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一張張不合格的冷軋板從一輛輛大掛車上卸了下來,然後一張張的被送進高爐之中;一張張泛着青徐徐的藍光的冷軋板從高爐中熔鑄出來,經過鍛造之後被一張張的裝上大掛車,那位科長站在大掛車的近前臉上寫滿了感激,他上前緊緊的握住前來送行的吳總的手上下的一個勁的搖晃、顫抖的嘴脣好半天才說出幾個字:“謝謝、謝謝,我們將來永遠是合作伙伴!”
日暮西下,高高的大煙筒裡漸漸的沒了黑煙,又到了下班的時間,十幾輛大型通勤車整整齊齊的排成一列,在寬大的廠區裡如一字長蛇,吳迪、王超、林德海等幾個無家無業的人站在一側目送着滿宅着職工的通勤車一輛一輛的離去,鋼廠完全的沉寂了下來。
因爲三江剛剛接手藍天鋼廠不久,這裡沒有多餘的保安,白天倒也作罷,一到夜晚保安的重要性就尤爲突出,這麼大的鋼廠晚上靠幾個打更守夜的老漢豈不是開玩笑嗎?反正吳迪幾個人在哪裡都是躺着一條、站着一根的主,在哪裡住宿都是一回事。
吳迪、王超、林德海和另外兩個小保安吃過晚飯之後便結伴到廠區內巡視,他們先是在前院走了一圈,然後順着車間的外牆往後面巡視,不知不覺中來到鋼廠的最後面,這是一個高約三四米的高牆、牆頭爬滿了藤蔓、鬱鬱蔥蔥。仔細看去才發現這高牆是利用山石加上混凝土壘成的,可謂堅實無比。
順着大牆往東走,不遠處便是一個大鐵門,大鐵門緊緊的關閉,透過門縫可以看見大路遠處的礦山,看起來這裡距離礦區還是蠻近的,真是得天獨厚呀!
“迪哥,你看看那邊好像有人影在晃動,不知道是不是咱們礦區裡的人?”保衛科長林德海趴在門縫上說。
“是鬼鬼祟祟的兩個人!”吳迪也看的清清楚楚、仔仔細細。
大鐵門緊緊的關閉着、高高的牆有三四米高,如何才能出得去成了目前最爲棘手的問題。
就在哥幾個一籌莫展的時候,王超冷不丁的一伸手把身後的一個小保安的腰帶扯了下來,那小保安一激靈,連忙用手提着褲子不讓羞處外露,“王哥,你出手也太突然了,好歹我明天也是小隊長一份子呀!”
“呵呵,主要是看中你的腰帶是絲巾的,換做牛皮帶還真就沒什麼用處...你的也解下來吧!”王超衝着另外一名小保安撇撇嘴。
兩條絲巾凝成一根繩,然後在將它綁在吳迪的軟鞭上,吳迪用手掂量掂量覺得長短差不多,便慢慢的往後退了十幾步,他突然一哈腰、緊接着往前一衝,利用這個衝勁身子徒然躍起,手中的軟鞭也隨即出手,他的這條軟鞭最大的好處就是前面的鞭稍部位有十幾個刀槍刺,雖說只有一毫米那麼長,可是用來攀爬抓牢附着物卻是最理想的工具了。
軟鞭的鞭稍繞過手指粗細的藤蔓,吳迪的身子一飄翻身上牆,沒有半點聲響!他隨後將下面的幾個人輪流的拽了上去,“迪哥,我的褲子掉了下去!”最後一名小保安哭喪着臉小聲的說。
“這是誰呀,大半夜的!”隨着話音,從廠區裡閃過兩注手電光,不消片刻,手電光已經來到近前,幾個人仔細的看去,原來是身穿藍天工作服的打更人。
林德海探下頭說:“這位是我們藍天廠長吳迪吳廠長,我們巡視發現外面有兩個人影,不知道是幹什麼的,所以想過去看看!”
“哦?”兩隻手電光齊聚在吳迪的臉上,好一會,一老漢才說:“還真是,我給你們開門!”
