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被震動的還有唐家。
因爲唐凌兒派人偷偷跟着薛安,想知道他在哪裡落腳。
所以在薛安剛踏入極樂坊的時候,身在宜陽坊中的唐凌兒便已經知道了。
實際上就是她不想知道也不可能,因爲她那個貼身丫鬟晴兒每隔一個時辰便會匆匆的跑進後宅,向她報告最新的情況。
“小姐,薛哥哥去極樂坊了!”
過了一會又跑了過來。
“小姐,薛哥哥進丹桂坊了!”
每報告一次,唐凌兒的面色就會難看一分。
因爲她萬萬沒想到,薛安出了唐府之後,居然直奔了極樂坊,還進了鼎鼎有名的丹桂坊。
他想幹什麼?
莫非打算眠花宿柳不成?
這些疑問盤旋在唐凌兒的心頭,氣得她暗自咬牙。
男人……果然都是這樣麼?
可接下來晴兒報告回來的消息,則讓她瞬間忘掉了這些瑣事。
“小姐,薛哥哥在丹桂坊中和常家大少起了衝突,那常家大少負氣離去!”
聽到晴兒的話,唐凌兒悚然而驚。
居然是常家!
作爲生意人,唐凌兒自然清楚霸佔東市的常家有多強大。
實際上就是他們唐家要想在東市之中做生意,也得乖乖給常家上貢,否則根本就開不下去。
而這個薛安居然敢在極樂坊那種地方和常浩思起了衝突,這簡直就是在找死啊!
唐凌兒憂心忡忡。
晴兒則欲言又止。
“還有什麼事麼?”
“小姐,報信的說,薛哥哥在那丹桂坊中隨手寫了張紙,那丹桂坊的當家頭牌聶大家便親自將其接進了二樓,並且隨後便掛出了白巾!”
說到這,晴兒的臉頰微紅,但眼中卻蓄滿了淚水。
唐凌兒也是一愣,然後頹然的坐在那,心中思緒萬千。
果然是魅力驚人啊!
隨手一張紙便能令丹桂坊的頭牌親自迎接,並甘願委身侍寢。
雖然在這個時代,男子出入煙花柳巷是一件司空見慣的事。
但對於自尊心極強的唐凌兒來說,她還是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晴兒自然也看出了這一點,正打算勸解。
唐凌兒擺了擺手,“繼續探查吧,記住,一定要特別留意常家的動向!”
“是!”
晴兒憂心忡忡的離開了。
唐凌兒在房中呆坐,今天所發生的事一起涌上心頭,讓她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母親的仇報了,兇手已然伏誅。
可自己的終身大事又變得叵測迷茫起來。
到底該怎麼辦呢?
正當唐凌兒自怨自艾的時候,晴兒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小姐,小姐,不好了!”
唐凌兒霍然站起,聲色俱厲,“怎麼了?”
“常家……常家突然調撥了很多好手前往長樂坊,估計是奔着薛哥哥去的!”
唐凌兒的眼眸之中寒光一閃,旋即又黯淡下來。
“去了又能怎樣,常家的人絕不敢進入丹桂坊鬧事的!”
說着,她便要坐下。
晴兒焦急萬分的說道:“小姐,我還沒說完呢!薛哥哥根本沒在樓上留宿,而是下了樓,然後領着嬋兒和一個男子在長樂坊的大街上吃餛飩呢!”
“什麼?你說的可是真的?”唐凌兒大驚失色。
“千真萬確,小姐,你快想辦法救救薛哥哥吧!”晴兒都要急哭了。
唐凌兒在屋中來回踱步,面色凝重無比。
“這個薛安,簡直太不讓人省心了,你就算潔身自好,也不應該在這個時候離開丹桂坊啊!難道你就不知道得罪了常家是什麼下場麼?”唐凌兒輕聲呢喃道。
正在這時。
唐盛推門而入。
“父親?你怎麼來了?”唐凌兒有些訝異的說道。
唐盛面沉似水,“不必多說,整件事我已知情,凌兒,我現在只問你一個問題!”
唐凌兒神情一肅,“父親請講!”
“你對這個薛安到底是何想法?”
唐凌兒微微一怔,然後低下了頭。
唐盛深吸一口氣,“凌兒,此時不是做小女兒態的時候,我只要你的一個表態,是否對他情根深種?”
唐凌兒沉默片刻,然後重重的點了點頭,斬釘截鐵的說道:“是!”
唐盛點點頭,“很好!既然你如此想,那我便豁出這張老臉不要,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也要阻止常家,護這薛安周全!”
唐凌兒這才明白自己父親要幹什麼,心中一暖。
“父親,那我們現在怎麼做?”
唐盛沉聲道:“常家勢大,但還沒到一手遮天的地步,這天盛京都之中還有讓他們感到忌憚的人,現在我們唯一的辦法就是趕緊求一位大人出場,將這件事化解開來!”
唐凌兒明白這是最有可行性的辦法了,因此肅然的點頭。
“那我們打算去求誰?”
“此人身份和地位缺一不可!否則根本鎮不住常家!恰好我剛剛得到了一個消息,殿下剛剛回到京都!若是能求得他出手,那麼此事便可有迴轉的餘地!”
唐凌兒面色一喜,“殿下回京了麼?那太好了,我現在就備車去求他!”
唐凌兒和這位殿下關係十分不錯。
實際上整個唐家之所以能在京都之中風生水起,很大程度上都是因爲這位燕惜在背後撐腰。
唐盛搖了搖頭,“這件事非同小可,那常家背後也有後臺,殿下出手也會付出代價,所以你一個人去不行,我已經備下厚禮,我們兩人即刻動身!”
唐凌兒這才明白,自己儘管被人稱爲商界天才,但跟在商海之中打拼幾十年的父親相比,還是差的太遠。
就憑這種冷靜,自己就自嘆弗如。
父女二人不敢耽擱,立馬起身,便打算去天盛長街的東宮求見殿下。
可就在這個時候。
一道流光直衝蒼穹,並將滿天雨霧都給絞碎。
“那是什麼?流星麼?”唐凌兒擡頭看着,一臉的驚詫莫名。
可唐盛的面色卻陡然變得無比驚懼。
“是……是強者在示現神威!天盛京都之中,什麼時候又來了這樣一位絕世強者?”
就在唐盛父女震駭當場的時候。
自街道那頭,有一家丁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等到了唐府門前後,他已經上氣不接下氣,而臉上更滿是無比驚惶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