是進化的產物,能夠起到吸引獵物的作用。
“夜晚的森林,也別有一番風味啊!”天狼看着森林的夜景,由衷的說道。
經歷了與聯盟會長的大戰,即便是身體強健如天狼也是累得夠嗆,他感覺自己的整個身體都被掏空了一般,什麼都不想做,什麼都不去想,只是想靜靜的在這森林中漫步,享受着這一份安寧。
在與聯盟會長的那一戰中,他施展了從石林溪谷中領悟到的東西,戰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使他獲益良多。
分別之後,他的身心也隨着西山這幽靜的環境,慢慢的平靜了下來,感受着天地之間的這份寧靜,他不由得想起了戰鬥中的那千變萬化的神形。
戰鬥的畫面不斷的在他的腦海中回放着,隨着他意念的波動,丹田中的混沌霧海模擬出了他和聯盟會長戰鬥的場景。
過了一會,天狼陷入了一種空明的狀態當中,這種狀態對於修者來說彌足珍貴,因爲這種狀態可遇而不可求,就像是打開了心靈中的一扇門,讓你看到了許多事物的本質,獲得更深層次的理解。
只有對一件事極度的癡迷,而且有着極深的感悟,在諸般條件之下方有可能進入這種狀態,有的人一輩子都沒有體驗過空明之境。
天狼的身體慣性的在林中行走着,本來還是緩步而行,到了後來卻如同風馳電掣一般,所過之處,所有的天地靈氣都被他的身體吸納一空。
那些天地靈氣進入他的身體,經由經脈的運轉,最後化爲了最精純的元氣,被他的肉身吸收,他的肌肉筋骨都在慢慢的被強化着,雖然這個過程很是緩慢,且變化細微,但日積月累下來,這種強化就不可小覷了。
這也是許多修者在戰鬥之後,極度疲累的情況下都沒有選擇休息而繼續修煉的原因,因爲這時候的身體最適合修煉,而且得到的好處較平時得到的更大。
隨着天狼的不斷前行,他的背後出現了各種不同的虛影,有猿猴,有巨人,有真龍,有凰鳥……每一種虛影都帶着大道氣息,它們不停的變幻着,最後定格在了一條大魚的形態之上。
隨着時間的推移,那條大魚不斷的變化着,它身上的紋絡越來越複雜,越來越玄奧,魚嘴開始被拉長,似乎要化爲鳥喙一般,魚鰭也開始發生了變化,變得寬大了起來,似乎要化爲翅膀展翅高飛一般。
但是大魚似乎受到了某種束縛,無論它如何掙扎,都定格在了魚的身體之上,無法掙脫大海,翱翔九天。
也就在這時,天狼醒了過來,他這才發現,已經走到了皇都西門的上空,平日裡這西門總會有着幾百將士在這職守,今日卻顯得很奇怪,偌大的城門樓上只有一道身影。
“天狼兄弟,以其在上面發呆,不如下來陪在下喝兩杯如何啊?”城門口上的那到身影看着發呆中的天狼,首先打破了寧靜說道。
“原來是燕青兄弟啊,來啦!”說話間,天狼就已經降落到了城門樓上,坐在燕青的對面,他很是好奇的問道,“這大半夜的,兄弟不會是特意在此地等我吧?”
“如你所見,確實如此!”燕青微笑着給天狼倒了杯茶說道,“天狼兄弟可是個奇人啊,你一到來,這如同死水般平靜了幾十年的燕國皇都,可是被你攪得天翻地覆啊!”
“天翻地覆說不上吧,你看這皇城不也是跟往常一樣平靜嗎?”天狼看着眼前那一望無際的燈火說到。
“這東域還在復甦,但這高端戰力卻被兄弟斬殺了大半啊!”燕青看着天狼,似笑非笑的說道。
“我說兄弟啊,你也別同情那些人,他們並非什麼善男信女,東域要真出了什麼事,也指望不上他們,況且……只要給我十年時間,東域有我足矣,何須這些土雞瓦狗!”天狼看了看遠方,自信的說道。
“這個我信,兄弟這是要遠行了啊!”燕青望了自己的雙腿一眼,感嘆的說道。
看着燕青那失落的神情,天狼知道他內心所想,也不禁嘆了口氣:“大千世界,何其廣闊,兄弟無須擔心,他日我爲你奪來修復元神之法!”
