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手裡的水果刀一下子停在了半空,師傅是一個從來不知道恐懼的人,聽他剛纔的口氣,一定是出了大事。
究竟是什麼人要對付師傅呢,師傅一個收廢品的,又怎麼會跟什麼人結了解不開的冤仇呢。
來不及多想,秦朗奪門而出,攔下了一輛深夜裡鬼混一樣遊蕩的出租車,直接往師傅家趕。
路上,秦朗打了幾次電話,可是都無人接聽。
秦朗催促出租車師傅,快一點。
師傅說:“小兄弟,再快車子就廢了。”
秦朗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看了一眼邁速表,已經是140了,這種車速已經是羚羊的極限了。
發動機已經有些變聲,車體已經有些發抖了。
原本三十分鐘的路程,秦朗用了不到二十分鐘就趕到了,下車的時候,扔下了一百塊錢,也沒來得及找錢,他就沿着衚衕直接往裡面跑。
秦朗看見師傅新家的門前聽着兩臺車,一臺是豐田麪包,一臺是路虎。
院子裡傳來了棍棒碰在一起的聲音,卻沒有說話的聲音。
秦朗這時候纔想起來,自己竟然什麼東西都沒有拿。
在四周看了看,門前有一顆碗口粗細的小樹還能用。就是枝枝叉叉的太多。
秦朗一腳把樹從地上十幾公分的地方踹斷了,又把上面的樹冠去掉了。
拎着不到兩米的木棒直接衝進了院子。
院子裡有十五六個人,清一色的年輕人,手裡都是砍刀,在燈光下閃着寒光。
師傅王明義被困在了當中,身上在往下流血,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裡受傷了。
秦朗喊:“師傅,我來了。”
手裡溼淋淋,還往出淌汁液的木棒一下子砸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那個人橫着飛了出去,還撞到了兩個。
這些人看見有人過來幫忙,並沒有慌張,而是分過來幾個人把秦朗圍在了中間。
“拿着東西,快走。”王明義扔過來一個黑色的小包。
“師傅,咱們一起衝出去。”秦朗一邊還手一邊喊。
“我不行了,你快走吧。”王明義說話的時候,後背又被人家砍了一刀,身子一個趔趄,差一點摔倒了。
秦朗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把手裡又溼又重的棒子掄的虎虎生風,一時間又打趴下了兩個。
“啊……”秦朗聽見師傅一聲慘叫。
轉過頭一看,師傅的肚子上被人捅了一刀,刀子出來的時候,腸子也跟着出來了,鮮血流了一地。
“臥槽尼瑪。”秦朗真的瘋了,胭脂在自己面前慘死,如今又落到了自己的師傅。
秦朗一棒子砸在了那個把砍刀捅進師傅肚子裡男人的後背上,那個人飛出去的時候,一口鮮血從空中噴濺,彷彿是落下來漂亮的煙花。
秦朗跳過去,把師傅扶了起來,腸子還在外面。
出現了短暫的寧靜,秦朗感覺四周就像是又無數雙鬼魅的眼睛在看着自己。
王明義把自己的腸子又塞了進去,扯下來衣服在傷口上勒住了,說:“快走,把錢帶走。”
秦朗把師傅背在了後背上,用自己的衣服把他給綁住了,說:“師傅,生在一起,死在一起,我不能把你給丟下了。”
“秦朗,你把王明義放下,你自己走吧。”在角落裡有一個人說話了。
秦朗感覺這個聲音非常的熟悉,可是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
順着聲音發出來的方向看了過去,看見說話的那個人竟然是在監獄裡認識的三爺。
“怎麼是你?”秦朗一下子有些理解不了。難道三爺跟師傅有什麼過節嗎。
“不要問,我不會爲難你,你走吧。”三爺說話的口氣冰冷,就像是根本不認識秦朗。
“殺了他。”王明義說話的聲音非常的微弱。
秦朗知道,師傅的話是正確的。
“殺……”秦朗一聲怒吼,朝着三爺衝了過去。
有兩個人迎着秦朗過來,被秦朗一腳,一棒子解決了戰鬥,別人再想過來,已經是來不及了。
三爺知道秦朗厲害,可是沒想到居然厲害到這種程度。
一隻手已經抓住了三爺的脖子,三爺想要還手,可是已經晚了,咔的一聲脆響,三爺的腦袋旋轉了180度,身子有些不情願的倒下了。
“走。”王明義用極其微弱的聲音在秦朗的耳邊說。
秦朗揹着王明義,衝出了衝出了院子,鑽進了柳溝村後面的樹林。
秦朗只覺得耳朵邊生風,一不知道跑了多遠,腿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了,臉上,後背,大腿全都是汗。
秦朗實在是跑不動了,看了看前面是一座山,沿着崎嶇的山路上去了,轉過一個彎以後,發現了一塊平底,平地的後面是一個黑乎乎的山洞。
山洞的左面又山泉從上面流下來,發出嘩嘩嘩的響聲。
跑了這麼遠,也不知道王明義究竟怎麼樣了。
秦朗一邊喊一邊把王明義從後背上放下來。
“師傅,師傅。”秦朗用手輕輕的拍打着王明義的臉。
“水。”王明義醒過來的第一句話就一個字。
秦朗用手捧着水給師傅喝了幾口,王明義好像有了點精神。
衝着秦朗笑了笑,說:“看了,真的不中用了。”
秦朗問:“師傅,你先忍耐一下,我帶你去醫院。”
“不用了。”王明義一陣劇烈的咳嗽,嘴裡,肚子上的傷口汩汩的流出血來。
好半天,王明義才停住了咳嗽,費力的指了指秦朗揹着的那個包,說:“裡面是我這輩子的積蓄,你都帶走吧,不要回去報仇,你現在還不行,臥薪嚐膽。”
王明義非常的疲憊,臉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往下落。
“師傅,你別說話了,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秦朗的眼淚落在了王明義的臉上。
“聽我把話說完。”王明義的故意好像變得非常急促了。
“記住,不要去報仇,臥薪嚐膽,你現在不是他們的對手。”王明義非常費勁的說着。
秦朗點頭,任憑淚水落在了王明義的臉上。
王明義伸手抓住了秦朗的龍形金牌,想要說話,可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大口大口的鮮血從他的嘴裡噴出來,王明義的眼睛看着秦朗,手死死的抓着那個金牌。
“師傅。”秦朗喊。王明義的手鬆開了,無力的垂了下去,眼睛還在看着秦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