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再理會他們,任由他們慘叫和哀嚎。將繩子綁在柱子上,我跟胖墩打了個招呼,背起王倩就朝門外走去。
那些村民的亡魂就這麼被探魂爪拘在我頭頂上的房樑上,悽慘大叫,拼命掙扎,我看也沒再看他們一眼。
走出屋外,胖墩也磨磨蹭蹭的出來了。此刻,胖墩也是使上了渾身解數,背上背一個,雙手分別扶着一個,一臉難受的從屋裡走了出來。
這傢伙本來是走不動的,估計是因爲害怕,居然硬着頭皮帶着三個人從屋裡狂奔了出來。我無語的看着胖墩:“慌慌張張幹啥呢?”
胖墩惡狠狠的看了我一眼:“你他麼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老子有你那本事我也不慌了。他麼的別說了,趕緊幫老子一把。”
說着,胖墩將吳北推給了我。看到吳北,我眉頭不禁一皺,直接一腳踢了回去:“給我換一個。”
“呃。”胖墩隨即又將朱傑推了過來,我這才一把接住。背上揹着王倩,一隻手扶着朱傑,勉強還是可以走動。
這時,一下子甩掉一個人,胖墩渾身輕鬆,居然扛着兩個人屁顛屁顛的率先在前面跑了起來。我不禁撿起一塊石頭就朝胖墩砸去,咒罵了一聲。
“等等。”胖墩剛跑出去幾步,我徒然大喊了一聲。胖墩停下了,一臉煩躁的看着我:“我說段木,你又他麼想幹啥?”
突然,我放下了朱傑和王倩,然後緩緩轉頭朝那棟房屋看去。在這棟房屋的正門上方,正是被盯住的那隻鬼騎門的鬼魂。
我緩緩的搖頭,背對着胖墩說:“積點陰德吧,雖然剛剛那些村民鬼魂想害我們,不過這一隻是無辜的,他釘在這釘子上也是痛苦不堪,咱們順道幫他一把。”
胖墩走了上來,也癡癡的看着那被釘在門上方的鬼魂說:“嗯,我同意,這一隻跟其他的有區別。”
我點頭:“好,去找梯子,快點上,我等着你。”
“我?”胖墩傻愣愣的指着自己。
我無語道:“廢話,取個釘子而已,難道你不會?”
“我會,可爲什麼是我?我他麼纔不去。”胖墩惡狠狠的說道。
不一會,胖墩找來了梯子,我又遞給了他一把老虎鉗,他這才屁顛屁顛的爬了上去。不過,一看到被盯住的那隻男鬼,胖墩臉唰一下子又白了。然後,他像是去戰場赴死一樣,緊咬着牙關,閉着眼睛,大喝一聲才一顆一顆將男鬼身上的七顆棺材釘全部取下。
結束以後,胖墩一溜煙跑到了我身後躲了起來,手上已全是冷汗。
而就在這時,那隻男鬼突然木訥僵硬的朝我們走了過來,猛的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癡癡的看着胖墩。
我也無奈的一把將胖墩拉了出來,說道:“你丫的躲什麼躲,別人在向你道謝呢。”
“啊?”聞言,胖墩這才哆哆嗦嗦的走了出來。就在這時,那隻男鬼重重的說道:“謝謝,謝謝你。”
“啊?”胖墩臉一紅,陷入了驚愕和春光中。
我和胖墩隨後便轉身走了,胖墩開始在旁邊得意的吹噓了起來:“哈哈,剛剛那隻鬼居然跟我說謝謝?真他麼太好玩了。”
胖墩話雖然說的隨意,但是臉上卻露出了一種動容的表情。其實這種感覺真的很好,因爲你幫了別人,別人向你道謝,你是會感動的。
聽到胖墩說話,我第一次沒有諷刺他,更沒有打斷他。
然而就在這時,卻有另一個聲音打斷了胖墩:“後生仔,你等等。”
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蒼老而且嘶啞。最關鍵的是,這個聲音我認識。聽到聲音,我愕然站住了腳,眉頭不禁一皺:“老婆婆?”
我一回頭,果然是老婆婆站在我和胖墩的身後。
“嗯?”我不解的看着老婆婆道:“老婆婆,你怎麼來了?”
此刻,只見這老婆婆跟我夢裡見到的沒有差別,他站在黑暗處,只隱約看着一個身形。
沒曾想,當我說完這句話以後,老婆婆卻忽的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後生仔,老婆婆我這一跪,一是要感謝你爲我們村除去了穢陰,從此村中亡魂就不再被穢陰所鎮壓了。”
我點頭:“老婆婆,這村子裡的穢陰也是鎮壓龍蘭香屍身的穢陰源頭,你不必這麼客氣,其實我要感謝你告訴了我穢陰的源頭呢。”
老婆婆又說道:“後生仔,我這其一,其二我老婆子給你跪下是要求你一件事?”
此刻,只見這老婆婆滿臉都是痛苦的表情,居然還流出了鬼淚。所謂鬼淚,其實就是血淚。兩行血淚,從老婆婆的眼睛裡流了出來。
見到老婆婆這樣,我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老婆婆,你有什麼事直接說,不要這樣好嗎?”
老婆婆突然反手指了指探魂爪的方位,道:“被探魂爪拘住的那些村民的亡魂,他們都是我的親人,我只求求你,看在我老婆子的面上,放他們一馬。”
“嗯?”我瞬間明白了過來,但是毫不猶豫,直接點了點頭:“好,既然老婆婆開口了,我又有什麼不能的?”
說着,我遞給胖墩一把小劍,說道:“去,把探魂爪的繩索斬斷。”
胖墩一愣,不過還是磨磨蹭蹭的朝着探魂爪走了過去。這時,老婆婆驚愕的看着我說道:“真的?後生仔,你答應的這麼爽快?”
“呼。”我舒了一口氣,突然說道:“婆婆曾經幫了我兩次,算得上是我的恩人。我段木恩怨分明,絕不會讓自己的恩人爲難。現在恩人都給我下跪了,我段木要是還拒絕,豈不是白眼狼?”
“好。”老婆婆露出了欣喜的表情:“老窪鎮能有你這樣的道人,真是老窪鎮的福氣啊。這我就放心了,這我就放心了。後生仔,我答應你,我一定會看好他們,決不讓他們做惡事。”
收回了探魂爪,我和胖墩分別帶着兩人對身後一羣不停對我們道謝的亡魂揮了揮手,終於離開了老松木。
路上,胖墩已經哭得稀里嘩啦:“段木,太特麼感動了,我太特麼感動了。”
“你感動個毛?”我狠狠看了胖墩一眼。
胖墩說道:“你他麼是個木頭,當然沒感覺,你沒看到那些死掉的村民看我們的眼神啊,那是一種真正的敬畏,真正的感激,比學校裡那些虛僞的人要強多了。”
“是啊。”我點頭:“走了,先別感動了,咱們先回學校去看看龍蘭香的屍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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