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舉世譁然的時刻。
薛安卻一臉愜意的坐在客棧的小院之中喝着茶。
當諸葛玄清走進來的時候,他連頭都沒擡,只是淡淡道:“隨便坐!”
諸葛玄清略一猶豫,然後便坐到了薛安一旁。
薛安笑了笑,隨手遞過去一杯茶,“嚐嚐吧,新烹好的茶,味道不錯!”
諸葛玄清飲了一口,卻差點沒噴出去,“這茶裡面怎麼還放了鹽?”
“不但有鹽,還有蔥白,生薑!可惜沒有大棗,不然味道會更好!”薛安淡淡道。
諸葛玄清的眼睛都瞪圓了,“茶還能這麼喝?”
“我剛開始的時候也喝不慣,但有個人說只要多喝幾次,便會喜歡上這個味道,在這點上,他倒是沒有騙我!”薛安似笑非笑的說道。
但此刻的諸葛玄清卻根本沒有心力去注意這些,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三天之後的那場大戰,以及自己哥哥的安危所吸引了。
“薛先生,您說我哥哥真的會沒事嗎?那個天照棋聖會不會趁機害死我哥哥?”諸葛玄清一臉擔憂的說道。
薛安聞言笑了笑,“知道我爲什麼會在最後那麼說麼?”
諸葛玄清搖了搖頭,這也是她最爲困惑不解的一件事。
如果真想找這個天照棋聖要人,又何必張揚呢?
如果這個天照棋聖狗急跳牆,豈不是間接的害死自己哥哥了麼?
薛安好似看出了她心中的困惑,淡淡道:“我知道你的擔憂,可是恰恰相反,我這麼說了,你哥哥纔會更安全!”
“嗯?”諸葛玄清一臉驚疑的看着薛安。
薛安站起身來,淡淡道:“其實你根本不瞭解如天照棋聖這樣的人!”
“他能成就現如今這個地位,一定是踩着無數人的屍骨上位的,可以說他的棋聖寶座完全就是由鮮血染紅的!”
聞言,諸葛玄清便想起了一些傳聞,不禁微微點了點頭。
“在這些所謂的強者眼中,天大地大,都沒有自己的地位和命來的重要!除此之外,一切都是可以捨棄的,而如果非要在這兩者中間做一個取捨,那他們一定會選擇保命!”
“因爲對他們來說,只要活着,便能擁有一切!在命面前,什麼道義什麼面子甚至連徹骨的仇恨,他們統統可以無視!”
說到這,薛安轉過身來看着諸葛玄清,“而我現在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讓他感到忌憚,在沒有摸清我的底細前,爲了增加手中的砝碼,他一定會讓你哥哥好好的活着!”
諸葛玄清的眼中漸漸變得清明起來。
她本就是個極爲聰慧的女子,只是欠缺一個點撥的人,當薛安隨口這麼一說後,她立馬就明白了過來。
“原來是這樣,薛先生,玄清替我哥哥,替整個諸葛家,謝過您的大恩!”諸葛玄清站起身來,十分恭敬的深施一禮。
薛安也沒躲避,而是十分坦然的接受了她這一拜。
“可是薛先生,我已經給家中送了消息,要想等到他們趕來,最少也得五天時間,您……。”
諸葛玄清後面的話有些猶豫,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儘管薛安實力強橫,但畢竟面對的是一整個星域的強者,而那天照棋聖更是盤踞棋道魁首寶座達幾百年之久的老妖怪。
這樣懸殊的實力對比,薛安真的行嗎?
薛安聞言笑了笑,“不用擔心,我自有分寸!”
諸葛玄清本來還想說什麼,但一見薛安的神情,最終還是嚥下了嘴邊的話。
但旋即,她便又想起了什麼,沉聲道:“薛先生,您當初其實不應該放蔡家的人走的!”
“哦?爲什麼?”
“您有所不知,這蔡家在棋道之中名聲極壞,而這次您這般打壓他們,他們一定會懷恨在心,您在此鎮壓還便罷,就怕您一離開,到時候這蔡家恐怕……。”
諸葛玄清的擔憂並不是空穴來風。
蔡家人的名聲甚至要比諸葛玄清說的還要惡劣十倍。
可以說已經臭大街了。
而現在經過這麼一折騰,這蔡家在外域顯然是站不住腳了,他們很可能會徹底投靠進天照星域的懷抱。
所以諸葛玄清纔會覺得薛安放走他們有些不妥。
薛安聞言一笑,“你擔心的很有道理,不過誰說我放過他們了?”
“嗯?”諸葛玄清一愣。
薛安擡眸看了一眼遠方的天際,淡淡道:“估計差不多了吧!”
諸葛玄清也順着薛安的目光看向了遠處,但卻一無所獲,不禁滿臉不解。
但她不敢多問,便在坐了片刻後,起身告辭而去。
看着這個少女遠去的背影,薛安又斟滿了一杯茶,輕啜一口,然後微微皺了皺眉。
“諸葛老兒,怪不得連你的後輩都覺得難喝,就連我喝了這麼久,還是覺得有些難以下嚥!”
說着,薛安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不過你這個後輩的名字起得可真是有意思啊!不知道你聽到後會作何感想!”
“還有,這次我恰好路過,幫了你後輩一把,不知道到時候你得怎麼謝我呢?”
薛安輕聲說着,眼中滿是玩味之色。
與此同時。
在距離月見星不過萬里之遙的星空之中。
蔡家的飛舟緩緩停下。
蔡家家主面色陰沉的看着舷窗外的星空。
“家主,大少爺的神魂已經恢復清醒了!”有人稟報道。
而後一個光團便漂浮在空中。
“父親,這個姓薛的簡直太囂張了,您一定要給我做主啊!”蔡庸辛的聲音從光團之中傳來。
蔡家家主冷笑一聲,“吾兒放心,這個傢伙雖然強悍,但也不是沒有缺點,比如這次居然放我們走了!可見他是個十分貪慕虛榮的傢伙!”
“現在我們蔡家已經沒有退路,所以我決定,現在便前往天照星,投靠棋聖大人!也只有他老人家,才能制住這個傢伙!”
蔡庸辛激動的喊道:“父親,您能這麼想就太好了!我們現在就去吧!”
可就在這飛舟準備調轉方向,前往天照星的時候,虛空之中傳來一聲輕微的嘆息。
“老老實實的走了,他不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