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拓左右一看,立即發現了廣場一旁二小一大的三座墳包,便直直走了過去,站在墳前。
三塊簡陋的木板就是三座墳頭的墓碑,分別用黑炭寫着:義兄甲丁乙之墓;淨火谷趙谷主之墓;淨火谷衆人之墓。
火小邪揉着臉上被石頭打出的瘀青,遠遠躲在一旁,也不敢上前來。
盜拓看了片刻,轉頭問潘子:“你叫什麼?”
潘子趕忙答道:“盜大爺,您叫我潘子就行了。”
盜拓說道:“淨火谷中還有除你們兩個以外,活着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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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子答道:“我們在這裡有三四天了,還沒有見到其他活着的人。”
盜拓點了點頭,說道:“好,你們兩個過來,把你們知道的細細講給我聽。”
盜拓走到墳頭邊的大石上坐下,潘子自然湊過來,但看了幾眼遠遠躲在一旁的火小邪,叫道:“火小邪,你要不要過來?別在那神經兮兮的了!殺個屁殺啊,我就不信你會殺人,別裝了,過來過來。”
火小邪哼了一聲,並不挪動腳步。
盜拓說道:“不用理他,這種耍賴撒潑的小子,我見的多了,要死要活隨便他去。”
火小邪聽着臉上一燙,忍不住的站起來叫道:“誰耍賴撒潑!你知道什麼?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盜拓置若罔聞,並不接話,只是對潘子說道:“潘子,你從頭到尾講來!”
潘子衝火小邪駑了駑嘴,便把黑風喚着,一人一犬坐在盜拓對面,把這些天的經歷對盜拓細細講了。潘子伶牙俐齒,快言快語,講述事情無不極力渲染,如同說書先生一樣,連個磕巴都不打的,沒用多長時間,便把火小邪與自己從認識甲丁乙,到進到淨火谷所見的一切說了個清楚。
火小邪在一旁聽着又可氣又可笑,潘子的講述中,張冠李戴,把火小邪做的事情,半數都安在自己的腦袋上。火小邪心力嘔着一口氣,不好當着盜拓的面出言阻止,腳下卻逐漸向盜拓他們蹭過來,等潘子講完了,已經走到離盜拓不過四五步遠的距離。
盜拓一直當火小邪不存在一樣,火小邪走的近了,也沒有用石子打他。火小邪就算是頭倔驢,也明白盜拓不好惹,能夠過來不捱打實屬幸運,哪裡敢有撲上來反擊盜拓的心思。
潘子最後說道:“火小邪和我一起把衆人埋葬之後,火小邪這個小子如同得了失心瘋,靜坐在墳頭三日,再站起來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張牙舞爪,要死要活,說要在淨火谷中種地等死,我勸他他不聽,撒腿便跑,我怕他去幹投河什麼的傻事,便跟着他,誰知他不讓我跟着,還揮刀想殺我,要不是碰見盜大爺你,一定被他殺了!”
火小邪氣的眉毛都擰到一塊去了,他持刀追趕潘子,還要用刀去刺,只是表象而已,這麼做不過是想嚇唬嚇唬潘子,讓潘子對自己死心,早點離開他了事。
火小邪頓時罵道:“潘子!你這個賤嘴巴,你當我真的想殺你嗎?我就是想趕你走,不嚇唬你,你這個牛皮糖能走嗎?”
潘子一回頭,看見火小邪蹲在一旁,張大了嘴巴做了個怪相,乾笑道:“呀,火小邪你怎麼過來了?還躲在我身後偷聽!別生氣別生氣,你早說不就是了。”
火小邪還是罵道:“潘子,你要和人說就說,但把我做的事都安在你的頭上,你覺得很光彩啊?”
潘子呵呵呵傻笑不止,也不道歉。
盜拓站起身來,問潘子道:“你說完了嗎?”
潘子趕忙答道:“說完了說完了,碰到您以後,後面的事情您就知道了。”
盜拓點了點頭,指了指火小邪,說道:“火小邪,沒你什麼事情了,你既然要自己走,就趕快走吧!我帶着潘子有點事情要辦,你不用在此逗留,要死要活隨便你去。快走快走!”
火小邪唰的一下站起來,叫道:“憑什麼要我走,我就不走!你把我滿鼻子滿臉滿腦袋打的都是大包,我還沒報仇呢!你是誰,你又是怎麼進來淨火谷的?”
潘子連連說道:“火小邪,這位是盜拓盜大爺,肯定是淨火谷的常客啦!是來幫忙的。你那個狗咬呂洞賓的惡狗樣子,我都想打你一頓,你別說了,向盜大爺道個謙,不就得了。”
火小邪還是叫道:“什麼盜拓!古代有個盜跖,是盜賊的祖宗,他叫個盜拓,噁心不噁心啊。”
火小邪正叫着,一枚石子又飛出來打在他的眉心,火小邪疼的怪叫一聲,退後幾步,捂着額頭喚疼。
盜拓沉聲道:“火小邪,你不走還要口出狂言,不狠狠收拾你幾次,你還真是沒有天高地厚了!你不走也可以,但要是敢走近我身邊五步之內,或者大聲喧譁,定會讓你好受。”
火小邪不甘心,但也無話可說,這個盜拓儘管數次打他,而且從不勸他什麼,不講任何理由,只是設定了框框,任憑火小邪愛走不走。盜拓這樣對待火小邪,火小邪反而對盜拓這個人又好奇又佩服,竟還有隱隱的歡喜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