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迸濺,腦漿橫流。
尉遲興那已經變形的臉上還殘留着臨死前的恐懼跟不解,似乎不明白爲什麼自己會死。
然後死屍才緩緩倒地。
看到這一幕,全場一片死寂。
沒有人說話。或者說沒有人敢說話。
很多人的大腦甚至都處於宕機狀態,他們無法理解,爲什麼堂堂的傀儡仙宗二長老,卻抵不住這個沒有修爲的華族男子的一掌。
正在這時,就聽有人怒聲喝道:“居然敢殺我傀儡仙宗二長老,爾等究竟是何人?”
說着,一道身影瞬間出現在廣場之上。
正是傀儡仙宗的掌門蒼雅雲。
此刻的蒼雅雲,面色鐵青,眼中滿是殺意。
雖然尉遲興最後的所作所爲確實有些令人所不齒,但他畢竟是傀儡仙宗的二長老。
結果卻被人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給一掌拍死了,這簡直就相當於在扇她的臉,自然讓蒼雅云爲之大怒。
隨着她的怒火,一股強絕的氣勢開始在廣場之上肆虐,所過之處,地面都被犁出了深深的溝壑。
遠處的萬承毅見此氣勢,渾身爲之巨震,而後面色漸漸凝重起來,“這個氣勢……這個蒼雅雲分明已經是半步真仙了啊!”
半步真仙!
這個稱呼讓山若菱都爲之瞠目。
因爲這個字眼意味着,蒼雅雲將是整個中州之地最強大的修者之一。
就算被山若菱奉若神明的師父,伽藍教的護法尊者萬承毅,現在也不過是金仙巔峰而已。
雖然和半步真仙只差一步,可這一步之遙卻如天塹,千萬年來阻隔了不知道多少驚才絕豔的天才。
至於其他的人,更是面露駭然之色。
可直面這強絕氣勢的薛安卻神情淡然,好似並無所感一樣,好整以暇的抱着肩膀看着。
“這便是你的真仙之力麼?身爲傀儡仙宗的掌門,領悟的規則卻是風之力,我是該誇你敢於跨界呢,還是該罵你不務正業呢?亦或……。”
“這是你自知晉級無望,不得已而爲之呢?”
薛安的這幾句話讓本來氣勢洶洶的蒼雅雲渾身巨震,難以置信的看着薛安,“你……你到底是誰?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薛安微微一笑,“可可姑娘不是說過了麼,我是她的朋友跟前輩啊!”
蒼雅雲當然不相信薛安的話,她驚疑不定的看着薛安,試圖看出些端倪來。
但最終她還是失望了。
因爲不管怎麼看,這個薛安就是個普通的華族男子,還身無半點修爲。
可這可能麼?
一個沒有修爲的華族男子能一掌拍碎半步金仙的尉遲興?
即便這尉遲興不務正業,靠一尊上古傀儡才勉強突破爲半步金仙,但再怎麼勉強,那也是半步金仙啊!
更何況他還一眼看透了自己所掌握的規則之力,甚至還能加以延伸,輕易的便推測出了事實的真相。
這顯然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夠做到的。
蒼雅雲心中正在思量,薛安則看了一眼柳可可,微微一笑。
“做的不錯!”
柳可可十分恭敬的低頭言道:“一切都是因爲前輩的指點!”
薛安搖了搖頭,“我只是在關鍵的時候推了你一把,剩下的都是源於你自己的天賦跟努力!”
柳可可臉蛋微紅,覺得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薛安卻淡淡道:“不用不好意思,這本來就是事實!以你的天賦,其實早就應該有所作爲的,之所以沒有,完全是因爲這所謂的傀儡仙宗根本就是在誤人子弟,甚至可以說是踐踏了傀儡這兩個字。”
這番話一出口。
很多傀儡門的弟子們全都面露憤怒之色。
至於蒼雅雲,更是面沉似水,“傀儡仙宗什麼樣,還輪不到外人來評述!至於你,殺我宗門二長老,這件事今天必須要有個說法!”
“說法!”薛安輕笑一聲,而後目光漸冷。
“縱容部下肆意妄爲,甚至明知此人欺辱門人弟子,依然不聞不問,這便是你要的說法?”
蒼雅雲面色一白,“你……。”
她還想說什麼,薛安上前一步,繼續冷然道:“任人唯親,對有天賦有能力卻只是不被你所喜的弟子苛刻以待,卻對欺上媚下的小人十分寬容,這便是你要的說法?”
蒼雅雲的臉更白了,嘴脣也開始止不住的顫抖。
“眼見此人當衆行兇,要殺死本無過錯的門人弟子,不加以阻攔,卻在此人被殺後第一個蹦出來,這便是你要的說法?”
這一連串的詰問讓蒼雅雲微微顫抖,滿臉的怒火,眼中更是殺意漸起。
這可是當着衆多宗門高手的面對自己進行詰問啊!
若是自己不加以反駁,那名聲就算是徹底毀了。
可薛安還沒說完,只見他負手而立,微微搖了搖頭。
“這些其實根本不算什麼!” ωwш ●тt kǎn ●c o
嗯?
本來聽着薛安懟人覺得挺過癮的山若菱不禁一怔。
這叫什麼話?
合着詰問了半天,卻又不算什麼了?
連蒼雅雲也微微有些疑惑,不知道薛安到底什麼意思。
這時薛安擡頭看着遠處那座矗立於山巔之上的黑色巨塔,淡淡道:“你知道你自己做的最錯的是什麼麼?”
蒼雅雲下意識的問了句,“什麼?”
“不去鑽研傀儡的終極力量,反倒閉關修煉!這纔是你最大的錯!”
蒼雅雲如遭雷擊,渾身的肌肉都僵了。
薛安接着說道:“你難道沒發現,你們這所謂的傀儡仙宗,卻在戰鬥之時將傀儡當成了一個輔助手段了麼?”
蒼雅雲遲疑片刻,然後點了點頭。
因爲薛安所言,確實是事實。
現如今的傀儡仙宗,越是實力強悍者,戰鬥的時候傀儡的作用便越低,甚至已經淪爲了一種輔助手段。
蒼雅雲便是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例子。
她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有召喚出傀儡來戰鬥了。
“可這也不是我們本意如此,實在是這傀儡的戰力太低了!根本無法和其他宗門相抗衡!”蒼雅雲說道。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將薛安當成了一個可以平等交談的人,甚至刻意忽略了要爲尉遲興報仇的這件事。
薛安搖頭輕嘆,“知道什麼是明珠暗投麼?你們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說罷,薛安一指那黑色巨塔,淡淡道:“今日,我便讓你們見識一下,真正的傀儡跟鍊金術師……應該是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