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以念睜大着杏眼,又咬牙切齒道:“你以爲接下來你能成功入贅白家,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嗎?!我告訴你,沒門兒!白家是不會養你這樣的蛀蟲的!真不知道我爺爺怎麼會看上你這麼個嘴欠的傢伙!”
黎澈歪着頭,一張俊臉含着笑意,委實美得非凡卻又欠揍得很,道:“因爲我長得好看,你有意見啊?”
“長得好看能當飯吃嗎?!”
“能啊,我現在可不就在你家白吃白喝嘛。”
“你……”白以念胸口起伏,“我還從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還理所當然的臭男人!你這哪叫長得好看,分明是妖孽!”
黎澈道:“那也比你長得好看。”
“臭不要臉的,我跟你拼了!”白以念說着就要衝上來動手。
能把好好的一個大小姐逼成這般模樣,也委實是黎澈的本事。黎澈一邊躲一邊道:“我勸你還是不要亂來,君子動口不動手的道理你懂不?”
白以念道:“我不是君子,今個我非揍得你滿地找牙不可!”
“別鬧!”黎澈道,“你這樣我會認爲你是挑釁。你信不信老子娶了你!”
滿院寂靜。林青薇和心如側目看去。這貨最受不得挑釁了,居然能說得出如此豪言壯語。那白以念顯然也沒料到,打他的動作停頓在了半空中。
黎澈反應過來,立刻變了臉色,笑嘻嘻道:“別緊張,我只是開個玩笑調劑一下。”
怎想,白以念瞪着他,瞪着瞪着卻紅了雙眼,眼裡漸漸蓄起了眼淚。她咬脣收回了手,退後兩步道:“不管你是什麼人,我說過,我是寧死也不會嫁給別人的!”
說罷,白以念轉頭就跑掉了。
一陣風吹來,竹林裡又發出了沙沙的聲響。林青薇坐在竹林下的石桌旁悠然飲着茶,淺綠色的裙角輕輕隨着風拂動着。她神色淡然,毫無波瀾。
黎澈看着白以念遠去的背影,方纔回過頭,看見眼前這番如畫的風景,竟有些不忍去打擾。
林青薇擡起頭看着他,道:“你把她弄哭了。”
黎澈走過來,紅衣斐然,飄飄似仙。他在林青薇身邊坐下,喝了一杯茶,道:“我對她沒感覺,她也對我沒感覺。”
頓了頓,黎澈張口還想說什麼,林青薇卻道:“她有感覺的人另有其人是不是?”
黎澈愣道:“你早就看出來了?”
林青薇手指撫弄着茶杯,笑而不語。
黎澈還站在院子里納悶,林青薇已拂了拂裙角起身,往房間裡走去。然而,她纔將將一進房,還沒來得及歇下,那半開的窗戶有風流淌進來,窗外一片翠綠,卻聽“咕咕咕”的聲音忽然在院子裡響起。
林青薇聞之一愣,擡眼朝窗外看去。緊接着一抹白影從天空中飛來,勘勘停在她的窗櫺上,依然咕咕咕地叫喚着。
那是一隻白鴿。
林青薇走到窗邊,手掌托起白鴿往它腳下一看,頓時就皺起了眉頭。
黎澈也看見了,知道那是信鴿,卻不見林青薇從它腳邊的信筒裡抽出信來,因爲信筒是空空的,什麼都沒有。林青薇第一次皺眉這麼明顯,他不由問:“怎麼了?誰家的鴿子亂跑亂飛的,莫不是迷了路?”
儘管心如知道一些林青薇和蕭晏之間的事,但是還有一些她是不知道的。她看到眼前的白鴿,也第一時間想起宮裡的百獸園中所馴養的那批鴿子,那還是林青薇親自馴養的。除此以外,她想不出林青薇還與哪個鴿子有這麼親密的聯繫。
心如不確定地問:“姐姐,是宮裡來的麼?”其實她更想問,這是攝政王那裡飛來的鴿子麼?
林青薇不語。白雪顯然對她還非常的親近,待林青薇伸手撫摸它的羽毛時,它便用頭去輕輕地蹭她掌心。
一路上她都把白雪給忘記了,也很久都沒有餵養它了,卻沒想到,白雪居然跟着飛到了這裡來。既然白雪來了,那麼陽春呢,兩隻鴿子心心相連,況且當初往鴿子身上植入蠱蟲時,蠱蟲飲下了她和蕭晏的血,陽春白雪不僅能感應彼此,還能感應主人所在,眼下白雪能找到這裡來,那麼陽春同樣找到這裡來也是遲早的事吧。
前情往事已盡了。林青薇不想再回想起過去,也不想再和過去有任何的牽連。她自認爲自己是個非常執着的人,那麼如今她已經徹底放下了,沒有理由還有人和她曾經一樣執着。
黎澈看了看心如,又看了看林青薇。好不容易從宮裡逃出來,他是擔心宮裡又有人找上了她。如此所有的事情不就有可能暴露了嗎?
林青薇擡頭,微眯着眼,眼裡含着沒心沒肺的笑,道:“無礙,黎澈,能不能麻煩你去幫我捉一隻野山雞來。”
這城外青山那麼密,想抓一隻野山雞也不是難事。
黎澈去把這一要求與白老爺一說,白老爺當即着人去辦這件事。
琨城離上京並不十分遠,算起來也不過幾天的路程。蕭晏既然已經得到了林青薇的行蹤,於兩天前就已馬不停蹄地離京正朝這個方向趕來。若是再晚一些時候,人估計也已經到了琨城了。
再加上有陽春引路,他找到林青薇真的是遲早的事。
林青薇也只是猜測,當然並不知道蕭晏已經在路上了。她既然發現了還有陽春白雪這條線索,就絕對不會留給蕭晏任憑蕭晏找到自己。
白老爺也是個辦事利索的,聽說這野山雞是林青薇要用,下午就給逮來了一隻。野山雞爪子鋒利,在山野間野慣了,都抓傷了好幾個白家的下人。
怕野山雞的爪子常年接觸什麼腐物不乾淨,心如那頭就得心應手地幫下人處理傷口了。
那隻野山雞抓回來,毛色十分漂亮,呈紅錦色,油油發亮的樣子。
當時黎澈把雞捉進林青薇的院子來,見林青薇正在整理她的藥箱,這藥箱還是從宮裡帶出來的,乃她隨身常備之物。
黎澈就問道:“這隻雞長得還挺漂亮,這羽毛也是色彩斑斕的,要是就這麼弄來吃了,嗯估計還有點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