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心領神會,這倒也是合理的要求,便都朝後退了十步,而華青峰和羅南瀟特意盯着羅望的神情看,卻發現對方依舊神色如常,甚至無論是心跳呼吸還是脈搏,都十分正常,完全不像是心中有鬼的樣子。
華青峰皺起了雙眉,而羅南瀟卻是露出了一絲微笑,她心中的二師兄是尊師愛幼的謙謙君子,定然不會是危害九曜劍派之徒,之前羅瀑多朝羅望看了一眼,她自己本來也有些慌張,生怕心中的美好形象被打破,但是看到羅瀑這般淡定,又想或許只是個巧合而已,一顆緊張的心便放了下來。
“好了,羅瀑堂主,如今衆人都已經退了數十步,你有什麼不方便說的東西現在都可以如實相告了。”華青峰說道。
“好吧,事已至此我也不做隱瞞了,其實三日之前,二師兄羅望曾經單獨約見我出來過一次。”羅瀑說道,而南瀟的神情頓時緊張起來,即使沒有看着她,但華青峰也可以感覺到對方的心跳聲大到自己不刻意都能聽到了。
“繼續說吧,這附近我已經設置了隔音的結界,外人不會聽到的。”羅南瀟強自鎮定的說道,華青峰這才注意到四周已經被血跡畫上了符紋,應該是她咬破手指頭直接在地上繪製的,看來作爲負責刑偵的計都堂主,這羅南瀟的基本功夫倒是也不錯,自己還沒注意到呢,隔音結界就已經完全設置好了。
羅瀑見到周圍確實佈置的萬無一失了,便將實情娓娓道來:“事情是這樣的,三天之前的夜裡,也正是師傅剛剛出事完的那夜,二師兄曾約我出來,詢問我究竟意下如何,究竟是想迎回師尊還是另立新主,當時我並未下定決心,所以沒有正面回答他,誰料到他忽然用使暗器的手法,將一枚入口即化的丹藥彈入我口腔內,然後又將雙龍歸墟鏡照我,致使我失神許久,等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月上中天,可以看
出至少也過了小半個時辰,而羅望他則完全不見了,就好像從來沒來過一樣,以至於我當時甚至懷疑是自己做了個夢。”
羅南瀟的手已經有些顫抖了,她壓低聲音,故作鎮定的發問道:“五師兄,你可確定那真的不是夢境,而是二師兄確實給你下藥,還用法寶對你出手了?”
羅瀑斬釘截鐵的回道:“確實無誤,雖然說當時我有些恍然若失,但等清醒過來以後就回想起來之前他曾約我出來的事,只是被鏡子照射以後的事情都記不住了。”
“什麼都記不住了?”華青峰接着追問道,“是不是他問你了到底是迎回師傅還是自立新主的事後,你沒有正面回答他,他就以這種幻惑心神的方法逼你說出真相?”
“說真的,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當時也沒說出什麼有價值的信息來,因爲那時我確實自己都沒有拿定主意,雖然我有投靠土火木三堂的想法,但又在日金和他們之間搖擺不定,甚至也想過索性別鬧了,再等一段時間,師傅他老人家好歹也是踏入無量境了,說不定幾天後就回來了。所以那個時候無論他用什麼幻術還是吐真術,我給出的答案依舊還是如此。”羅瀑心想事到如今,也不做隱瞞了,便把當時自己的想法和取捨全部交代了。
“嗯……你確實沒有說謊,這些都是你真實所想,可是那羅望爲何要偏偏選你呢?”華青峰沉吟道,然後跟南瀟說道:“把你二師兄帶來吧,問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羅南瀟應了一聲,便如離弦之箭一般飛了出去,就算華青峰不說,她現在也要去問清楚,自己心中本來如同天神一樣高大形象的二師兄羅望,爲何成了別人嘴中對自己同門師兄弟出手的小人。
華青峰倒是非常放心,羅南瀟這種性格的女子,外柔內剛,極其有原則,既然她認定了自己心目中的二師兄是頂
天立地之人,那麼當遭到質疑的時候,第一反應並不是否認別人所說的話,而是去尋找當事人親自解釋,這樣才能不破壞她潛意識中的好感,所以華青峰認爲南瀟不但不會包庇羅望,甚至還會比平時更嚴格的審問。
果然,羅望被她半拉半推的帶進結界中,路上南瀟就已經將此事告訴了他,因此羅望盤地坐下後,不等華青峰開口問,直接若無其事的說道:“我已經聽南瀟說了,此事確實是我所爲,我不否認,不過那是因爲師父下落不明,而金日,火木土分別結成聯盟,羅睺堂又閉門不見,所以我想拉攏水曜堂與我月曜和師妹的計都堂一起,商討迎回師傅的事。”
“照你這麼說,那你爲何要用幻術、法寶甚至不惜給同門師弟下藥,而不是好好問清楚呢?”華青峰剛想說話,羅南瀟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插了上來,前者料到對方恐怕情緒已經是有些按捺不住,便也索性不說話,在一旁默默聽着。
“那是因爲——羅瀑師弟,我也不怕你聽到就直說了,你平時說話總是留着兩三分,無論對誰都不肯全拋一片心,尤其是在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上,你從來都是模糊處理,不給別人明確答覆,當時師傅失蹤,事出緊急,我自然只能出此下策,用些不尊敬的手法對付你了。”羅望不卑不亢的說道。
而與此同時,華青峰也一直不停的在用天官望星術觀察着對方的氣機變化,卻發現他無論是平穩的心跳,均勻的呼吸,還是規律的脈搏,都正常的毫無波動變化,簡直就像一臺精密的儀器一樣,沒有絲毫偏差,更看不出什麼說謊時的慌張端倪來。
“口說無憑,你當時爲了從五師兄口中得到真相,而使用的丹藥,還有法寶與法術,請一一將其細節和作用交代出來。”羅南瀟的口氣有些冰冷,但華青峰知道她這是在故作客觀,強自壓下心中的澎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