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那塊青褐色的大石,便是一片花紅柳綠的世界。
“跟緊我,不要走丟了!”
炎業看起來對這裡十分熟捻,雙腳在地上行走出一個奇怪的圖案。
凌霄和蘇浣衣跟隨着炎業,按照着她走出的圖案,一步一步的跟隨着。
轉眼間,周圍便是滄海桑田。
一座巨大的城郭,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這座城郭竟然是漂浮在半空中的,而舉目望去,可以清楚的看到上面行走飛行的“人”,而在城市上,到處都是繁花簇錦。
“這就是失樂園?”蘇浣衣不敢置信的喃喃說道,眼神望着遠處的人們,他們的臉上洋溢着笑容,一點也不像是痛苦不幸的模樣,甚至——這裡就像是世外桃源一樣。
炎業嗤之以鼻的望着那些看似幸福安樂的“人”,轉身吩咐兩人說道:“一路上所聞所見,都不要太當作真切。屏氣凝神,固守本心,不要被外物所迷惑。最重要的一點,不要亂說話,不然有可能引來午休無盡的糾纏夢魘。”
凌霄知道初來乍到,而且還是有所目的,自然要小心翼翼,況且那些人雖然看似幸福安詳,但是總有一絲不適的感覺滑過他的心頭。可是仔細看去,卻看不到絲毫不對的地方。端是奇怪!
“這失樂園到底是什麼地方?!”凌霄利用心意相傳,對炎業說着。
“失樂園就是失樂園!”炎業似乎有些惱,不耐煩的回了這麼一句話,便又縱身一躍,走在了前面。
凌霄聳肩苦笑,這臭狐狸化成人樣,這性格都變了起來。不過那本命妖核看來還真不是假的,不然怎麼能夠和她有心意相同的感覺。只是,既然自己將它的本命妖核嚼碎吞噬進入腹中,它怎麼會沒事呢?!一個問號,在凌霄腦海生成。
“哼!”炎業冷哼一聲,一馬當先走着。
那座漂浮的城市,漸漸的離凌霄等人越來越遠,最終化作一抹黑點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
這種感覺十分奇妙,似乎剛纔的景象,就像是陳列在畫室中的圖卷一樣,而凌霄只是在那畫卷前匆匆走過。
那畫卷裡面的景色,並不存在,而且轉身即逝一般。
“一切諸如夢幻泡影……”不知爲何,他心中驀然冒出來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來。
“怎麼了?”蘇浣衣看到凌霄臉色不對,關切問道。
“沒事兒,快些走吧。我們只能跟着那隻臭狐狸!”
襲人的魅香灌進鼻子裡來,只看到渾身上下只穿着裹胸和短裙的少女,臉色難看的湊在凌霄的臉前,用手掌緊緊的攥緊他的衣領,露出白生生的牙齒,齜牙咧嘴的說道:“你再敢叫我一聲臭狐狸試試!人家明明是香的!”
說完,炎業舉起自己的胳膊,朝凌霄鼻間湊,“你聞聞!”
“咳咳……”雖然知道眼前的女子乃是妖獸,但是凌霄還是忍不住一陣尷尬,而且撲鼻的香味確實充滿了魅惑的味道,讓他渾身不自在起來。
蘇浣衣看到此情此景,臉上露出不好的神色,忙把炎業拉了過來,問說:“好了,別鬧了!”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炎業並沒有對蘇浣衣齜牙咧嘴,興許是那日的青菜魚片湯起到了作用。
“不過,這裡究竟是哪裡?怎麼一路走來,都有一種……一種難以描述的感覺……”凌霄臉色一正,皺眉問說。
炎業臉色一怔,嘟囔了兩句,卻含含糊糊並不清楚。
“嗯?!”
“跟我走就是了,反正我不會害你們!”炎業不耐煩的將蘇浣衣和凌霄的手臂打開,然後氣呼呼的大步朝前走着。
“又是一朵如此嬌豔欲滴的花朵。”
猥褻的聲音,憑空想起。
只看到幾十條綠油油的觸手,彷彿從畫布中延伸出來的一樣,憑空出現在炎業的腳下,然後順着它光潔的腳踝和小腿,開始蜿蜒遊走。
“找死!”炎業勃然大怒,熊熊烈火從身體上冒了出來,沿着那些綠色的出手開始燃燒!
