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遺言
樑襲解釋道：“歹徒闖入伯爵夫人家並不知道自己要找什麼，但是他知道要找哪方面的東西。伯爵夫人幾乎和溫特將軍沒有往來，那就是溫特將軍和五年前伯爵的事。爲什麼到了今天歹徒才找上伯爵夫人呢？唯一的解釋是溫特將軍遇襲未死，被國警看管監控，期間透露了類似的信息，這才導致伯爵夫人被盯上。”
樑襲道：“兩車歹徒一直潛藏在伯爵夫人府邸的附近，我並不知道他們怎麼監控我們，但很顯然他們第一時間知道A4紙，知道我們要查指紋。如果在A4紙上發現溫特將軍的指紋，那案件性質完全變了。爲什麼他們會認爲A4紙上指紋很重要，我想是因爲我向卡琳詢問上面英文縮寫的意思。”
喝了百事罐裝可樂的波比智商明顯上升，提問：“你無法肯定整件事和溫特將軍有關，爲什麼能認定是國警有內鬼。”
樑襲道：“因爲我排除了聖旗，只剩下溫特將軍這條線。溫特將軍這條線可以解釋所有的線索與事實。”
羅伯特問：“會是馬爾團伙嗎？”
樑襲想了一會，搖頭道：“保鏢稱這夥人不像士兵，更像反恐特警。”
士兵和特警都屬於團隊戰鬥型人員，細節上有很大的區別。一是武器，特警使用的武器比較適合中近距離，士兵使用武器多是中遠距離。二是射擊動作，特警因爲目標清晰，多是站立射擊，貓腰運動，追求準確快速。士兵因爲敵人目標散亂，多是依託掩體進行火力壓制，而不追求直接射殺目標，因爲你看見敵人同時，敵人也能看見你。還有其他原因不一一說明。總的來說，特警對匪徒具備壓倒性優勢，因此他的戰鬥方式更激進和快速，他們會盡快結束戰鬥，減低周邊損失。士兵更多的是對峙，保護自己是首要目標。對專業人氏來說，看上幾眼就知道對方是什麼類型作戰風格。
馬爾團伙的行爲和作戰方式更接近士兵，雖然無法斷定，不過保鏢主觀上認爲對方並非士兵型戰鬥人員，其他保鏢也認同這種說法。
樑襲道：“我認爲伱應該通過獨眼找一些關係，對溫特將軍之死展開調查。”
羅伯特沒有直接回應，問：“兩張紙到底是什麼？”因爲樑襲之前拍攝了照片傳輸給卡琳，因此保留了兩張紙的內容。
樑襲問：“你聽說過五年前有一樁案件嗎？有最少12個人同時死亡，屍體到了3個月左右才被發現。”
羅伯特想了一會，道：“我倒是知道五年半前有一樁12人死亡案件，不過屍體是12個月左右才被發現。”
“什麼案件？”
羅伯特道：“沉默者小隊失聯之後，陸續有參與沉默者計劃德法特工屍體被發現，但沒有英國特工。德法懷疑英國人搞鬼，於是派遣人員對英國特工進行秘密追查，一無所獲。一直到沉默者小隊失聯一年左右，德法秘密調查員在約翰郡發現了12名英國特工的屍體，屍檢報告認爲他們死亡時間爲12個月左右，死因爲中毒。”
樑襲點頭：“這件事我知道。但12個月？3個月？羅伯特，我們得找專業人氏解讀這份報告。”
波比問：“卡琳不夠專業？”
樑襲回答：“卡琳畢竟只是醫生……你在幹嘛？”
波比拿手機陰險一笑：“沒幹嘛。”你竟然敢侮辱你女朋友的專業。
這傢伙沒有重點嗎？樑襲和羅伯特隱約感覺大事不妙，如果兩張紙是12名特工的屍檢報告中一部分，那代表12名特工死亡時間爲3個月，而不是官方的12個月。那代表沉默者小隊失聯之後，12名英國特工爲沉默者小隊工作了9個月。極可能爲了滅口而將12名特工殺害。
由此推測，極可能英國人主導了沉默者小隊，說明馬爾團伙幕後老闆是英國人。進一步推測，與漢娜聯盟，想控制血月，黑暗會，孤老會的人也是英國人。
這只是推測，因爲12名特工有可能被囚禁。此外通過冷凍等方式也可以創造屍檢數據。再者，不排除兩張紙上的數據是僞造的。另無法斷言001到012全部是特工。
