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 一封請柬(中)

“大師兄,師父讓你去一趟。”

隨着四師弟在房門外的呼聲,姜小云的心中微微觸動,但隨即就平靜了下來,這是五天內發生的第四十一起時間逆轉了,他當即從自己書桌上不起眼的一角處拿出一個小冊子,隨後在上面進行了記錄。

記錄在冊之後,姜小云仍舊將小冊子放在那個不起眼的角落,隨即轉身推開房門,看向依舊燦爛的天空,對於早已經幾乎成爲習慣的事也不再多做他想,隨即朝着掌門大殿而去。

一路上,衆師弟妹仍舊還在勤學苦練,見到他仍舊還和往常一般的打着招呼,但每一名與之攀談之人都好似完全忘記了就在三個小時前他們纔剛剛和自己碰面過,也交流過,但好似一眨眼的功夫他們的記憶就完全消失了。

是的,記憶消失了,這是姜小云心中的結論,畢竟時間這個概念太過模糊了,對於絕大多數人而言,時間就是日升日落,就是春夏秋冬,但記憶卻是平日裡累積的點滴,而在姜小云和衆師弟妹寒暄的同時,他也壓下了心頭的蠢動,而在三天前……如果那的確是三天前的話,他還曾經以言語試探過他們,想要看一看他們是否還仍舊記得昨天或者多日前曾經發生過的事,但遺憾的是——

毫無破綻,他們記得很清楚,三天前他們一同打坐修煉,三天前他們一同吃飯時曾經聊過的話題,三天前寒山寺中發生過的一些趣聞,一切的一切都毫無破綻,唯一的不同之處就在於,時間好似並不是在三天前,因爲從衆師弟妹口中所表述出的時間的概念永遠都是“昨日”、“前日”這樣的稱呼,而這種晦澀的感覺甚至讓姜小云自己都感到迷茫了。

時間真的停止了嗎,人該如何來判斷時間仍舊還在正常流逝當中呢?

當姜小云走進掌門大殿時,突然發現大殿裡多了一個人,這讓他感到有些意外,畢竟無論是三個小時前,還是昨日,前日,甚至這五天以來,每當姜小云進入大殿時,面對的都只是自己的師尊,而沒有其他人,此時他當仁不讓的就看向了眼前的這個陌生人。

“來,小云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師父的好友,呂藍杉。”

隨着姜濤的介紹,姜小云趕緊給呂藍杉行禮問候,呂藍杉看着姜小云,隨即又轉頭看了一眼姜濤,當下呵呵的笑道。

“如果不是知道你的過去,怕是還會以爲你什麼時候生出了一個兒子呢!”

聽着呂藍杉的話,姜濤也呵呵的笑了起來,的確,僅從外表上來看,姜濤和姜小云長的非常神似,幾乎就像是親父子一般,這樣的玩笑很久以前就在寒山寺中流傳過了,但十多年下來,早就已經慢慢的被衆門人所淡忘,畢竟隨着耳濡目染,每個人都可以很輕易的分辨出他們絕非父子,甚至連一絲瓜葛也不會有。

“來,小云,這份請柬你也看一下。”

果然,姜小云心中一凜,終究還是又提到了請柬的事,原本在看到呂藍杉的時候,姜小云還以爲這是一起突發事件,是師父的好友專程來造訪,但遺憾的是,並非如此。

隨着姜濤親手將那份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請柬遞給姜小云,姜小云也像模像樣的拿在手中觀看,熟悉的筆跡,熟悉的字裡行間傳達出了早已倒背如流的內容,這樣一封來自曲家的婚期請柬,訴說的仍舊是下個月即將舉辦婚禮大典的事宜。

當姜小云將請柬放下後,他說道。

“師尊,我記得上個月曲家就已經發來了同樣的一份呀,爲何從今天的請柬來看,婚期又將推遲到下個月,這好生讓人奇怪。”

隨着姜小云的話說出後,姜濤和呂藍杉對視一眼,兩人臉上的笑容也同時停下,隨即呂藍杉說道。

“這便是透着古怪之處,按理說,這等大事都是擇良辰吉日,斷沒有推遲之理,除非是曲家發生了什麼變故,否則的話,斷不應如此纔是。”

隨着呂藍杉的話音落下,姜濤也隨即接過話題說道。

“小云,今天找你來,除了這事以外,另有一事,你再看看這封信函。”

隨即姜濤由再度從衣袖中抽出了另外的一封信函,而這一刻姜小云的心中猛地一震,因爲前面發生過的四十一次當中,他只讀到了一封信函,爲何這次竟然突然來了兩封呢?

