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面帶笑意的正色看着雲朵,“其實這次我並不想過來的,但是你爺爺讓我過來,我尊重他老人家,所以過來了,現在如果你真的想趕我走的話,讓你爺爺親自來趕我走吧。”
雲朵沒想到安逸居然會這麼說,而且他這樣說,雲朵就不太好繼續咄咄逼人了。
畢竟她要是再提出趕安逸走,那就是不尊重她爺爺,她爺爺請來的人,她非要趕走,這不是反手直接打她爺爺的臉麼?
雲家上下,就數雲河對她最寵溺,雲朵肯定也幹不出這種事情來,但心底裡憋着一口氣又想發出來。
她現在如果不趕安逸走的話,那她剛纔那麼耀武揚威的站在他的面前,豈不是成了笑話?
而且周圍還有這麼多人看,不趕他走反而讓自己陷入了一個尷尬的境地。
安逸的一句話,讓雲朵變的進退兩難了起來。
“哼!爺爺邀請過你?我怎麼不記得?我要給爺爺打通電話問問情況。”雲朵找不到辦法,只能掏出自己的手機打算給雲河打電話。
在雲朵的心中,安逸是沒什麼背景與實力的,爺爺跟選擇跟他合作,無非是看中了他身上的醫術,對於安逸的醫術雲朵也是一知半解的,只知道他是路回春的徒弟,而路回春在國內都是響噹噹的聖醫,所以雲朵也沒刻意去調查安逸到底醫術如何高明。
實際上安逸真的不懂什麼醫術,無非就是那輪迴三針找準穴位下針的時候以針爲引體朝着患者體內渡氣罷了,換做他師傅葉無聞,也可以輕而易舉的做到這點。
拋開這些不談,安逸在雲朵心中只是一個醫術還算厲害的醫生罷了,而今天自己過生日,又不是爺爺過生日,邀請他過來幹嘛?
雲朵認爲安逸很有可能在說假話,他完全就是爲了接近自己找的這麼一個拙劣的藉口罷了。
不得不說,光從自戀這點來看,雲朵跟安逸倒的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用句通俗易懂的話來說,都這麼臭不要臉。
“打吧。”安逸攤了攤手。
“我……我真打了!”雲朵一看安逸這麼坦率,反而底氣有些不足了。
“要不要我幫你打?”安逸笑着對雲朵說道。
“哼!打就打!”雲朵把心一橫,撥通了雲河的電話號碼。
就在雲朵撥電話的時候,安逸感覺到了一束非彼尋常的目光。
雖然因爲雲朵跟他說話的緣故導致很多人的目光都投在了他的身上,可是安逸感覺到的這束目光並不是很舒服,他朝着目光的來源看過去,看到了一個臉色蒼白個頭不算太高的瘦弱男子。
他似乎是剛下車來到這邊,目地應該也是來參加雲朵的生日,他站在人羣之外,一道凜冽的目光朝着安逸射過來。
他明明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非常的平靜,一雙漆黑的眼珠也如同一潭死水一般,空洞,不蘊含任何的表情。
如果說路霜冉的冷體現在臉上,那麼這個男人的冷就冷在骨子裡。
彷彿對任何的事情都沒有
興趣,對萬物都非常的淡漠。
你哪怕在他面前殺個人截個肢什麼的,他就算從旁邊路過或許都不會擡一下眼皮。
但越是這種人,越能夠幹成大事,因爲他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顧,可以心無旁騖的做他想要做的事情,而不受周圍環境的影響。
在安逸的目光與那名男子接觸到的一瞬間,他忽然詭異的對着安逸笑了笑。
安逸的後背都感覺到了一陣發涼。
倒不是安逸害怕,一個還沒接觸過的人,安逸是不會去害怕他的,可是這種寒意就像是本能反應一樣,就好像大冬天的在冰天雪地裡穿一條褲衩的感覺。
冷。
的確是非常冷。
表情冷,目光冷,連笑容彷彿都凝成了冰霜。
他是誰?他爲什麼要對着自己笑?安逸不得不去思考這個問題,導致雲朵那邊說了些什麼他都沒聽清楚。
忽然,一陣爽朗的大笑聲打斷了安逸的思考,安逸扭過頭去,發現了一身唐裝的雲河從酒樓裡面快步走了出來,非常親切的拉住了安逸的雙手笑道,“怪我怪我,昨天給你打過電話結果忘記給你準備一份邀請函了,讓你在門口落了面子,實在是過意不去。”
雲河的出現無疑帶動了場上本來已經僵硬化的氣氛,一羣小輩紛紛對着雲河微微鞠躬並且打着招呼。
雲朵則鼓起嘴巴在旁邊非常生氣的看着安逸。
她本來打電話只是想確認一下,爺爺並沒有邀請他,然後得到爺爺親口的肯定,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把他攆走,讓這個討厭的傢伙從眼前消失。
可是電話剛接通自己說了幾句後,爺爺就掛了電話,然後不到一分鐘就親自下樓迎接了。
一個能讓雲家的家主親自出來迎接的人,到底是什麼人?