觸手被燒焦成爲黑炭,然後斷裂成爲一段一段從她的身上掉落了下來。
“沒想到還是一個帶刺兒的玫瑰,嘖嘖……”
一團荊藤從地底冒了出來,如同蛇羣一樣,在一起蠕動遊走着,看起來十分噁心醜陋,但是那些荊藤卻站了起來,匯聚在一起,最終形成了一個人的模樣。
“你是何人?!”
凌霄知道來者不善,卻是一步當前,雙手燃燒起火紅的火焰來,對付這種木系的生物,火焰是最好的攻擊手段。
“咦?竟然有人類在?”那荊藤所化的人形,帶是一聲輕咦,顯然十分驚訝。
綠色的汁液在荊藤上滾動,漸漸的將那團荊藤融化,最終顯現出人的模樣來。
眼前的“人”,披着綠色的衣服,身材佝僂,一副人類老頭的模樣,只是那雙綠油油的眼球上散發着某種名爲“色魔”的表情,如同掃描儀器一樣,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將炎業的全身看了一個通透,還順便邊點頭邊發出“嘖嘖”的笑聲。
“死老頭!”炎業大怒的吼叫了一聲,便伸出,九條狐尾瞬間從臀部滋生出來,刷了過去,紅光大作!
“哎喲喲!這可使不得!”那“人”本來還一副不在意的模樣,等到九條狐尾觸碰到他身體的時候,立刻一副肝膽欲裂的震驚模樣,化作藤蔓爛了一地,退避三舍,待攻勢過去才又化成人形,最終叨唸着:“你這帶刺兒的小東西,不知道狐族的九尾不能隨便使用麼?!在上古時代,就算是仙人,神魂也被你這尾巴給削去!我老頭子可承受不了!”
“知道厲害就行!”炎業哼了一聲,將九條尾巴收了回去,一副的得意洋洋的模樣。
“行了!小丫頭,看到你這九條尾巴,就知道你所爲何來!跟老頭我走吧,至於成與不成,倒是要看你的本事了。”那老頭忽然正色說道,倒是讓凌霄和蘇浣衣有些摸不着頭腦,這轉變之大令人感覺匪夷所思。
炎業咬了嘴脣,然後點了點頭,便要喚着凌霄等人一同與她前去。
只是卻被那色迷迷的老頭伸出枯槁的手阻在了面前,“他們兩個不行!”
“爲什麼?!沒有他們,我根本進不得那個地方!”炎業質疑說道。
“因爲他們是人類,你應當知道聖域一千年前發生的事情,王上現在對人類十分不友好,不知道白雲那個傢伙怎麼會放你們進來!”老頭乜斜着眼睛,顯然對凌霄和蘇浣衣兩人十分不喜,眉宇中盡是不爽的神色。
也不知道人類做了什麼事情,倒是讓這裡的王如此痛恨人類!
凌霄心中盤算着,可是炎業答應過自己來到失樂園,就會幫助他找到三生草,這關乎着胡仙兒的性命!不容有失,不論如何都是要去爭取的!
“這位前輩,還望能夠通融一二。”凌霄上前,抱拳說道,言語誠懇真誠。
那老頭不耐煩的搖了搖頭手臂,“別說我老頭狠心,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個就是乖乖的離開失樂園回到你們的玄天大陸去,另一個選擇就是完成我給你的一個任務。”
說完,老頭又嘿嘿一笑,瞅着炎業淫邪的說道:“不過,若是這個小丫頭能陪着我老人家玩上一晚的話……”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全身就被巨大的影子所籠罩,容不得一絲躲開的時機和空間。
火紅的雙掌,包含着焚燬天地、熔盡萬物的能量,狠狠的印在這老頭的身上。
灼熱的氣浪,將周圍的一切都掀翻了起來似得,甚至連炎業都有些震驚和害怕。
淫邪的老頭,被突然襲擊,身子不可遏止的向後倒去,劇烈的火焰如同潑了油一樣,熊熊燃燒。
他嘶嚎着,在平地上不斷的打着滾兒,但是火勢一點消減的勢頭都沒有,反而是愈燒欲旺!