樑襲做筆錄時，將關鍵物證兩張照片傳給了警方。羅伯特手機已經收到照片，既然事態這麼嚴重，嚴重到刀鋒主管都想尿尿的地步，那必須特事特辦。羅伯特當即聯繫兩個部門一個人，警察廳技術部，刀鋒技術部和倫敦大學法醫學權威教授。
結果卻出人意料，兩部一人認定毒理超標，對第一頁A4紙內容沒有疑義。但是他們都不同意卡琳對第二頁A4紙報告的分析。這個數值並非屍體數值，而是屍體內昆蟲繁衍，包含了土壤環境等綜合計算的一個結果，是一個工程量很大的計算結果。計算過程類似計算機軟件代碼，寫代碼需要專業的人才，而使用軟件沒有任何技術要求。
教授重點向羅伯特和樑襲解釋了數值，由於數值區間在2.3-2.5之間，說明他們死亡時間在11個月到13個月之間。
羅伯特詢問教授，有沒有掐死昆蟲，或者更換昆蟲來達到僞造數值的可能呢？教授明確告訴羅伯特，理論上可以做的到，在實際上要通過僞造昆蟲樣本讓死亡時間從12個月左右縮減到3個月左右，其技術含量不比登月容易。畢竟人類已經實現了登月，但從沒聽說可以通過十幾代乃至幾十代昆蟲僞造出準確死亡時間。
教授很囉嗦，他先說明不能通過肉眼判斷長時間未掩埋屍體死亡時間的原因。肉眼最直接的觀感是屍體白骨化，但有些屍體一年才白骨化，有些屍體一個月就白骨化。在盛夏時，20天就白骨化。因此通過昆蟲一代代繁衍，從昆蟲dna推算昆蟲子孫，最後反推死亡時間是最可行和可靠的方法。
教授總結，埋在土裡的屍體即使超過十年，也比較容易推算出死亡時間。暴露在外的屍體一旦白骨化就很難判定死亡時間。超過三個月最好辦法就是通過屍體內或者土壤內的昆蟲來判定死亡時間。教授最後告訴兩人，這個數據脫離了刑偵的概念，已經到達科研的高度。法醫學能推算的最高數值是0.9，也就是死亡時間5個月。超過5個月就需要投入巨大的資源進行研究，數值越大，精確度越低。
波比喝着可樂道：“你老婆錯了。”
樑襲辯解道：“她只是醫生。”回去可以藉故打她PP。不行，卡琳對自己職業有驕傲感。自己怎麼捨得讓自己的寶貝不高興呢？
羅伯特擦汗：“沒事，沒事，就是差點把嚇死。”如果卡琳是對的，那將是一場大地震。
說話間羅伯特接到電話，掛電話後告知：“被擠死的歹徒DNA報告已經出來，他叫丹尼，隸屬英國皇家憲兵隊。”之前說明很多國家軍方有內部系統，國警類似普通警察，憲兵類似司法警察。簡單解釋，法院下令封你的房產，封你房產的人不是普通警察，而是司法警察。更簡單點解釋，司法警察是檢法內部人員，和老百姓基本沒有關係。再再簡單一點，普通警察擁有調查者、執法權、逮捕權。司法警察只有執行權。
羅伯特補充道：“丹尼與貝斯塔是好友關係。”就在今天中午，樑襲，獨眼等人與國警一位主管貝斯塔一起吃了午飯。貝斯塔負責溫特將軍遇襲案。他搜查將軍不動產，調查將軍身邊人。其目的是爲了調查溫特將軍是否與黑暗會有關。
樑襲道：“沒跑了，就他了，抓人了嗎？”
羅伯特道：“定位了貝斯塔的汽車，藍河特警正在前往倫敦西南郊區。此外，菲奧娜從貝斯塔手機發現，他下午三點通過手機從一家離岸銀行轉賬一百二十萬歐元到另外一家離岸銀行，這筆錢在三點二十分被人轉走。難以調查這筆錢的出處與去向。”
樑襲道：“西南郊區？西南小鎮到倫敦的必經區域？”
羅伯特點頭。
樑襲道：“看來貝斯塔就是歹徒之一，他要麼跑了，要麼死了。”
……
一個小時後，樑襲到達西南郊區，在一條偏僻的道路上停滿了警車和汽車，藍河特警武裝戒備站立在警戒線外，阻止任何人進入現場，包括國警和憲兵。一名刀鋒女探員不停與國警溝通，告訴他們法官已經批准由刀鋒偵辦此案。國警則拿出法律，稱本案由軍方系統調查，法官無權做主。
獨眼價值這時候就體現出來了，他問你上司是誰？然後撥打上司電話，叫他通知自己的人滾蛋。掛斷電話後對藍河特警隊長藍河說明：“子彈上膛，誰敢進來直接做掉，無需請示。”