壓下內心疑惑,姜小云鄭重的將信函置於手中,隨即攤開,入目的第一行就讓他的心狂跳不止,當他仔細閱讀完全文後,心中已經是翻江倒海一般了。

“我記得命天教的觀禮大典今年好似並不曾邀請過我們呀,爲何又突然發來這樣一封邀請函,師尊,你確定這是命天教發來的信函嗎?”

姜小云的話讓姜濤和呂藍杉都流露出了沉思之狀,半晌之後,呂藍杉這才說道。

“煙波閣也同樣收到了這兩封信函,所以我這次來也正是爲了來和姜兄討論這件事。”

呂藍杉的話讓姜小云再度動容,心中那幾乎已經快要壓不下的疑問幾乎浮現於臉上,但他拼命的壓下內心的蠢動,待得稍微的平緩了一些後方才說道。

“師尊,這兩封信可是一同發來的?”

“正是!”

姜濤點點頭,確認了兩封信函發來的時間,而此時姜小云的心中頓時就明白了過來,時間被壓縮了。

時間被壓縮了,這個突如其來的念頭也不知道爲何會出現在自己的心中,爲何自己會這樣想,又是何謂被壓縮的時間,姜小云不懂,卻又在冥冥之中對此有幾分的認識,但他剛想說話,突然間,腦海中升起了五天前羅天對他曾經說過的那一番話。

“無論你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要裝作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這一刻,姜小云似乎有些明白了過來,當下他強行忍住內心的蠢動,隨即說道。

“師尊,那就很好理解了,必然是悲嘆城和造化之門發生了什麼變故,以至於讓兩家都重新作出了各自的選擇,既然命天教和曲家都有此意圖,我們也只能遵從,不是嗎?”

姜小云的話讓姜濤和呂藍杉都是微微點頭,的確,倘若深究這其中的確都透着古怪,但倘若只是遵照兩封信函的表面意思,卻並沒有什麼不對,無論是曲家推遲婚期,還是命天教突如其來的邀請,都是如此。

“既然如此,小云你先退下吧,這事過些時間我們再詳細討論一下細節問題。”

隨着姜濤的話音落下,姜小云也朝着兩人施禮後緩緩的離開了大殿,離開之後,他的心中仍舊沒有停止過思考,因爲他始終覺得仍舊有哪裡不對勁,而這裡所指的不對勁並不是兩封信函帶來的撲朔迷離的懸疑,而是他自己的做法存在有不對勁的地方。

一路即將回轉自己屋子的路上,姜小云突然停住了腳步,隨即臉色就變得難看了起來,是的,或許從一開始就錯了,他爲何要去質疑兩封信函存在的懸疑之處呢?

按照正常的事情發展順序來看的話,他之前在掌門大殿那裡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沒有問題,曲家上個月的確送來了同樣的一封信函,他們會對此質疑也的確有其來源,但這一切的來源倘若夾雜了時間的變化就存在了另一個問題。

是的,爲何自己並沒有受到這種時間因素的影響,又爲何師父會讓他去掌門大殿查看請柬的內容,這件事到底是哪裡發生的問題?

想到這裡的時候,姜小云忽然間如同頓悟一般的就明白了過來,原來如此,是因爲自己言語“多嘴”的關係麼?

是因爲他將話題引申到了上個月從而讓事件朝着另一個方向發展了嗎?

姜小云此時只感覺自己的腦袋似乎從來沒有如此清醒過,那麼他又爲何會有這樣一種想法呢?

