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夜緩緩睜開眼睛,率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阿柔那張滿是淚水的臉頰。
他呆愣愣的看着,整個人就像是傻了一樣,連一向靈動的雙眸也變得呆滯起來。
這種狀態也嚇壞了衆人。
狐瑛聲音發顫的喊道:“哥,你怎麼了啊?你說話啊,你別嚇我!”
薛安和諸葛藏這時也趕到了近前,見到這一幕,薛安的面色也不禁有些黯然。
正在這時。
狐夜渾身一顫,似乎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了那張椅子。
椅子上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狐夜的雙眸之中逐漸現出了淚光,然後便如一隻傷獸一樣嘶聲低吼起來。
“大長老!”
一聲之後,他張嘴便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與此同時。
遠方虛空之中的這棵三生樹也隨之晃動起來,緊接着整個樹冠便在一瞬之間開滿了潔白的花朵。
看着這樣一幕奇景,許多人都傻了。
“這……這棵樹是在爲大長老戴孝啊!”狐菀強忍淚水,癡癡呢喃道。
此言一出,衆狐族無不落淚。
因爲三生樹乃是整個狐族的精神信仰,而大長老則是狐族心目中的神。
現在神走了,只餘下了一棵不會說話的樹。
這令整個狐族都陷入了迷茫之中。
這時的狐夜依然如野獸般嘶聲低吼着,同時他的形態也開始變得極不穩定,渾身的毛髮不停生長,身後也現出了那六條尾巴,似乎要現出本體原形了一樣。
阿柔見狀緊緊抱住了他,哭着說道:“狐夜,你醒醒,你不要這樣!”
可一切都於事無補,狐夜的雙眸似乎都變得血紅起來。
就在這時,薛安忽然快步上前,對着狐夜的臉揚手就是一耳光。
這一巴掌扇的極狠,狐夜都被打懵了,雙眸無意識的看着薛安。
薛安面如寒冰,沉聲道:“哭夠了沒有?是不是還要這樣繼續鬧下去?”
狐夜眼中的血色逐漸褪去。
薛安接着說道:“沒錯,大長老死了,但他臨死前怎麼對你說的?你今後便是青丘之主,所有狐族都在等着你拿主意,你可倒好?居然這樣孩子氣的哭鬧不休,你對得起誰?”
這番話說得很不客氣,但隨着薛安的喝問,狐夜的狀態漸漸平靜下來,身上的異狀隨之褪去,眼中也第一次現出了靈動的光芒。
“我明白了。”狐夜慢慢站起身來,輕聲言道。
等他完全站定之後,整個人的氣勢陡然一變,磅礴的仙王之威肆意而出,鎮壓的全場妖族都爲之一凜。
“大長老死了,我即爲青丘之主,所有狐族聽令!”狐夜淡淡言道。
一聲令下,狐菀狐刑,乃至整個狐族齊齊躬身。
“在!”
“人族天道宗覬覦我族機緣,行事卑劣,我狐夜現在宣佈,青丘狐國即刻起與天道宗宣戰!”
“喏!”所有狐族齊聲應道。
而這般氣勢也令在場的所有妖族爲之色變。
狐夜看向了他們,沉聲道:“很抱歉,我的婚禮到此結束,諸位可自行離去,等將天道宗誅滅之後,我再邀請諸位前來參加大長老的葬禮!”
此言一出,許多妖族暗暗鬆了口氣。
他們還真怕被牽扯進這件事中。
畢竟一方是青丘狐國,另一邊則是赫赫有名的人族頂級宗門。
哪一個都不是好惹的。
因此在聽到狐夜的話後,衆多妖族連招呼都沒打便忙不迭的離開了。
其中走的最快,也最決絕的居然便是那位火鼠族的長公主火瑤婧。
只見她滿臉惶急之色,真恨不得爹孃再多生兩條腿,急急忙忙的便往外跑去。
而且從始至終,她都沒看狐夜一眼,彷彿之前的種種感情都在此刻化爲了泡影一樣。
狐夜面無表情的看着,並沒有說什麼。
倒是狐瑛在見到這一幕後冷哼一聲,“真是個見風使舵的賤人,之前哭着喊着要嫁給我哥,現在青丘狐國剛出點事便跑的比誰都快!呸!”
狐瑛故意說的聲音很大,許多人都聽到了。
火瑤婧自然也不例外。
只見她面色一變,恨恨得瞪了狐瑛一眼,卻無半點羞愧之色。
“怎麼?現在你哥都娶了老婆了,難道我還要在這待着陪你們一起送死麼?”
火瑤婧的話一出口,跟在她身後的這幫火鼠族的長老們臉都白了。
現在青丘狐國的這幫狐狸們正是羣情激憤之時,火瑤婧的這番話簡直就是在火上澆油。
真是個沒有腦子的女人啊!許多妖族也不禁暗暗想到。
果然。
狐瑛勃然大怒,“你說什麼?你才送死!你這個賤人,當初死纏着我哥不放,現在形勢不妙立即就想溜走,什麼東西!”
不光是狐瑛,狐菀還有狐刑等狐族也是面色不善的盯着火瑤婧。
火瑤婧面色一白,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但一貫跋扈的她又怎會在這時示弱,因此強裝鎮定的說道。
“送不送死到時候就知道了,不管你怎麼說,我反正是不奉陪了,而且我估計也不會有人肯陪你們在這待着了!”
說着,她冷笑幾聲便要離去。
可就在這時,龍二公主敖懿慢慢走了過來,衝狐夜淡淡道:“新婚快樂!”
狐夜點了點頭,“多謝,二公主慢走!”
“慢走……。”敖懿笑了笑,“誰說我要走了?”
“嗯?”狐夜便是一愣,“你……。”
可敖懿並未理會他,反而轉過身來看向火瑤婧,淡淡道:“你剛剛不是說不會有人肯留下來麼?那我就偏要留下來,而且不光是我,我所帶來的龍族精銳也都不會走,因爲我倒想知道知道,這天道宗到底有多厲害,居然敢插手我妖族之事!”
火瑤婧的面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即便腦殘如她,此刻也看出了端倪。
這敖懿顯然是準備幫青丘狐國了。
敖懿擺了擺手,“不用謝我,也不用誤會什麼,我就是單純看不慣天道宗這幫傢伙的囂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