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擡起頭,耳邊的灰髮已被那酒水打溼,還在滴滴答答的朝着地上滴淌着,凌寒的雙眼血紅,便如困獸一般。
而那黃金屋緊盯着凌寒,目光如電,似乎要將凌寒的身體刺穿。
整個大屋已經沒有了那書卷之氣,取而代之的是滿屋米酒的酒香,還有的就是二人那拆房破屋的殺氣。
凌寒一把將那酒罈朝着黃金屋的頭上擲去,隨後只聽“噌”的一聲,抽出了身上的“干將碧獅劍”,“貪吃蛇步”隨之邁出,以劍爲拳,用的是天寶的拼命打法,整個人如離弦之箭一般,朝着黃金屋射去。
凌寒心想,論武道修爲自己如何也不是對手,只好藉助神兵利刃,看看能否有一線生機。
那黃金屋見酒罈來的快,凌寒來的也快,“干將碧獅劍”那寒星一點來的更快,道了聲:“好!”
隨後袖子輕甩,將那酒罈捲起,竟是沒有將半滴酒水灑落在地,深諳狼叔“酒灑了比要命還厲害”的真諦。而後身形一閃,張開兩指竟是貼在凌寒“干將碧獅劍”劍脊之上,輕輕一撥,來劍便失去了準頭,一劍刺偏。隨後那黃金堂腳步輕移竟是向凌寒踏過來的小腿絆去。
凌寒此時身形前撲,腳下腳步看起來自然是凌亂,黃金屋便想以逸待勞,讓凌寒直接絆在自己的腿上。
哪知凌寒所走的卻是一套奇妙的步伐,看似散亂,實則亂中取道,便如那靈蛇一般蜿蜒前行。凌寒的那腿未等落地,卻以一個奇怪的落腳點避開了黃金屋的一絆,轉身繞到了黃金屋的身後。
“咦!”黃金屋奇了一聲,手中的酒罈卻沒有放下,而是提在鼻前深聞了一下道:“嗯!沈莊主這釀酒之法確實奇特,殺了着實可惜!捉來釀酒也是極好!”
凌寒此時已站在門口,看有機會爲師尊報信,本想直接逃出,但一聽黃金屋出言不遜,竟將師尊貶爲造酒之輩,心中大怒,挺劍又刺來。
那黃金屋此時已將那酒罈貼近嘴邊,擋住了眉眼,正在大口的飲酒。凌寒心道:這等無恥之徒就該一劍刺死,這一劍正是直奔黃金屋還在吞嚥的咽喉要害!
那黃金屋似乎早就察覺凌寒的來劍,又是伸出雙指,貼住了凌寒的劍脊,微微一撥,又將凌寒的準頭撥彎,隨後一肘朝着凌寒的胸口撞去。
凌寒腳步一變,卻如乳燕掠水一般,再次閃過。兩回合下來,二人未分勝負,只是凌寒再次被黃金屋擋在屋內,此時想走卻是走不成了。
“咕嘟咕嘟!”屋內只有黃金屋牛飲的聲音,還有凌寒“呼哧呼哧”的喘息聲。
凌寒見那黃金屋只顧着飲酒,並不看自己,心裡更是惱火,這黃金屋根本就沒有將自己放在眼裡。
凌寒心一橫,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挺劍再次刺去。
凌寒如疾風似驟雨,還如北風捲起的血芒一般,連刺了三十八劍,劍劍都是拼命的打法,招招不離黃金屋的要害。而黃金屋依舊一個飲酒的姿勢,連撥了凌寒的三十八劍,並且還了凌寒三十八招。饒是凌寒步法神奇,也是將將躲過黃金屋的還擊,着實是險象環生。
若只是尋常武道者,即便是比凌寒高出一級,在這奇招,怪步,神兵的配合之下,恐怕也早已血濺三尺,只是黃金屋偏偏不是尋常的武道者。
“好酒!好劍!好招!好步法!”那黃金屋滿臉的滿意之色,“噹啷”一聲,將那酒罈扔到地上,但那酒罈只是撞出了聲響,並沒有摔碎。
“凌兄弟!看在你爲小生備酒的情分上,便再問你一句,你應還是不應!”黃金屋道。
“惡賊!你便死了這條心吧!”凌寒怒道,第三十九劍隨之遞出。
“執迷不悟!”那黃金屋怒道。隨之迎着凌寒的來劍,揉身攻上。
凌家只覺得眼前一閃,手腕一麻,“干將碧獅劍”“噹啷”墜地。隨後,那黃金屋雙手便如亂彈琵琶,在凌寒的身上一陣亂點,竟是封住凌寒周身所有穴道,凌寒頓時僵直的立在地上。
黃金屋伏身拾起凌寒的“干將碧獅劍”,看了看道:“千年玄鐵,火靈冶煉,名匠執錘,精血澆灌,真是好劍!”