回到自己的屋子,再度拿出那個小冊子,將今天發生的這一幕記錄下來,隨着一筆一劃的書寫,也隨着印象的加深,聯繫到就在今天已經發生過的三起相似的事件,在他清醒的頭腦中卻又突然多出來的一份不甚清晰的朦朧的影像。

所有的事情都圍繞着那一封信函而產生,但所有的事件發生過程卻又是相對獨立的,縱覽小冊子中間記錄的五天以來發生的四十二起事件的流程就可以看的出,每一次他在掌門大殿和師父乃至四師弟對話的內容都完全不同,倘若忽略那封信的存在,那就是每天的日常行爲,並沒有任何出奇的地方。

可偏偏多出了那封信,卻好似讓時間被徹底的打亂了。

那麼,問題是出在信的上面嗎?

不是,姜小云很清楚,或者說是熟悉而又陌生的記憶讓他很清楚,信並不是癥結所在,應該說那封信其實並沒有太多的問題,畢竟信本身只是用來傳遞人的想法的,即便信有問題,那麼首先有問題的也該是人才對。

此時擺在姜小云眼前的一共有三個人,第一個是寫這封信的人,也就是曲家之人,第二個是他的師尊姜濤,而第三個則是他自己。

問題究竟是出在哪個環節當中呢?

乍看之下,如果要說有問題,自然應該是寫信之人有問題,畢竟正如師父和呂藍杉所說的那樣,婚期是不可能更改的,特別是曲家這樣的大戶,隨意更改婚期不僅程序複雜,而且對其身份地位的影響力也是一種削弱。

所以按照常理來所,曲家不應該寫這樣一封擇日“再婚”的信函,既然定在這個月,就一定是這個月,但如果把整件事安插在時間出現了問題的基礎上來看,倘若真是時間逆轉、迴流的話,那麼或許真的就是在曲家之人寫這封信之前就已經出現了問題。

但是,姜小云的心中卻很清楚,並非如此,拋開信本身不論,也拋開信會被人掉包的可能性不提,但看信本身,的確沒有太多的問題,哪怕退一步來說,曲家要改日完婚,難道不可以嗎?

所以,根本問題不是出在曲家發出的信函之上,而是在後兩者對這封信的解讀之上。

那麼姜濤和姜小云,誰纔是問題產生的樞紐呢?

思緒在這裡停止了,因爲那種頭痛欲裂的感覺不斷襲來,不得不讓姜小云只能暫時放棄了思考,他將小冊子重新蓋上,然後躺在了牀上準備休息片刻,等待師父可能會來的傳喚,而下一次師父的傳喚會是和他討論信函和請柬的細節問題嗎?

不會的,姜小云同樣很清楚,下一次師父的傳喚必然又是讓他這個寒山寺的大師兄一同去觀看請柬內容。

一個翻身,姜小云按下了混亂的思緒,倒頭便睡。

此時在掌門大殿中,姜濤和呂藍杉仍舊還在討論着問題,然而就在這一刻,突然間,姜濤原本炯炯有神的雙眼中突然間被一種空無所替代,一剎那間的失神讓他整個人宛如泥塑般的在原地停滯了數刻之久,同樣雙手保持在僵硬不動的狀態中,而在數刻之後,姜濤重新恢復了行動力,他的雙手慢慢的放了下來,眼神中也恢復了神智,他伸手捻着鬍鬚,看似睿智的神情中卻透着一絲如其他老人一般的呆滯,像是一下子又忘記了什麼事情一樣。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腳步聲,聲音不急不緩,慢慢印入眼簾的身影也讓姜濤在失神回神之際終於重新喚回了自己的理智,隨即就聽到來人說道。

“稟告師尊,曲家派人送來這封信函。”

“曲家?呈上來。”

姜濤聽到“曲家”二字,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的意外,當他將信函接過手中,認真的閱讀了起來,那遵字酌句的過程就好似第一次看到這封信一樣,當信函閱讀完畢後,四師弟侯在一旁,知道師父必然有話要對自己說,而這一刻姜濤卻是猶豫了,眼神不經意的掃向左手間的信函,腦海中在用力的搜尋,想要要找尋出記憶總相同的符號一樣。

可惜最終他失敗了,什麼也沒有想起,而當他再度將信函拿起,再度仔細瀏覽完畢之後,確認了那種充滿陌生味道的感覺之後,這才說道。

“凡白,去找你大師兄,讓他過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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