天狼與燕青很是投緣,兩人談天說地,博古論今,說到了武道、丹道,說到了東域的未來,說道了他們的前路……
最後兩人拿出了好酒,在城門口上對飲了起來,一直到東方發白,兩人方纔分別,沒有人知道他們具體談了什麼,但是毫無疑問的,兩人成了好朋友好兄弟!
回到無常峰後,對於渡劫之事,天狼並未細說,只是告訴大家隱患已除,不用擔心。
這個時候,聯盟的會長武剛也回來了,他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升原來的三長老爲丹師聯盟燕國分部的大長老,代他總理東域丹師聯盟的一切事務,然後就宣佈閉關了。
大家都很好奇,原來的大長老去哪了,傳說會長大人之前失蹤數十年,就是在閉關,這剛出關沒幾天又要閉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這其中的真相就算他們想破頭顱都是想不通的,但唯有一人除外,那就是天狼。
聯盟會長受了多大的傷,他心裡有數,雖然外傷好治,但是內傷卻不是短時間之內可以痊癒的,否則他又怎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回到丹師聯盟,那老小子找他清算怎麼辦?
要知道武剛可是半聖境的強者,在全盛時期,一隻手就能捏死他這樣的一大堆!
對於和武剛大戰之事,天狼並沒有隱瞞衆人,因爲這些都是跟他關係親密之人,相信大家也不會泄漏他的秘密。
在知道了真相之後,吳長峰和文山等人被駭的眼珠子都快掉到了地上,他們已經非常高估天狼的戰力了,但是卻也沒想到他如此的逆天,居然敢和會長正面對抗,還贏了!
即便對方實力不在巔峰時期,那也是半聖級強者啊,吹口氣都能讓他們傷筋動骨,衆人想想都可怕。
“不就是一個實力不足三成的半聖嘛,至於把你們嚇成這個樣子?你們要知道,在中州遍地都是像他這樣的天才,在天神境就能斬殺半聖的妖孽也並不在少數!”一個冷冷的聲音突然出現,驚醒了陷入震撼中的衆人,原來是在玉簡中沉睡的煙羅醒來了。
“天神境就能斬殺半聖?這不大可能吧?”蘇姚等人倒吸一口冷氣說道。
“你們沒見過,是因爲你們的眼光還只是侷限於東域,自從一萬年前東域被毀之後,這裡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什麼像樣的高手,就是還存在一兩個聖人,那也是當年那一戰中存活下來的老傢伙!”
“臭小子,他們可以坐井觀天,你卻不能,知道嗎!”煙羅眼神凌厲的看向天狼,嚴肅的說道。
這位曾經讓帝族都害怕的殺聖將她的傳承交到了天狼的手上,也等於是把重建森羅殿的重任交給了他,她不希望自己選中的人是一個夜郎自大、固步自封的庸才!
“前輩放心,晚輩的眼界不會只侷限於東域,更加不會小覷天下人!”天狼看着煙羅的眼睛,認真的說道。
因爲他已經見過中州的天才了,而且他還不確定那人在中州屬於哪個層次的天才,如果中州真的遍地都是如同南宮無風那樣的人,那他的前路可就真的危險了。
“吳長老,這東域可還有其它通往中州的傳送蟲洞?”天狼突然問道。
“在很久以前,這東域連接中州的傳送蟲洞其實不少,但是都在一萬年前的大戰中被毀去了,能夠使用的只剩下燕國的這一座了!”吳長峰苦澀的說道,當年的大戰讓整個大陸元氣大傷,就是大陸的幾大板塊之間的交流都變少了。
“能夠使用的?那就是說還有不能使用的咯?”天狼突然眼前一亮。
“留下來的殘缺傳送陣倒是有不少,但是這萬年來多少靈陣大師耗盡心力都無法打開傳送蟲洞,知道也沒用啊,你問這個幹嘛?”吳長峰好奇的問道。
一個通往其它板塊的傳送蟲洞的費用,足夠支撐一個國家的開銷,如果可以修復,他們又怎會放過這塊肥肉,但那些傳送蟲洞都是近古時期留下來的,東域根本就無人可修復。
“燕國的這處傳送蟲洞,估計我是用不了了!”這時,天狼將天家要通過傳送蟲洞對付他的計劃說了出來。
“這天家可真是喪心病狂啊,要知道大陸的每個板塊之間是有界壁的,除非是聖者,不然誰都無法撕裂界壁,他們這是要毀掉東域和其它板塊之間唯一的通道啊!”吳長峰憤怒的說道。
“界壁?這是什麼東西?”天狼好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