羅伯特、朱麗葉和樑襲跨越過警戒線，在獨眼帶領下走到汽車邊。車窗關閉，貝斯塔坐在駕駛位，他的頭靠在駕駛位玻璃上，頭部中彈的他已經死亡，他左手還握着一把配槍。手電筒照進去，可以看見到處飛濺的鮮血和身體組織。在副駕駛位上放了一把微衝，一個滑雪帽頭套，與傍晚襲擊朱麗葉的歹徒打扮一致。貝斯塔本人穿的黑色貼身衛衣和一件防彈背心，都與今天歹徒打扮一致。
除了微沖和頭套，副駕駛位上還放了一根錄音筆和汽車鑰匙。
獨眼道：“感應鑰匙，打不開車門。看清楚後我覺得也沒有必要砸車。”這款帥蝦牌汽車的鑰匙非常人性化，下車後鑰匙落在車內，你鎖不上車門，它會發出警報聲。如果你和車鑰匙都在車內，落鎖後，外人打不開你的車門。
樑襲接過手套，拉了下車門，沒有打開，樑襲問：“拍照了嗎？”
“必須的。”獨眼不滿，你看不起誰？以他的性格沒懟過去已經非常給樑襲面子，原因是獨眼發現樑襲果然是對的，這案子真的有貨。
樑襲貼近車窗大聲喊道：“帥蝦，帥蝦，打開車窗。”
在衆人目瞪口呆中，駕駛位玻璃緩緩落下。樑襲裝13成功心中暗爽，表面淡然道：“很多牌子的車都具備這個傻X功能。”
在車窗放下後，貝斯塔頭歪出車外，樑襲道：“沒有人打開過車窗和車門，基本肯定是自殺。”
雖然是夜晚，車燈照亮了這個區域。物證入場，拿鑰匙，開車門，整理證據。樑襲他們在一邊席地而坐一起討論案情，警戒線外的人只能乾瞪眼。他們不相信藍河會開槍，但他們相信藍河會打人，並且會動用警械。最重要是他們老大狠不過獨眼，讓他們原地等待命令。
十分鐘後，物證人員將放在證物袋的錄音筆送了過來。獨眼本想伸手去接，但只伸了一半就停止，導致物證人員怔住，最後還是羅伯特接過錄音筆，再把錄音筆交給樑襲。朱麗葉打開手機錄音備份，樑襲按下播放鍵，如他們討論的一樣，錄音筆內是貝斯塔的遺言，但是其中內容讓幾人聽了觸目驚心。
第一部分貝斯塔說了自己自殺的原因。能感覺到他的語氣很傷心，乃至絕望。槍戰中死亡的歹徒丹尼是貝斯坦愛人。即使是腐國，在集體生活爲主的軍事系統中還是會排斥這類情況。他們的朋友都知道這件事，朋友們選擇爲他們隱瞞。丹尼的死讓貝斯塔失去了生活的希望，加上內心愧疚，他決定追隨丹尼而去。
第二部分是遺產分配。從兩條狗到PS5都安排了繼承者，甚至包含他收藏的英超球星卡。
第三部分說明原因，他和丹尼最大的願望是在太平洋島國購買一棟自己的房子，在那裡安穩的渡過下半輩子。他們收入雖然不低，但是他們的開銷也不少，要想富必須發橫財。這個願望成爲噩夢的開始。兩年前，丹尼認識了一位法國將軍戴思樂，爲了金錢他成爲了一名劍蝶。錢賺的容易，但卻難以脫身，要求也越來越難。丹尼只是憲兵，屬於執行命令者，在無奈之下只能向貝斯塔坦白。貝斯塔是國警主管，在軍方系統中擁有調查權和執法權。
貝斯塔叛國發生在半年前。爲了丹尼，貝斯塔修改了證據，放走了一名疑似法國劍蝶。此事在國警系統有不小影響，引發了國警另外一名主管對貝斯塔的調查，但未發現貝斯塔有任何篡改證據的意圖。
戴思樂在十天前聯繫丹尼，讓他們幹最後一票，要求他們圍繞伯爵夫人尋找和法醫學報告有關的文件或者數據文件。同時還要求不得驚動伯爵夫人，他不想把事情鬧大。爲了這次任務，戴思樂還給他們安排了五名可以調動的武裝人員，並且提供了沒有記錄的武器。
當年發現12名參與沉默者計劃的英國特工屍體後，在法國要求之下，屍體運輸到了法國。由德國、法國和英國派遣專業人員進行驗屍，在學術界專家的幫助下，得出了他們死亡12個月左右的結論。
第四部分是詩歌體遺言，再見了大不列顛，女王萬歲巴拉巴拉。看完後，樑襲覺得貝斯塔挺有文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