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
融於雜草,牧原在其中不停的竄射,身影不僅快而且輕盈之極,唯有一絲“簌簌”聲響起,似如風聲,一般人自是不會在意。
石鳩站在樹梢之上,透出一雙眸子盯着對方,他發現牧原的速度雖快,可他始終沒有接近過去,反而繞到黑猥豬的盲區,自此才一點點潛伏過去。
他似是一頭正在捕食的狼,兇殘,機警而又耐得住性子。
近了,近了……牧原的腳步越來越慢,越來越輕,甚至連丁點聲響都沒有傳出,甚至連呼吸都被他壓了下去,他的右手緩緩握緊利器。
察覺到這一幕,石鳩的心可謂是提到了嗓子眼,看起來比自己狩獵還要緊張,他的眼珠子似要蹦出來一般,死死盯着對方。
砰!
牧原的身體如一張瞬間彈射的弓弩,砰的一聲爆射出去,他手中的利器反耀出刺眼的寒芒,幾乎在黑猥豬毛髮倒立的一瞬間,一柄似如鐮刀的利器已經剁穿它的心臟,一道血線噴射而出,顯得耀眼之極。
利器抽出,牧原的身影一個飛退,他一臉冷漠的盯着黑猥豬,它在地上不停的哀嚎,掙扎,最終變成一具猩紅的屍體。
如今石鳩已經躍下樹來,迅速趕到牧原的身旁。
“你學會沒有?”
石鳩眯上眼睛沉默了片刻,隨即睜開,道:“似懂非懂。”
“如此甚好,狩獵並不是按部就班,這其中需要考慮的因素實在太多了,而且當你踏入血禍路,你的敵人並不是這些愚蠢的畜牲,而是更加狡猾,殘忍的人類,你需要學習的還有太多,太多。”
牧原拍着對方的肩膀,笑道:“走吧,接下來就該你自己去狩獵了。”
……
時間總是在不輕易間溜走,似火的烈日已經高掛頭頂,火辣辣的陽光直射而下,被樹葉分割成刺眼的光斑,一條數丈長的黑影從這光斑上游蕩而去。
這是一條巨蟒,全身佈滿了森森鱗甲,給人一種無堅不摧之感,它吐着蛇信,遊蕩在雜草叢中。
巨蟒之前,佇立着一棵參天大樹,茂密的樹葉遮天蔽日,令人難以看透。
簌!
可就在巨蟒遊蕩到大樹之下,樹葉頓時簌簌作響,一柄泛着寒芒的劍直刺而下,似要剁穿蛇頭。
劍來勢迅如奔雷,可巨蟒的反應也快若閃電,幾乎在那一瞬間,蛇頭就已經躲避過去,似如奔雷的劍擦過鱗甲,冒出一團刺眼的火光,同時一道黑影落在地上,就地一滾,他已經化作殘影竄進叢林之中,向着遠方瘋狂逃竄。
嗷!
巨蟒怒嚎一聲,數丈長的蛇身扭動起來,竄進叢林,向着那道殘影追疾而上。
千米之外,石鳩喘着粗氣,甚至連臉色都蒼白了做多,額頭上的汗珠如雨水般滴落而下。他一臉驚恐的望着身後,臉色難看之極。
唰!
牧原的身影落在樹梢上,一臉平靜的盯着少年。
石鳩擡頭,略顯沮喪的道:“爺爺,我……我失敗了。”
“你哪裡失敗了?我要知道原因。”
石鳩的呼吸漸漸平緩,他深呼一口氣,剛纔的一幕在他腦海中不停回放,每一個細節,每一個動作,甚至每一個點。
“我太過急切,不應該貿然發動攻擊,而且烏莽的實力太過強悍,我實在是高估了自己的實力,還有……自己的攻擊還不夠犀利,無法做到一招致命,要是我出劍的速度比烏莽還要快,也許結果就不是這樣了,還有……”
牧原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沒料到少年會想得如此透徹,有些連他自己也沒想到。
“嗯,你說得皆有一定的道理,我在這裡也只補充兩點,所謂打蛇打七寸,攻擊蛇頭顯然是一種愚蠢的做法,還有你選擇襲殺的地點有點問題,那裡不得不承認是個極爲隱秘且適合襲殺的地方,可這些都是因獵物而定,從那裡攻擊烏莽的話,攻擊範圍實在太小,一招不成,基本上就沒有機會了。”
牧原躍起樹來,玩笑道:“當然,你最後一點做得很好,既然打不過,老子總可以逃吧,又沒有誰規定不可以逃跑的。”
石鳩因對方突然冒出來的話徵了一下,隨即臉上的沮喪之色就消失而去,爬上一抹笑容。
“好了,這世上又有誰沒有失敗過,只要敢爬起,一切失敗其實都是成功的。”牧原擡起頭來,透過樹縫撇了一眼似火的烈日,道:“走吧,我看你現在也餓了,先去飽餐一頓再說。”
如此說着,兩人已是竄進叢林之中,身影漸漸消失而去。
在此之後,牧原親自獵殺了一頭虎狀兇獸,架上柴火,烤好虎肉,兩人也算是徹徹底底飽餐了一頓,趁此機會石鳩倒是小憩了一會,可沒過多久他就翻身躍起,提着劍來到一棵大樹之下。
唰!
他握緊劍柄,拔劍揮出,一匹寒芒撕裂空間,樹上便已經留下一道半尺來長的劍痕。
收劍,他再次拔劍揮出,一匹刺眼的寒芒再次撕裂出去,他的動作顯得笨拙而又愚蠢,沒有絲毫美感可言。
牧原斜靠着一棵大樹,原本緊閉的眸子緩緩睜開,他瞥了一眼石鳩,之後又再次閉上,他沒有阻止對方看似愚蠢的做法,也沒有教導對方該如何用劍?
有些事是需要自己親自嘗試了,摸索了,那纔是真正的學會。
石鳩一次次拔劍揮出,汗水順着額頭直流而下,打溼了臉龐,打溼了衣襟,可他拔劍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急,只聽“轟”的一聲,大樹直接被攔腰折斷,濺起數丈高的塵土。
“好了,你好好休息一會,等會繼續狩獵。”不知何時牧原已經走了過來,盯着石鳩道。
石鳩輕點頷首,隨即整個人就成大字形斜躺在地上,他的右手似是廢了一般,早已沒有了知覺。
如此休息了很久,待他感覺手臂已經存在,能夠再次拔劍後,他才一個翻身躍起,道:“休息好了,爺爺,我們繼續特訓吧。”
牧原站起身來,點頭道:“接下來就是你親自狩獵,我不會再幹涉你的行動。”
“嗯。”
石鳩凝重的點了點頭,隨即他就打準一個方向,化作一道黑影竄了進去,他的動作雖然還有點笨拙,可比第一次踏入這裡顯然要靈活,輕盈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