大鐵門吱吱拗拗的被推開,兩老漢往牆頭上看去卻見那裡只有幾縷藤蔓的葉子在晃動。
在距離礦區不遠處的道邊馬路牙子上,兩個身材不高卻很瘦弱的人正在坐着休息,菸頭的一明一暗顯出二人以歲月漸老,在他們的眼前放着兩個並不很大的包包,這包包方方正正的並不很大,“媽的,這東西都壓死我了,咱們這是最後一次,以後再也不弄這事了,真他們的折騰人!”其中一個人揉着肩膀不住的哀嘆。
另外一個人也同樣的揉着肩膀,長長的嘆氣道:“大哥,我也覺得現在風頭有點緊,要不是老柳手裡有點存貨,咱們今天恐怕真就白跑一趟了,這個丫頭真不是省油的燈!”
“她不省油,據說現在新來的廠長就是神鞭小子,被他碰到我估計咱哥倆這把骨頭都的被皮鞭抽的散架子...哎!”
菸頭一明一暗,嘆氣一聲接着一聲,這老哥倆休息了一會,煙也抽到了盡頭,他們小心翼翼的將菸蒂在身邊的地面上抿了又抿,然後在低下頭看看,這才準備起身,可是他們掙扎了幾下卻沒起來。
“老朋友,你們這個包包中裝的是什麼?”一個身穿保安制服的年輕人在他們的眼前嬉笑着翻弄着。
“你們是誰?”這倆人慌慌張張的左右觀看,目光中流露着不安。
“我就是你們說的神鞭小子,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吳迪將手中的軟鞭往地上一放、寒氣逼人,他樂呵呵的坐在這倆人的對面,微笑着掏出一支菸準備點燃。
“別、別點、爆炸!”
看見這倆人驚恐的連連後躲,吳迪就知道這個包包中一定是**,因爲這種東西最怕火也只有在礦山纔有的,可是這種高嚴密措施的易燃易爆品怎麼會被輕易的偷盜出去,真是有點不可思議,可是這個世界上不可思議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先將事情瞭解清楚再說。
吳迪將沒點燃的香菸往遠處一丟,隨後親手打開包包,果然在包包中整整齊齊的碼放着電影電視上看見過的那種叫做**的東西,他的心頭不覺的一驚,再看那兩個人已經是熱汗升騰、汗流浹背、渾身戰慄了。
“我說、我說,”一個人終於禁受不住心裡的摧殘,他用得瑟的聲音說道:“我們老哥倆都是藍天礦區的職工,因爲這裡的工資待遇實在太差,已經好幾個月沒開工資了,這不是最近有一個人通過別人找到我們,說是弄點****啥的,我們哥倆開始的時候不答應,但是、但是...。”
“但是什麼!”林德海怒目訓斥。
“但是,他給的錢太誘人了,他答應滿足他們的要求就給我們兩千元的好處,我們哥倆一尋思也可以,畢竟這兩千塊錢也頂的上三個月的工資了,所以就答應了下來!”
聽着他的哭訴,吳迪哥幾個互相看了看,怎麼這麼大的年齡在此上班每個月的工資還不到七百元嗎?這個社會七百元的工資怎麼維持生活?
“只要你們今天認認真真的承認錯誤、以後好好工作,我可以答應你們在年末會將你們的工資翻番、明年會再將你們的工資翻番,你看怎麼樣?”吳迪拍着胸脯說。
這倆人細細的咂咂嘴、聽出來吳廠長這是要放自己一馬,二人互相對望了一眼後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吳迪聽過之後便覺一驚,但是他表面上沒有流露出半分的異樣之色,而是好言勸道,“這事就有我來處理,你們兩個也不要對外聲張,還有我想知道那個老柳還有多少****?在什麼地方藏着?”
“老柳的**不多,因爲現在那個新上任的羅淑豔查的挺厲害、看管的也挺嚴的。”
“你們回家以後只管說在努力,拖到下週再說”吳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