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起來，難道是那次辦完事回來喝完酒我說了一句話令她誤會了？”顧雲景想起來了。
“什麼話？”葉若煙反問道。
“我說，燕青，你要是不算計人的時候，還是梃美的。”顧雲景回答。
葉若煙點頭道：“一定是了。”
顧雲景一臉怨念，只是一句勸告罷了。只是想告訴燕青，希望平常就不用也一直算計着了。
“好了，知道了癥結，我知道怎麼下手了。剩下的交給我來。”葉若煙站起身，這種事早點說清楚最好，免得夜長夢多。
“你去找燕青？”顧雲景拉住葉若煙的手問道，煙兒這就去？
“廢話，等我回來。”葉若煙攏起髮絲隨意的紮上馬尾，直接就出去了。
顧雲景搖搖頭，看着葉若煙堆成山的奏摺，嘆息一聲。還是打開幫她看，順便做了批註。
“燕青。”燕青因爲是葉若煙從彩雲挑出來輔佐她治國的彩雲成員，葉若煙當時就安排燕青住在宮裡。如今要找人也不難，走幾處宮殿就找到人了。
“皇上。”燕青見葉若煙前來，心裡大約知道是爲了什麼事。
“坐下來。”葉若煙做下了身，示意燕青也坐下來說話。
燕青沒有推脫，按照葉若煙的意思坐下來。
“你喜歡顧雲景？”葉若煙說話通常不喜歡拐彎抹角。
“嗯。”燕青也很直接。
很好，跟聰明人打交道是比較爽快的。葉若煙讚賞，只要不是藏着掖着，就好辦一些。
“你是願意跟人分享男人的人嗎？”葉若煙又問。
燕青遲疑了一下，還是搖頭。
“燕青，我很欣賞你。我也很欣賞你的辦事效率，你會感情用事嗎？”葉若煙又問。
燕青看向葉若煙回到道：“至少目前會，主子。”
“爲什麼？”燕青這麼直接的回答，葉若煙倒是稍微意外。
“主子，我喜歡他十年。不是十天，不是十月。”燕青的回答很明確。
葉若煙嘆氣道：“那麼我只好撤掉你丞相的位置，包括你在彩雲的梅主之位。接手人小玉，你把事務交接一下。”
“主子，若是燕青不願意呢？”燕青的回答令葉若煙稍微意外了一點。
“這是你的權利，不過我也有我的辦法。燕青，其實我更欣賞你的辦事效率。小玉雖然不錯，但是不會有你的效率。”葉若煙直言。
“容屬下好好想想，明日給主子一個答覆。”燕青回答。
葉若煙點點頭，該說的都巳經說了。至於怎麼選擇是燕青的挾擇，這不是葉若煙能幫她想的問題了說實話，喜歡一個人十年，確實不容易放開。沒想到竟然是十年，顧雲景這個死男人招惹的女人還真不少。先是落雲風，再是燕青，看起來都是對他死心塌地的。
葉若煙回去就看見顧雲景在燈火下幫她批閱奏摺，忽然有一種歸家的感覺。原本準備回來找他算賬的心都平復了。
“說好了？如何？”顧雲景擡頭問道，葉若煙一進來，他就知道了。
“喜歡你十年，你害人不淺。”葉若煙回答。
顧雲景微微蹙眉，十年這麼長？就是自己一進彩雲，就被燕青盯上了？
“煙兒，先過來。”顧雲景見葉若煙竟然沒有到自己懷裡來，有些納悶。
葉若煙只是去找水喝，燕青大概真的很不喜歡自己，連口水都沒有給她喝。
顧雲景已經起身在身後抱住了葉若煙，看着葉若煙喝完水。顧雲景吻住溼潤的紅脣，連並把葉若煙還沒吞下去的水喝到自己的肚子裡。
葉若煙不悅的蹙眉，喝口水也要搶。
顧雲景放開葉若煙，這才倒水餵給葉若煙。
“你的奏摺給你歸類批註了，你看一眼蓋個印章就行了。”顧雲景說道。
葉若煙這回自己獻上了紅脣，勞動有獎。不過接着就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了。
“青……”葉若煙被顧雲景抱去牀上，張嘴輕吟。
“小妖精。”顧雲景的頸被葉若煙抱着，這時候的葉若煙十分勾魂。
葉若煙淺笑道：“我本來就是妖精，現在告訴你，你要跑還來得及。”
顧雲景可不想跑，落下的吻以及炙熱的手掌都已經開始渴望起來。
“來不及了，心被你勾走了。”顧雲景低沉的嗓音回答，而葉若煙已經沒辦法辯駁回去。因爲纏綿的聲音已經取代了正常的說話聲音。
有人歡喜，有人憂。一個王宮，這邊情意綿綿，那邊獨守空閨。
燕青自然知道今晚顧雲景身邊的人會是葉若煙，只是不死心的她還是在看着殿內的燈火黯淡下去之後，才茫然的回去。
半月的光輝依舊可以看清楚對方的臉龐，葉若煙微微半張開眼說道：“軒，我想把彩雲國瞎搞一下。
“怎麼搞？”顧雲景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直接反對。當然也沒有直接贊同，只是問道。
“啓用新人，學堂正式教學我要去看看。你也幫我一起也物色幾個不錯的，選拔了人才我要重點專才培養，順勢上崗。”葉若煙回答。
“不要操之過急，雖然我有軍力幫你穩住，但你也要走得穩一些。”顧雲景雖然不是很懂葉若煙說的名詞，單是意思上大致瞭解，便出言提醒道。
“嗯，只是從九品官員開始。至於朝堂現在的這些，我還得另外想辦法。”葉若煙回答道。