凌寒瞪着眼睛道:“要殺要刮隨你,何必囉嗦!”
黃金屋道:“凌兄弟,小生把你當做兄弟,纔想給你這場富貴,你卻不知好歹,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
凌寒恨恨道:“別侮辱了驢肝肺!”
“巧舌如簧!”黃金屋一揮劍,只聽“呲”的一聲輕響,凌寒的上衣便被劃破,露出了貼身的蛛絲軟甲。
“凌兄弟,你這寶貝還真的是不少,只是不知這劍利還是這甲韌!”黃金屋說罷就朝着凌寒身上的蛛絲軟甲割去。
凌寒此時已是心如死灰,閉上眼睛,只等一死。
只是那等了片刻,那黃金屋並沒有動手,凌寒不由得睜開了眼睛,一看黃金屋正在捧着一本書,翻看着。
“不許動我師門重
寶!你這惡賊!”凌寒一見那本書正是《九轉還陽大法》,不由得怒道。
“凌兄弟不許在下看,在下就不看!這本秘籍本來便是在下想送給凌兄弟的富貴!要知這《九轉還陽大法》便是修成凝神的入門秘籍,只是若沒有高人指點,就是沈潮也未必能夠練成!怎麼樣,凌兄弟,在下教你這《九轉還陽大法》,你去幫在下對付沈潮如何?不然的話,黃泉路上寂寞難行,在下只送兄弟一程了!”
凌寒道:“此乃師門重寶,未經師尊恩准,豈能偷學!你殺了我吧!”
“當真不學?”黃金屋問道。
凌寒只是閉上雙眼,不再吭聲。
“在下看來,凌兄弟心裡十分想學,只是不好意思張嘴罷了!”黃金屋道。
凌寒冷哼了一聲。
“好,那在下就看看,凌兄弟到底是真漢子還是僞君子!在下曾學過門功法,本是逼供時所用,叫做“讀心術”,便是以意念之力探入他人神識,不過這門功法陰損的很,被侵入神識,會痛苦萬分,猶如羣蟻噬咬,生不如死!而且被讀心之後,人便會變得癡癡呆呆!凌兄弟我勸你還是不要堅持了!”黃金屋道。
凌寒依舊一言不發。
忽然凌寒竟是感覺頭痛欲裂,卻是那黃金屋果真發難。
凌寒先是感覺到天旋地轉,而後便如落入那羣蟻之巢,只覺得有成千上萬只螞蟻在身上撕咬,更有那無數只螞蟻似乎鑽進了自己的五臟六腹,大肆噬咬!凌寒似乎聽到了那螞蟻爬行的“沙沙”聲,口鉗對碰的“嗒嗒”,還有就是啃咬骨頭的“咔咔”聲,即便撕咬的不是自己,聽到這聲音也讓人頭皮發麻,毛骨悚然,。而凌寒此時,只是覺得每一寸皮膚無不痛楚,每一處內臟無不流血。
“到底應還不應!”
“應不應!”
“應不應!”
黃金屋的聲音在自己的腦海裡反覆的盤旋,而那噬咬的痛楚已是深入骨髓。
凌寒猛地睜開血紅雙眼,大吼一聲:“不!”
而後便覺得自己似被那雷電擊中,大腦一片空白。
不知過了多久,凌寒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四周竟是一片昏暗。凌寒只覺得渾身欲裂,頭也昏昏沉沉,彷彿墜入了阿鼻地獄。
朦朧中,凌寒隱隱約約看到了身邊有一個身影,卻不是那黃金屋。
“這……這是哪裡啊?”凌寒嘶啞着嗓子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