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苗、青柳已經舉起飛刀要放,聽三姨太吩咐,趕忙停手。
三姨太打量着火小邪,驚道:“是你!”
火小邪長喘一口氣,說道:“就是我,火小邪。”
不管怎麼說,火小邪都對三姨太有恩,三姨太這個人性子是火爆了點,卻不是反覆無常的人,見到眼前這個人竟是火小邪,心中還有幾分歡喜。
本來一觸即發的死戰,即刻煙消雲散。若不是火小邪挺身上前,讓三姨太看清自己的長相,沒準會鬧出更多麻煩。
三姨太她們收了飛刀,火小邪、潘子、黑風也客客氣氣與她們相認,火小邪大略講了講黑風的事情,衆人都安心下來。
三姨太吩咐青苗、青柳陪着潘子、黑風去一旁等候,自己則與火小邪單獨聊聊。
按三姨太所說,她與火小邪分開後,糾纏於神秘人的心結漸解,與王興相處甚佳,人也開朗多了,開始外出幫着王興打點一些生意,這趟從北到南,第一是貨物重要,她參與護鏢,第二是領略一下南方的風情,遊山玩水一番。
可三姨太說是這麼說,言辭之間神色閃爍,看來還有許多事情瞞着火小邪,反而不斷追問火小邪這三年在幹什麼。
火小邪說自己這三年一直在赤霞山中修行苦練,所以搞的十分狼狽,其他事情,胡亂搪塞了一番。三姨太根本不關心這些,只是緊緊追問火小邪和誰練功,是否有什麼話要告訴她,火小邪算是明白過來,三姨太一直以爲自己和神秘人相識,是打算從他嘴裡問出神秘人的消息。
火小邪哪裡知道神秘人是誰,支支吾吾的說不出所以然,三姨太性子急,嘴巴快,不受控制的把自己三年裡的真實經歷說給火小邪聽了。
原來三姨太和王興修好是真,但心裡壓根沒有忘掉神秘人,她就算不能和神秘人在一起,卻還是思念不已,如同少女初戀,終身難忘。一年前,三姨太在山西境內走短途的商隊時,神秘人終於出現,三姨太以死相逼,再三追問之下,神秘人才對她說出了實情,原來三姨太僅僅是長的有幾分神似一個死去的女子,神秘人出於對這個女子的思念,纔對三姨太若即若離,見面時情深意切並不是假的,而是將三姨太當成替代品。然後神秘人說自己還有事要辦,再沒有更多解釋,消失不見,三姨太雖然心疼不已,卻更爲癡戀神秘人的一往情深,心想哪怕能做個替代品,也心滿意足,於是跟着商隊外出,以求能再見神秘人,一吐哀思。
三姨太事情說的少,感情說的多,用語肉麻不已,火小邪聽的全身雞皮疙瘩層層疊疊,也明白三姨太是想讓自己日後轉達給神秘人,所以說話才恨不得掏心掏肺的真情,火小邪硬着頭皮聽完,心念猛轉,已從三姨太中的話語中摸出了蛛絲馬跡。
三姨太神似死去的女子;張四爺的愛妻之死也是和神秘人有關;水妖兒再三指責水王流川對生母不負責任;水家要把張四爺折磨的半死不活才肯罷休;神秘人的身手飄逸之極不在盜拓之下;加上零零碎碎的隻言片語,難道神秘人就是水王流川?
火小邪越想越覺得神秘人就是水王流川,水妖兒、水媚兒是水王流川的孩子,但生母卻嫁給了張四,怪不得水王對張四有深仇大恨,水妖兒要去偷張四的至寶玲瓏鏡,用盡手段折磨張四和御風神捕,不是水王流川暗中支配着一切,還能是誰?
三姨太見火小邪沉默不語,思考良久,忍不住問道:“火小邪,如果你知道神秘人是誰,便告訴我吧,我實在不願受這種茫然無措的煎熬,唉……”
火小邪嘿嘿一笑,頗顯爲難的慢慢說道:“好吧,我告訴你,但你一定不要說是我說的。”
三姨太大喜,連連點頭。
火小邪低聲道:“你可知道五行賊王?這個神秘人就是其中的一個賊王!”
“什麼!”三姨太做爲青幫幫主,當然是聽說過江湖中盛傳的五行賊王的名頭,可聽到火小邪這樣一說,還是難以置信,“火小邪,你可不要開玩笑!”
火小邪故作神秘的左右張望一番,低聲說道:“他就是五行之水的水王流川,絕無虛言。”
火小邪儘管推斷神秘人就是水王流川,但告訴三姨太自己的推斷,並非是火小邪覺得三姨太可憐,而是對水王流川玩弄自己的命運,劫走水妖兒等事情恨之入骨,巴不得給水王找些麻煩!哪怕是三姨太這種情情愛愛的麻煩!
火小邪心中邪邪的壞笑,想道:“流川你這個水裡的王八羔子,有你的好看!三姨太是木火兩行界衆王興的老婆,王興又是木王高徒王全的兒子,木火兩家關係不錯,加上三姨太這種張揚的性子,絕對鬧騰起來夠你吃一斤的!不是我對不起你,是你先對不起我的!水王流川,你對不起我的地方實在太多了!我日後定要你一樣樣還回來!”
三姨太眉頭緊鎖,神秘人竟是五行賊王的水王流川,這可是相當的麻煩!
火小邪見三姨太面露難色,微微一哼,補上一句:“三姨太,可能王興王老爺已經知道神秘人就是水王流川,但他害怕水王的勢力,才裝糊塗,甘願戴綠帽……”
三姨太神情難安的說道:“別說了!我確實有違婦道!這不用你來提醒我!”
火小邪裝傻笑道:“對不住,對不住,我這嘴巴欠打。”
三姨太急促喘息,緊咬嘴脣,說道:“火小邪,不管怎麼樣,我都要謝你!謝謝你告訴我神秘人的身份,現在我的心裡很亂,咱們這就回去吧!你和我都裝作暫時不認得,我自有安排!”
火小邪說道:“是,謝謝三姨太照顧,說實話,我和我那小兄弟真不知道去哪裡。”
其實火小邪心裡想:“水王流川應該就在南方,如果他再見到三姨太,這齣好戲,我可捨不得錯過!”
兩人一言不發的快步往回走去,剛上到小坡之上,就聽到驛站前院槍聲大做,一大羣人衝到院外亂放槍,鬧成一團,有人嘶吼起來:“抓賊啊!抓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