不小片刻,他已經完全化作一塊焦炭,硬挺挺的躺在草地上,沒有一絲聲息。
“我最恨這種淫邪之徒!”凌霄恨恨說道,而他的雙掌正冒着屢屢青煙,乃是火焰燃燒後的餘留。
炎業略微複雜的望了凌霄一眼,似是感激,又有其他。
“臭小子!你等着!沒有我,你們永遠進入不了失樂園!”一聲歇斯底里的嚎聲,在那塊焦炭的位置響起,只看到一條嫩藤從焦炭中探出頭來,然後艱難扭曲蠕動着身子鑽入土地裡面,消失不見。
“凌霄,不得不說,你魯莽了……”炎業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
“這等辱罵我朋友的混賬,不殺不足以平我心頭之恨念!”凌霄倒是不懼,冷冷說道。既然炎業與他們是一同前來,就應然算作是暫時的朋友,對於重情重義的凌霄來說,辱及朋友,就等於辱及自身,他怎能不怒?!
“可是你要知道,玄天大陸的人要想進入真正的失樂園,必須經過三關一險。起先的白雲蒼狗陣便是第一關,而剛纔的那個老頭名叫做鬼哭,乃是第二關。你把他惹怒了,我們……”炎業嘆了一口氣,雖然剛纔她受到侮辱十分憤慨,但是仍舊沒有立刻反擊,而是選擇了忍讓,蓋因爲她十分熟悉鬼哭的爲人。這鬼哭乃是失樂園鼎鼎有名的色中惡徒,但是有一項他是絕對不做的,那就是用強!
只要炎業不同意,這鬼哭倒也不會怎麼爲難,只是言語上會淫邪輕佻些罷了,被人說兩句也不會死或者失了貞潔——況且妖獸也沒有貞潔……
聽了炎業的解釋,凌霄倒是一怔,繼而堅定說道:“我不管他是真的不會用強,還是如何,得罪了便是得罪了!我就不信,沒了他我們就進不去失樂園!”
“哎……走一步算一步吧。凌霄,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別看我已經是御空境七重的實力,但是在這失樂園中,根本就是如同螻蟻一般的存在。”炎業略有所知的說了一句話,似乎是在提點凌霄不要輕舉妄動。
那……
凌霄驀然想到,那自己剛纔驟然一擊,怎麼會將那名叫鬼哭的色老頭當場擊飛?而且彷彿還讓他受了重傷?!這可不僅僅是因爲屬性相剋的緣故了!
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裡,四個漆黑影子聚在一起,交頭接耳。
白雲婆婆和鬼哭老頭赫然在列。
“怎麼辦?看來這兩個人類是一定要進入失樂園的!”
WWW ⊕Tтkд n ⊕C〇 “幻滅之王發怒了怎麼辦?!”
“可是那小狐狸……”
“先不管什麼小狐狸不小狐狸了,雖說她祖上也是我們失樂園的大將,可是王上和人類的糾葛纔是最重要的!”
“你說說,她帶誰來不好,偏偏帶的是那個人的傳人……”
除了白雲婆婆和鬼哭老頭,還有另一個影子,他們三個一直喋喋不休的說着。倒是那個塊頭比較大的沒有言語,似乎是在閉目養神。
“捷克多,你的意見呢?!”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大塊頭的身上。
兩道寒光,在黑暗中閃過。
類似於機器人的聲音,從大塊頭的口中,冰冷的傳出來。
“殺!”
其餘三人悚然一震。大塊頭卻已經消失,留下三人面面相覷。
“算了,我還是先去阻一阻他們吧!”鬼哭老神在在的說,“反正那個人類小子惹到我了,希望他們知難而退吧!”
而仍舊義無反顧的凌霄三人,對於這暗地裡的商議定點不知。
蘇浣衣忽然感受到一陣顫動。
她伸手摸了摸縱橫之劍冰冷的劍身……
是錯覺?!
在雲端,巨大的宮殿,一點也不輸於南天門的天宮(詳見前章)。而一個渾身透明的人,正閉目坐在椅子上,那椅子上雕刻着日月星辰,他身上的衣服撰寫着複雜但玄奧的符號。
過了許久,緩緩睜開眼睛。
那雙眼睛,是如此的睿智……
“哦?竟然又有人來闖失樂園?”
在他的座位之下,無數的“人”都洋溢着幸福的神色,用着近乎瘋狂和癡迷的眼神,凝望着寶座上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