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費傑眼神慢慢充滿了堅定。假如說以前的費傑不斷鍛鍊自己只是爲了丟掉天廢人的帽子、以及不浪費上天賜給自己的特殊能力的話,現在的費傑已是爲自己變強而找到了一個更加實際也更加迫切的理由——找尋爺爺死亡的真相,爲含恨而終的爺爺報仇!
費傑算了算,距離聯合學院特招生考覈還有二十來天,一路走回上懷市也只需要花費十天的時間,多餘的時間完全能夠用來進行專門的修行。只是,他的情況有點特殊,目前來講就只能夠通過增加負重以及鍛鍊來不斷提高身體強度,從而能夠發揮出更大的力量。
但在費傑看來,自己最大的缺陷,乃是不能像常人控制內息一樣地控制丹流,所謂的一掌出去掌勁脫出數千公尺這種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發生在他的身上的。所以,他清楚自己只適合近戰,一旦遭遇遠程攻擊,就會成爲靶子,這纔是最致命的,只要被別人掌握了這個弱點,遇到同等級對手的時候甚至可能沒有還手之力。
想了許久,費傑覺得力量上的提高並不急在一時,將來進入聯合學院利用重力儀自是能夠突飛猛進,而不能調動丹流這巨大的隱患則必須想辦法消除。
折返回了老屋,費傑盤腿坐在地上,雙目緊閉,大腦卻在劇烈運轉,思索着改進之法。他現在比較變態,同時進行十線程操作,也就是說,他在一心十用,同時通過十種不同的方向和角度去思考問題。這是他無意之間的發現,就像彷彿記憶力變得超常一樣,這也是一種本能,他本人沒有感覺有絲毫吃力。費傑就這樣以近乎坐禪的方式持續思索着,直到餓了的時候纔出去餐館吃一些吃的。他現在的食量越變越小,只有原來的三分之一,雖然依舊很誇張,但也不會遭受旁人看怪物一樣的目光了。
然而,事情並沒有費傑想象的那樣簡單,五天過去,做了很多嘗試之後的費傑不得不承認,丹流真的不是內息,它的功用便只是不斷地產生和不斷地擴散,根本不會聽他的指揮。
費傑不得不暫時放棄控制丹流的想法,而轉往研究其他方面。自己的另一個重大缺陷,就是不能飛行,一旦遭遇能飛的對手,就算他力量再大也攻擊不到對方,總不能一直抱千斤重石去射對方。
只是,想要飛行,依舊得靠內息,而不能調動丹流的他,顯然也是不能利用丹流而飛行。那麼,就只能從另外的方向考慮了。
思索良久,費傑終於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我現在的能力是將機械能轉化爲丹流,但毫無疑問,這並非是完全轉化。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極限越空,當時因爲從高空墜落而將重力勢能轉化爲大量的丹流,但如果是在完美的狀態之下,就應該是所有的重力勢能都能轉化爲丹流,而不是還有相當一部分的重力勢能轉爲爲不斷加速下墜的動能……亦即是說,如果我能夠將重力勢能完全轉化爲丹流的話,那就不會再有額外的動能產生,那麼從理論上,從高空墜落的我,就可以無視重力地飄浮空中才對!甚至他身上的負重背心所產生的重力勢能,也沒有完全轉化,因爲如果是完全轉化,那麼無論身體負重多少,都應該不會對地面再造成額外的壓迫,即不需要再穿那雙與負重背心配套的鞋子纔對!”
仔細地推敲了一番,費傑覺得做到這點並非沒有可能:“既然能夠有一部分的機械能轉化爲丹流,那即是說明完全轉化也並非沒有可能!我所需要做的,就是弄明白其中的關鍵,加大兩者之間的轉化率,達到百分之百,這樣一來,就能夠無視重力地飄飛了!”
費傑感覺自己終於找對了方向,心中不由有些激動。要知道,自由地在天空中飛翔,可是他自小以來最羨慕武者能夠做到的事情。
關鍵是……這個關鍵究竟是什麼?
費傑陷入了深長的思考之中,最終還是一團霧水,突破再次陷入僵局。
費傑心中很是不甘,沉思片刻之後,眼中現出一絲決然。
冷風呼嘯,站在懸崖邊,費傑微微探頭,看見下方的雲霧繚繞,臉色蒼白的他不由狠狠嚥了一口口水,雙腿更是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
置死地而後生,這就是費傑最終想出的不是辦法的辦法,他的想法很簡單:“既然鳴人能夠用過這種方法召喚出大蛤蟆,我爲什麼就不能用這方法領悟那能量轉換的關鍵?”
正是懷着這樣的想法,他來到了這附近山脈中的一處高山懸崖邊,初步估計,從懸崖到谷底,應該有近千公尺。從這裡摔下去,別說是個人了,就算是費傑這樣的豬,那也得變成豬頭餅。
費傑深吸口氣,蒼白的臉色現出一抹病態的紅潤來,原本帶着幾分恐懼的膽怯的眼神漸漸帶上了充滿暴虐的瘋狂之色,微顫的雙腿也變得如同標杆一般挺直。
拳頭死死地握住了,沒有一絲血色,費傑睜大眼睛,雙腳猛然一蹬,腳下頓時爆出一個坑洞來,而他整個人,便已是帶着破空的呼嘯,直衝雲霄而上。
這一跳躍,讓費傑再次上升了近百公尺,才終於勢止,開始做自由裸體運動。
耳邊是轟響的風聲呼嘯,費傑瞪大了眼睛,如同子彈一般入下方雲霧之中,不斷加速地往下墜落。
周圍的雲霧驟然消逝,費傑清晰地看到了下方的谷底,瞳孔猛地收縮了。
頭腦中一片混亂,費傑強忍着開啓卍解以爭取更多的思考時間的念頭,死死地瞪着下方越來越近的亂石堆。
不!怎可以就這樣死!不可以死!不可以死!
“啊!”在距離地面不到十米的地方,眼角欲裂的費傑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
在這一刻,他悟了。
他的身形就那麼飄浮在距離地面不到十公分的地方,頭朝下地定格在那裡。一塊石頭的尖銳,距離費傑的右眼不過半公分!
豆大的汗水,從他的鼻尖上滴下。
成功了……
身形再次直直下掉,摔在了地上,費傑心有餘悸地劇烈喘息着,心臟彷彿要從胸腔中跳出來,整個人都虛脫掉,汗水佈滿了全身。
不同於《真實》,死後只是掉一個等級而已,這纔是真實的人生,真正的生死一線。
費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受,離死亡如此地近,如此讓人恐懼,但卻又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狀似瘋狂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