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春子手仍然沒鬆,握着屍體的手腕,一把將屍體提起,當作大錘揮舞,鮮血四下噴灑,頓時一片血腥。
賈春子揮動屍體,呼呼生風,又把衝過來的人逼退,一時近不了身。賈春子叫道:“好多血!弄髒了衣服!”又一掄,把屍體丟出,屍體直飛向巨坑,摔在坑邊,滾了一滾,就掉了下去。
衆人又撲上來,和賈春子對峙,都在尋找機會,一時沒有撲上。
賈春子不依不饒,咚咚大步上前,別看他身材高大,身手仍然十分敏捷,衝進人羣中之後,有人忍不住從側面衝過來,向着賈春子腰眼一刀扎去
。賈春子一把捏住這人的手肘,沒讓刀子扎到,另一隻大手騰過來,鉗住他的肩膀,啪啦啪啦幾聲,他如同紙做的人一樣,一條胳膊眨眼就讓賈春子擰成了麻花,大叫一聲,疼昏過去。賈春子把這人腰帶一抓,夾在腋下,咚咚咚大步跑出人羣,一擡手把他也丟入巨坑中。
大家看的愣了,賈春子卻又跑回來,伸出大手要抓人。鄭大川看這肯定不是個辦法,呼喊道:“避開他!聽我號令!”衆人聽到鄭大川號令,都跳開幾步,不再迎着賈春子廝殺。
賈春子儘管敏捷,還是趕不上這幫跑信鏢的腿腳,衝過來衝過去,抓不到一個,氣的嗷嗷大叫:“你們耍賴!躲着人跑算什麼好漢!”
鄭大川站在圈外,罵道:“傻大個!你殺了我兩個兄弟!今天你完蛋了!老子定要抓住你挖心挖肝祭我兄弟的亡魂!我看你能跑多久!”鄭大川又指着錢掌櫃,“錢老賊,你的夥計的確厲害,不過我已經知道破綻,今日我們就鬥個你死我活,老子就算賠了所有人的性命,也定要取你的狗頭!”
鄭大川刀頭舔血的日子過的多了,見賈春子的動作,很快便明白,賈春子、賈慶子這兩個傢伙,力大無窮,近身惡戰恐怕一時討不到好處,但他們論腳頭速度和體力耐力,卻不見得中用。鄭大川此刻打定主意,只是圍着他們,避而不戰,把傻大個的力氣耗去大半之時,再下殺手。
賈慶子把刀一磨,大叫一聲:“弟弟,我來助你!”就要跑上來。
錢掌櫃手一橫,沉聲道:“賈慶子,別去!”
錢掌櫃和鄭大川一樣,風風雨雨經歷頗多,看到鄭大川的人不再硬碰硬,猜到鄭大川已經想出怎麼對付他們,腦筋急轉,想出了其他的辦法。
錢掌櫃對鄭大川喊道:“鄭大川,知道你和你的兄弟都是不怕死的好漢!但今天不是好時候,我要對付的並不是你們!而是住店的那幾個人!”
鄭大川吼道:“錢老賊,少廢話!陪我兄弟的性命!”
錢掌櫃說道:“鄭大川,你靜一靜!聽我說兩句,再打不遲!你就不想知道這裡是怎麼回事嗎?”
趙煙槍罵道:“操你x,少玩些花花腸子!”
鄭大川倒是有所思量,臉上橫肉抽了抽,叫道:“錢老賊
!你說!”
錢掌櫃喊道:“好!鄭大川你聽好,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潛地龍一脈十年前爲何突然消失無蹤,留下許多的江湖傳聞,乃是因爲我們不長眼,惹毛了張四爺,讓張四爺抓了以後,我哥哥潛地龍爲了保我一命,丟了自己的性命!我從此便是張四爺的下人,隱姓埋名,守着這個巨坑陣!你宰了我也不要緊,但你得罪了張四爺,你自己想想後果!我之所以要發動巨坑陣,是因爲住店的幾個,就是張四爺要抓的人!張四爺說了,尋到人的下落,賞銀三千,如果抓到活的,賞銀十萬!現在有四個就在坑中,保管一時半會跑不出來!還剩兩個不知所蹤,要下坑去看!這買賣,你做不做!你如果要做,咱們就暫且住手,別讓人趁亂跑了!無論是否抓到人,我們都對半分!你看如何?如果你不答應,咱們就拼個魚死網破,讓到嘴的鴨子飛了去!”
趙煙槍一聽,愣了一愣,輕聲在鄭大川耳邊說道:“張四爺信中的確這麼說的!”
鄭大川哼了一聲,並不搭理趙煙槍,對錢掌櫃叫道:“錢老賊!我爲什麼信你?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錢掌櫃從懷中摸出一張紙條,在手中揚了楊:“我有飛鴿傳書爲證!我這落馬客棧,就是張四爺的一個飛鴿信站!只是沒有人知道罷了!你要不信,拿去看!”
鄭大川說道:“丟過來!”
錢掌櫃手一揚,把紙條丟到身邊不遠處。
鄭大川捅了捅趙煙槍:“撿過來給我!”
趙說閱讀,盡在
煙槍有點猶豫,鄭大川罵道:“叫你去你就去,你不是說這老賊講的是真的嗎?”
趙煙槍定了定神,快步跑上去,從地上撿起紙條,飛也似的跑回來,把紙條遞給鄭大川。
鄭大川展開紙條細細看了,眉頭一皺,自言自語:“果然如此!四個隴西口音的人!不就是剛纔那幾個姓嚴的?”
鄭大川把紙條收了,叫道:“錢老賊!信你一次,不過,要是我們合作,錢不能對半分,我要七成!剛纔讓你弄死了我兩個兄弟,一個兄弟一成!”
錢掌櫃笑道:“錢財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麼大事
!能爲張四爺辦成事,還我自由身,纔是正經!七成就七成!咱們一言爲定!”
趙煙槍在鄭大川耳邊說道:“咱們抓到人,首先還是弄死他們!”
鄭大川動也不動,也說道:“這個還用你說,抓到人,老子第一個要他們的性命!六行道的人今天晚上之前也會趕回來!到時候我們人馬齊整,還有七八杆快槍!弄不死他們纔怪!”
趙煙槍臉上興奮,說道:“的確如此!鄭老大高明,現在不是和他們一較高低的時候!”
鄭大川衝錢掌櫃喝道:“那行!咱們一言爲定!駟馬難追!不過錢老賊,你要敢玩什麼花招,我可不是吃素的!兄弟們,暫且收了傢伙!聽我的吩咐!”
錢掌櫃微微一笑,也叫道:“賈春子,回來!不打了!”
賈春子抓了抓頭,不解道:“錢老大,還沒過癮呢!”
兩邊各自收了陣容,錢掌櫃和鄭大川分別走出,互相不冷不熱的抱了抱拳,算是暫時和解。
錢掌櫃說道:“鄭大川,咱們這邊請,商量一下!”
“好!請!”
兩人齊肩,向落馬客棧最邊緣的一間還未陷入地底的柴房走去。
水妖兒和火小邪趴在山坡上,火小邪罵道:“怎麼不打了?和好了?”
水妖兒說道:“恐怕他們已經聯合起來,要來找我們兩個的下落。”
火小邪愁道:“真是糟糕!還以爲他們要狗咬狗,拼個兩敗俱傷呢。”
水妖兒淡淡說道:“人爲財死,鳥爲食亡,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這便是江湖。”
火小邪一愣,說道:“那我寧願不在江湖。”
水妖兒淡淡說道:“江湖,在人心中……除非你,沒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