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和賀總,怎麼了?”
思索了一下,宋建高最終還是小心翼翼地問了,按理說,他不該問。兩口子的事情,跟他扯不上關係,也輪不到一個外人來管。但是宋建高分明從陳冬梅眼裡看到了迷茫的無助。想想也是,人生地不熟的,除了丈夫就再沒別人了,現在是跟丈夫鬧矛盾,心裡就更手足無措了。
陳冬梅低下頭,無意識地微微搖頭,難以啓口。
這種事情,又如何能夠輕易可以說出口的,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放在陳冬梅身上更是如此。
沉默了非常久,陳冬梅才說道,“宋秘書,我穿的衣服是不是很土氣?”
宋建高猛地一愣,沒有回過神來,“呃,挺樸素的。嫂子,怎麼這麼問?”
“賀軍說我給他丟人了。”陳冬梅說道,“我的穿着太土氣,不符合你們大城市的環境。上一次在商場,還因爲這個原因給售貨員小看了,鬧了一下。可是我覺得,打扮就那麼重要嗎?”
話匣子打開了,陳冬梅就訴說了,“以前在老家,賀軍天天誇我好看,還是一樣的衣服。怎麼到了南港,他就開始嫌棄我了呢?宋秘書,你說他是不是變了?”
宋建高明白了,上下打量了一下陳冬梅,平心而論,陳冬梅的打扮的確有些……應該說有點跟社會脫節,畢竟南港是國際大都市,不要求非常時尚,起碼得符合大環境。說句不客氣的,陳冬梅的打扮就像是故意這樣來拍上世紀九十年代都市劇的。
但是宋建高反而覺得陳冬梅這樣的顯得真實,他笑了笑,說,“嫂子,可能是平常濃妝豔抹見多了,我反而覺得你這樣顯得比較真實自然。至於賀總,嫂子,說句不好聽的,有變化是正常的,賀總天天在外,你跟外面接觸不多,你倆審美方面有分歧這很正常。”
他話鋒一轉,“但是,這也不能說明什麼。嫂子你聯繫到其他方面去,我感覺有些小題大做了。我跟賀總的接觸不少,賀總善良正直。我覺得,是不是你對他有什麼誤會。”
陳冬梅緩緩搖了搖頭,說道,“我也希望是誤會,但是我親眼看見的……”
回過神,陳冬梅擺了擺手,“宋秘書,對不起,讓你見笑了。”
“沒什麼的,嫂子,兩口子有什麼不能說的,好好談談就行了。不瞞你說,我爹媽經常吵嘴,但也就是吵吵嘴,時間長了,他們不吵嘴了,我不習慣他們也不習慣。”
宋建高笑了笑,“嫂子你就不要想那麼多了,賀總不是你想的那種人,我看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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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冬梅勉強地露出笑容,“但願吧。宋秘書,耽誤你時間了,對不起。”
宋建高站起來,“沒事的,我這也是奉老闆的命令。老闆很關心你們。”
“是的,下輩子做牛做馬也要報答麥哥的恩情。”陳冬梅誠懇地說。
笑了笑,宋建高說,“那,嫂子,我先去上班了,有什麼事情隨時給我打電話,我一定盡力幫忙。”
“好的。”
送走了宋建高,陳冬梅心裡好受了不少,不是因爲相信宋建高說的話,而是僅僅是因爲心裡的苦悶稍稍得到了排解。
回到臥室裡,站在鏡子前,陳冬梅足足打量了自己好幾分鐘。看着自己,越看越想不明白,自己感覺挺好的,爲什麼賀軍就看不慣了呢?爲此還在外面找了女人。
她也承認,那個戴月看上去是比自己漂亮多了,身材也好多了。
陳冬梅咬了咬牙,拿了包包就大步準備出門,她也要像那個戴月一樣把自己裝扮起來。然而,當她走到門口拉開門的是,卻又停下了動作,最後泄氣一般關上門,回到客廳那裡往沙發上一坐,又發起呆來,覺得渾身都沒有力氣,累得很。
宋建高來到公司,前往李麥辦公室的路上,他在想着怎樣向李麥彙報賀軍和陳冬梅的事情。思索了很久,才敲響門進去。
“老闆。”
李麥剛打開電腦,說道,“嗯,一會兒你讓衛副總來一趟,我要跟她談談下午招標會的事情。”
“是。”宋建高說道,“老闆,我去了賀總家裡,但是我到的時候,賀總已經離開家,我跟冬梅嫂子聊了一下,基本上搞清楚了。”
“說說。”李麥放下手裡的活,說道。
賀軍之於李麥不是一個下屬那麼簡單,曾經的短刀突擊隊,一共就七個人,除了李麥,就六個人。六名老部下對於李麥來說,都是比親生兄弟還要親的兄弟。他們的任何事情,李麥都認爲自己有責任有義務去管。正如賀軍把李麥當成自己的兄長一樣。
對一個屬下的家庭生活這麼的關心,這放在其他人身上是不敢想象的,即便是宋建高這樣的李麥身邊的紅人,也得不到這般的關心。
宋建高組織了一下語言,彙報道,“老闆,事情的起因是因爲昨天晚上賀總說冬梅嫂子的穿着太……土氣,冬梅嫂子覺得自己那樣挺好的,然後兩人就頂了幾句話。後面的事情,跟您瞭解到的一樣。”
看着宋建高,李麥卻是微微眯了眯眼,看出了什麼來,“小高,我怎麼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宋建高挺了挺胸脯,說,“老闆,的確是因爲這些。”
緩緩點了點頭,李麥敲了敲桌面,說,“陳冬梅是有點小題大做了,多大點事,離家出走都鬧起來了。”
擺了擺手,李麥說,“行了,沒多大事,讓他們自己解決去吧。你去忙吧。”
“是,老闆。”
宋建高暗暗鬆了口氣,轉身出去。他不知道,因爲自己出於保護陳冬梅的隱私的考慮,從而沒有把陳冬梅懷疑賀軍外面有女人這個判斷說出來,以至於事情後面失去了控制。
嘆了口氣,李麥苦笑地搖了搖頭,自言自語了一句,“賀軍這小子,纔多長時間,就有點嫌棄槽糠之妻的意思了,得找個機會敲打敲打才行。”
沒有根治的毛病暫時潛伏了下來,等待着下一次更大的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