現在大家看向安逸的目光中已經沒有了剛纔的不屑與鄙視,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好奇,與敬畏。
以前四大家族齊名的時候,雲河過生日其他三個家族的話事人過來慶祝,倒是會讓雲河親自去迎接,不過他們輩份相當,迎接一下自然無妨。
可這出來迎接小輩,就實在是有些……
不能說失禮數,但是這不得不讓更多的人去思考,這個小輩到底是什麼身份。
要知道,雲家能夠讓雲河親自迎接或者什麼的,除了雲朵可是找不出第二個小輩來,這小子難不成也是雲家潛在培養出來的一顆新星?
也是了,畢竟雲朵那小姑奶奶雖然古靈精怪的,可她的心不在這一行上面,這麼大一個雲家以後等雲河老了死了,交給雲朵遲早要被毀掉的,所以才重新內部培養了一個起來?
不少人心中都有這種想法。
“朵兒你也是淨胡鬧,安逸難得抽空來幫你慶祝一次生日,爲什麼要把別人趕走?”雲河輕輕的呵斥了一句。
這可是了不得了。
雲朵從小到大之所以養成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與雲河的萬分寵溺有着不可分割的關係。
也就
是說,雲河從小到大都沒呵斥過雲朵一句,只要她不鬧的太過分,她幹什麼,雲河都在後面幫她收拾殘局。
可是今天就爲了這麼一個小子而呵斥了雲朵一句。
雖然是很輕的呵斥,甚至雲河臉上都看不出怒意,可是這代表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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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孫女過生日的時候你幫着一個外人呵斥你孫女,這代表着什麼?
“雲老也不要怪朵兒,她說的也沒錯,我的確是沒有邀請函,被攔在外面也無可厚非,如果隨便一個人都能進來,那朵兒的生日宴會豈不是要辦砸了。”安逸出聲笑了笑,雖然說是在幫雲朵說話,但實際上是在幫雲河圓場。
安逸同時也在心裡暗罵雲河這個老狐狸,玩了一手劉備摔阿斗的戲碼。
他寧願捨棄掉雲朵的面子都要幫着自己說話,就如同劉備爲了趙雲的性命而擔憂不顧摔了阿斗,雖然最後趙雲攔下了劉備,但是心中肯定是對劉備萬分感激的。他心中肯定會想着原來自己在皇叔心中的位置比他兒子還要重,這麼一想,以後不得拼命替他幹活打仗啥的?
很顯然,安逸現在的前途不可估量,他佔據了孫家剩下的百分之20的地盤,而且以他才初到這江南城不到三個月的時間,能夠達到這個高度,引起了雲河的高度重視。
或許以安逸現在的身份,壓根就沒有資格讓雲河出來迎接,但是雲河是隻老狐狸,他的目光非常的長遠,他看中的是安逸以後的前途。
三個月就能一躍躋身於二流家族的頂尖地位,雖然安逸現在只是孤身一人,但是他所掌控的還未開發出來的地產資源,已經足夠跟一些二流的家族媲美了。
那給他三年時間,給他五年時間,又或者給他十年時間,他能發展到什麼樣的地步?
所以說,這些纔是雲河所看中的,能夠跟安逸結下堅固的盟友關係,可比自己孫女一個面子要重的多。
這纔是雲河爲什麼不顧及雲朵的面子也要出聲幫安逸說話的緣故。
而他既然這樣說了,安逸也不可能不幫着雲朵說話,這是一個聰明人都會做出的選擇,就好像如果劉備摔阿斗,趙雲看着很爽,皇叔了爲我連他兒子都能摔,皇叔愛我愛的原來如此深沉,可是趙雲敢真的在旁邊看戲而不上前阻止嗎?
顯然是不可能的。
於是安逸就出聲幫雲朵辯解了一下。
就這麼一個小小的舉動,以及兩人之間簡短的兩句交流,卻隱藏了大量的玄機在其中,有時候人心真是瞬息萬變,站的位置越高,一個不留神就容易被人給弄死。
這讓安逸再次感嘆生活的不已,以前他只是想做個快樂的無知的逗比小青年,可是現在腳已經踏在了路上,就再也沒有回頭的可能了。連他現在這個身份都總有人想要弄死他,一旦真的等他掉下去了,別人想殺他豈不是輕而易舉?
所以安逸現在只能一路闖到底,只有站在最高的地方,纔是最安全的。
如果以後我變壞了,請不要忘記,曾經的我也單純過,安逸在心中想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