“如果怡寧不被西夏纏身，是個不錯的幫手。明月也去了小西夏。”顧雲景知道葉若煙現在急需用人“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葉若煙沒有覺得不妥。怡寧也不希望西夏出事，而明月剛好有那樣一個契機。不過明月不久之後應該會被小西夏調遣回到她的身邊，到時候也可以幫手。
“薛淼過陣子也該到了，你那個風流的公子哥也到了。”顧雲景其實也不是很擔心人手不足的問題。
“你也覺得餘滿天是善類。”葉若煙完全張開美眸看着顧雲景，他跟自己是一樣的感覺。
“雖然看起來心術不正，不過他的眼神不會騙人。弄清楚底細，是個可造之材。”顧雲景回答。
葉若煙點點頭，餘滿天是個複雜的人。看起來好像很筒單的身份背景，其實比離水更復雜。
看一看東方，已經既白，啓明星輝光奕奕。彩雲王宮西苑，燕青在窗前站了一宿。
十五歲從訓練場出來，從此踏進彩雲組織內部，至今一十二年。那時一直以爲自己的一生就是這樣了，直到十七歲那年遇見了他……顧雲景。那個時候他不叫顧雲景，他說他叫雲軒。然後整整五年，她看着他一步步穩升上梅主的位置，於是她也很努力。爲了保持他們的地位是一致的，然後有更多的機會一起做事。
她表白過，被他拒絕。可是她不死心，因爲她覺得他看她的眼神分明是有情意的。她一心認爲只要她堅持，他總會有被感化的一天。可是忽然有一天，主子
告訴她，雲軒失蹤了。沒有人知道面上平靜的她其實是怎樣瘋狂的找過他，但是沒有，什麼都沒有。雲軒這個人，彷彿從此人間蒸發，或者說彷彿不曾出現過。
按照他的案籍查回去，原來的人沒有一個是存在的。在他消失的地方，她瞞着主子去了無數次，只爲了能查到能找到他的蛛絲馬跡。只是都沒有，都沒有，真的就像是沒有這個人出現過一般。主子只是惋惜，可是沒有人知道她心裡的痛。五年，作爲一個女子青春的人生，她都把心思放在了他的身上。
他說他有很多女人，她也看見他會和很多女人調情。她當時總以爲自己是不一樣的，所以他不像對其他女人一樣對待她，可是到頭來，人都巳經不見了。
迷惘，傷心，那大半年裡，她不知道她是怎麼過來的。每天到酒館買醉，可是這些都不能讓主子知道，她好不容易在那樣的高位，她不能跌落下來。
到底是怎麼走過那段墮落迷醉的日子，燕青甚至都不想再去想。可當再次遇見她，她可以面上依舊平靜，可是心裡卻是波濤洶涌的。所以他要求她幫忙時，她什麼都沒有問就答應了。可是，原來不是因爲她回來。而是爲了她現在的主子，燕青自嘲的嗤笑一聲。
她在彩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以翻手爲雲覆手爲雨。只是……燕青的眸子很平靜，儘管她此時的內心很激昂澎湃，但是她依舊平靜。從訓練場出來，在彩雲歷練了十二年，她的心思不是一般人可以猜得到的。顧雲景說的沒錯，她做事，甚至連對方喝一口水都會被她算計在裡面。
不過，窗臺的木橫條，巳經被她抓得陷下了五道指瘕。燕青擡起手，看着眼前的指瘕，淡淡的看着，然後回身坐到梳妝檯前。
胭脂可以掩蓋淡去了青春的面龐，卻掩蓋不了歲月磨礪的氣息。如花的燕青閉上眼，最後一支簡單的朱釵，還是原來的裝扮。朱釵綰雲髻，站起身，窗外的豔陽又巳經高照。
書案前寫下一張紙條，燕青放在信鴿腳上的小筒子，放出去。鴿子得了差事，便往西邊飛去。然後她出門，出現在葉若煙面前的時候。葉若煙巳經讓顧雲景迴避，她知道燕青找她是爲何。
“一起吃早膳。”葉若煙吩咐小玉上了碗筷，燕青的臉色不是很好，大概昨晚一宿沒有睡踏實。燕青點點頭，拿起了碗筷，就算是吃飯，她也是很平靜的。
“燕青，你想好了？”葉若煙含着嘴裡的菜問道，她向來是不喜歡吃飯的時候說事情的，因爲會影響消化。而一個不能照顧好自己身體的特工，也不會是一個號特工。即便現在離開了老闆，葉若煙的習慣還是很難改。顧雲景也有這樣的習慣，不過葉若煙今天也例外了。
燕青放下碗筷，看向葉若煙。
“主子，要讓屬下就這樣忘記是不可能的。但是屬下明白自己的身份，也知道現在的形勢。雲……青雲國君，巳經不是當年的人。燕青想得很明白了，不過還是希望主子避免讓屬下與青雲國君又太多的接觸，至少近期不要。”燕青的話想了很久，也算是合情合理了。
“恨嗎？”葉若煙又問。
“恨。”燕青點頭，沒有遮掩。
“爲什麼還要留下來幫我，如果我是你，我肯定不會再幫。”葉若煙又道。
“燕青是老主子收留的孤兒，十五年的教誨，彩雲是十二年的栽培。主子，如果不是因爲老主子，燕青現在不會出現在這裡。”燕青回答的意思很明白，她只是爲了報答白藍衣的養育栽培之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