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興說着站起身,就要跪在張四爺面前,張四爺趕忙起身扶住王興,說道:“王先生,萬萬不可,受不起,受不起啊!那都是老一輩的功績,我萬萬受不起!現在所謂的御風神捕,早已不復當年的威名,慚愧的很!慚愧的很哪!請坐請坐!再勿如此!要不然我沒法在這裡呆着,只好告辭了。”
張四爺把王興按在椅子上,纔回到座位坐下。
王興嘆道:“張四爺,敢問一句,御風神捕真的重出江湖了嗎?”
張四爺抿了抿嘴,微微點了點頭,緩緩說道:“是啊,不得不重出江湖。”
王興趕忙問道:“是有驚天的大案發生了嗎?”
張四爺笑了笑,說道:“王先生,這些事情我就不方便講了,還望見諒。”
王興說道:“明白!明白!我非常明白!不問了,不問了。”
張四爺說道:“今日我們路過此地,乃是在追蹤一個叫『灰毛蝨』的大盜,這個賊在山東一帶極有名氣,做過無數大案,但足跡從未出過山東!我這次在山西境內發現了他的蹤跡,十分奇怪,就一路追來,沒想到在王家堡抓到他。這還多虧了孔鏢頭的幫助!”
孔鏢頭在一旁眉開眼笑,樂開了花。
張四爺向孔鏢頭微微示意,繼續說道:“不過我這次來山西王家堡,並非只爲了這個灰毛蝨,而是另有要務。所以,驚擾了各位,十分過意不去。如果王先生不介意的話,留我們在此借宿一宿,我們明天就動身。”
王興忙道:“張四爺還要去哪裡?”
張四爺說道:“王家堡並非我們必經之地,抓賊也是順帶着手,王先生要問我們再去哪裡,實話實說,我們還沒有想好,可能需要在附近一帶做些調查以後,再做決定。”
王興眉目一展,哈哈大笑。
張四爺納悶道:“王先生笑什麼?”
王興笑道:“我是高興,是高興!本來不敢留張四爺在此,怕耽誤了你們辦事,既然張四爺暫時不知道去哪裡,那我一定要讓張四爺在我們這裡好好住上十天半個月的!答謝御風神捕對我們王家的大恩大德!”
張四爺忙道:“這怎麼行?”
王興說道:“你們該調查,就調查你們的,但一定要住在我這裡,讓我好好招待各位,什麼時候調查好了,你們就什麼時候就走,我絕不擋着。張四爺,你要是不答應,我只能給你跪下謝恩啦!”
張四爺連忙伸手阻止,說道:“王先生,萬萬不可!你容我商量一下。”
張四爺轉頭看着周先生,周先生沉吟片刻,湊在張四爺耳邊低聲說道:“自從我們敗給嚴景天那些人以後,嚼子們受了火攻,傷了鼻子,一時分辨不出他們的氣味。所以我們一路尋到山西境內,眨眼過了數月,還是毫無蹤跡。嚴景天既然說了鏡子在他手上,就算是假話,他必然也知道鏡子的下落,我們還是以抓住他爲主。而我們自從進入山西,卻感覺到賊氣漸盛,到了這個王家堡,更是賊氣沖天,連山東的『灰毛蝨』居然都能在逗留。恐怕王家堡這一帶有羣賊聚集,不是針對王家的,就是另有圖謀。我們不妨就在王家堡住下來,先審出灰毛蝨爲何來山西,再多多派人在附近觀察,沒準能發現些線索!”
張四爺低聲回道:“周先生說的有理,我看我們就賣他們一個人情,一則休養人馬,二則另議對策。”
周先生點了點頭,說道:“那好!”
張四爺轉頭說道:“王先生,既然盛情難卻,我們也不好推辭!麻煩各位了!”
王興滿臉高興,站起身喊道:“來人啊,給張四爺他們準備酒菜!再騰出一個安靜的院子,讓張四爺他們好好休息!”
僕人們齊齊應了,匆匆忙忙下去收拾。
張四爺、周先生和一衆鉤子兵,就算在王家大院住下。他們和王興酒肉吃喝一番,暫且不表。
子夜時分,張四爺他們終於安頓下來,王家大院內又恢復平靜。
踏踏踏,急促的腳步聲在王家大院一條僻靜黑暗的走廊中響起,一個男僕提着燈籠,在前方引路。這個鏢師身後,王興緊緊跟着,神色緊張,快步不停。
這兩人奔至一個別致的小院落內,男僕退下,王興獨自前行,進了一間大屋。
有個丫鬟上前,低聲說道:“老太爺在書房等着你呢。”
“好。”王興並不停步,繼續向房內走去。
王興走至一古色古香的門邊,輕輕推開房門,叫聲了:“爹,我來了。”
屋裡書桌旁正坐着一個花白頭髮,白面無鬚的老者,正藉着燭光讀書。這老者看着十分精神,絲毫沒有病態,他並不擡頭,仍然用心看着書,問道:“王興啊,把人都留下來了?”此人就是王家大院的老太爺,乃是王興的父親,名叫王全。
王興站在屋內,畢恭畢敬的躬身說道:“留下來了,十分穩妥,住的院子也都是爹爹安排的那套。”
老者說道:“那就好,辦的不錯。王興啊,你明天在大街上多多鼓譟,說是御風神捕蒞臨王家大院,王家堡要連唱十天大戲,請衆位鄉親多多捧場。”
王興說道:“知道了,我立即去安排。”
老者說道:“還有,他們要去哪裡,找人留意一下即可,千萬不要驚擾,隨便他們。”
王興說道:“明白了。”
老者說道:“好了,那你下去吧,好好款待張四爺他們,每頓飯至少一兩金子的價錢,多多益善。”
王興應了聲,說道:“爹,您也早點休息,外面的事,您就放心吧。”
老者揮了揮手,王興緩步退出了屋內。
老者嘆了口氣,把書放下,自言自語道:“御風神捕啊,你們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湊熱鬧。呵呵,也罷也罷,就讓他們熱鬧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