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人在鬧事?”急促的馬蹄聲中,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金城方向傳來。
沒過多久,一隊衣甲鮮明的騎兵,就在金甲騎士的帶領下圍了過來,他們胸口上的大地之熊徽記,已然表明了身份。
“韓副統領,這些亂民襲軍,襲軍當殺!”沒有耳朵的漢子,衝着金甲騎士高呼連連。
呼啦啦聲中,驍勇的騎兵,便將錢無憂和木蘭團團圍在了核心,下一刻,便是一串哈哈大笑:“錢無憂,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你這是找死啊!”
“原來是韓鐵刃閣下,上次三岔口一晤,往事猶在眼前。”錢無憂衝着獸神鐵衛的副統領,微微拱了拱手,一副老朋友見面的表情。
“你……你們是誰?”剛剛還一臉跋扈之色的無耳壯漢,見到錢無憂的表現,頓時緊張了起來,畢竟野蠻人護衛可是清一色的重甲,盛氣凌人。
韓鐵刃見狀之下,不禁冷哼道:“劉四,你這無膽莽夫,他不過是個荒島騎士而已,大公子早有嚴令,見到此人,殺無赦!”
“荒島騎士!?還得罪了大公子!?”劉四的臉,當時漲紅一片,他被割掉耳朵的疤痕,如同猩紅的蜈蚣,要擇人而噬。
“是又如何?”錢無憂的目光中,盡是沉穩自信之色。
劉四頓時勃然大怒道:“賤民,大公子讓你三更死,你就活不到五更時!還有你,木蘭。等老子嘗過了你的滋味。就把你賣進窯子。讓你好好知道一下男人的厲害。”
“殺了他!”錢無憂聽到這侮辱性的話語,頓時低吼出聲。
旁側的木蘭,在下意識間,猛然一抖手中的流星槍,剎那之間,豔紅的血花,就飛揚起來,翻着白眼的劉四。滿口血沫,卻致死都沒能發出心中的疑問。
韓鐵刃見狀之下,當即揚起了手,就要對錢無憂來個不死不休。
“韓鐵刃,你要謀逆作亂嗎?”錢無憂大聲質問道,戰鬥怒吼的雷鳴之音,震得四周的獸神鐵衛心血澎湃。
“謀逆作亂的是你纔對!”韓鐵刃哇哇大叫,就要下達圍攻的命令,可是擡眼之間,他卻在不遠的緩坡上。看到了足足一個大隊的鐵甲步兵,披覆全身重甲的精銳步卒。
冷汗從韓鐵刃的脊背上滲了出來。他到嘴的命令,自然被噎在了喉嚨裡,數秒之後,他才指着錢無憂道:“你無故帶兵私闖燕國公領,你……你要做什麼?”
“無故帶兵?”錢無憂哈哈一笑,他扭過頭,正看到緩坡上,升起了一面火紅的鳳凰戰旗,不由笑道:“看見那旗了沒有?”
韓鐵刃的臉色頓時一變,他狂喜道:“南方聯軍!?錢無憂,你等着,有你好看的!”
馬蹄聲中,韓鐵刃帶着人馬,衝向了鳳凰戰旗,可是沒過多久,馬陸就在侍衛的簇擁中,走了過來,他衝着錢無憂拱了拱手,就領着兵,開向了金城。
跟在後邊的韓鐵刃,將一切都看的一清二楚,他捂着嘴巴,整個人呆滯在了那裡,而錢無憂理都沒理這個小麻煩,就帶着一應侍從,開向了金城重鎮。
唯有推來麪粉車的賈威,纔有功夫衝韓鐵刃冷嘲熱諷:“我家領主可是南方軍團的總後勤官,我們應燕國大公邀請,駐守金城,嚴防野豬人,不想鬧兵變的,就給我老實點。”
“你……你……”韓鐵刃看着賈威,眼前這渺小的存在,他自認一個能打十個,但這討厭傢伙背後的錢無憂,以及龐大的南方軍團,卻不是他所能撼動的。
別說是韓鐵刃,就是獸神鐵衛,甚至是燕國大公韓沃金,都不會在這要命的時刻,招惹這支突然殺出重圍,從野豬人刀鋒下歸來的精銳軍團。
臉色木然的韓鐵刃,在看到輜重車中堆滿的野豬頭後,不禁渾身戰慄連連,他一屁股坐倒在了路旁的浮雪中,這次他顯然站錯了隊,前途堪憂。
此刻的錢無憂,則放慢了速度,他領着一衆侍從,跟着馬陸的軍旗,一搖三晃地走到了金城之下。
燕國大公的附庸家臣,簇擁着韓儒軍,以隆重的儀式迎接馬陸,而錢無憂這邊,卻以進城採買的名義,直接亮出金貔貅家徽,大搖大擺地走入了城門。
金城之內,行人如梭,唯有街心的青石御道上,空無一人,塵埃不染的商戶門前,全都掛着火紅色的結繩藝術品,喜慶的年畫更是貼滿了一道道木門,到處都是富足安樂的景色。
“領主大人,這邊!”木蘭頭前引路,跟在錢無憂身後的錢多多,早已忘了駕馭她心愛的小母馬,小姑娘只是仰着小腦袋,來回猛轉脖子。
不僅僅是錢多多,隨行的數名蠻荒勇士,眼珠也都印在了琳琅滿目的貨物上,很快,它們就追着一件件顏色鮮豔的衣服,轉起了圈。
鄉下人頭一次進城,在所難免!
沫兒漫步在金城的氣派街道上,只感覺恍若夢中,穿梭在人流中的她,整個人都變成了微微薰的狀態,迷醉異常,只想沉浸在這盛世繁華的美景之中。
但沒過多久,沫兒就發現,錢無憂的臉色,自始至終都淡定無比,而木蘭和衛鈴蘭兩位小姐,更是從容自若。
臉色微紅的沫兒,強忍住追逐奢華景色的念想,她微微揚起頭,努力告誡自己,作爲珍寶島的一員,必須要體現出優雅從容的高貴一面。
可就在這時,錢無憂卻輕哼了一聲:“咦?我們怎麼轉到商業街來了?”
“領主大人,公事要緊!”領路的木蘭,埋着頭向前行去。
“這妮子!”錢無憂搖了搖頭,他伸手喚過衛鈴蘭道:“你注意看着點木蘭,她家裡……可能出事了。”
“我保證木蘭不會有事的,領主大人。”衛鈴蘭回了一個甜甜的笑容。
錢無憂正要說話,就聽頭前帶路的木蘭驚呼了一聲,他急忙追上幾步,便在轉過街角的時刻,看到了一片瓦礫廢墟。
鼎鼎大名的百花商會總社的牌匾,竟斜斜插在斷壁殘垣間,無人問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