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月餘,風平浪靜,吳過在都城厲兵秣馬,只待秋日整軍再赴北境。
稍得空些,吳過便去聖賢臺上,參悟國師留下的陣勢圖,這四極大陣玄妙無比,變幻多端,吳過推行演變之法,也從中獲益不少。
自襄國回來,吳過心知,北地異族的實力絕對超乎他的想象,強如襄國,就算中原四國聯手,也未必能勝,國師想必也是看到了這一點,不惜耗盡修爲佈下此陣以保都城。吳過早日融會此陣,都城便多一分安全保障。
這日,吳過正在聖賢臺上參悟四極大陣,忽見一金羽鐵騎疾馳向宮城奔去,吳過見其是自南門而來,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溫嶺急報!南越叛亂,發兵兩萬已至雁蕩關下!”
吳皇正在皇后宮中吵架,聞得軍報,立即召集諸臣議事,皇后架正吵到一半,餘氣還未消,見吳皇離去,惆悵嘆道:“好不容易有個孩子能在身邊,這下又要走了。”
召集諸臣的內侍剛出宮門,正與吳過撞面,吳過攔住傳報的金羽衛士,果然是溫嶺出事了,簡單問了幾句,吳過便入了宮門。
南越雖悍勇,但部落分散,應不敢覬覦吳國疆土,此次應是知道吳國在北境戰事上損耗極大,月前又折了國師,纔有膽來犯。只是不知南越境內出了什麼能人,竟能整合兩萬兵力。
雁蕩關地勢狹窄,易守難攻,呂威精通兵法,熟識地形,有他守關,應無大礙。如今都城兵力分散,金羽營留守都城,整軍待秋日赴北境,不可輕動,吳瀚的江口爲吳國北防線,亦不可輕動,此行吳過孤身前往,整合溫嶺軍隊,溫嶺半年前還有兩千守軍,吳過留了一千的金羽營衛士,再加上從南越也募集了兩千士卒,合算也有五千之數,守住關口足矣。況且太守陸川也是能臣,這一年的軍備的發展應也不差,只是希望當初從南越引進的百姓不要倒戈纔好。
吳過單騎奔馳,一日便至溫嶺。陸川將其引入府中,便開始彙報情況:“自去年三月推行開關政策以來,溫嶺城共計吸納南越四萬人口,其中青壯約一萬五千餘人,這番大的舉動引起了南越一些大宗族部落的不滿,因那些小宗族部落需月月向他們上貢,那些大宗族部落聽聞南越人在溫嶺城有地可耕,生活富足。年前便潛人來談,說我們吳人吸納南越人可以,但南越人產值的一半需上繳回去,簡直癡人說夢!我回絕之後,南越幾個大宗族部落便聯合起來,聚合了兩萬兵馬,打着要攻下溫嶺城,解放被吳人奴役的南越人的旗號。”
“兩萬兵馬,亦非少數,且南越人武勇,戰力應是不低,陸太守與呂威將軍深解敵情,可有退敵之策?”
陸川摸了摸他那不足兩寸的小鬍子,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不緊不慢地說道:“殿下不必擔心,雁蕩關地勢狹窄,易守難攻,殿下留守的金羽營衛士又都精於射術,據高點齊射,殺傷力極大,南蠻縱武勇,也難攻下雁蕩關。況且,這南越大宗族也並非彼此和睦,糧草也不甚充足,只要據關守之半月,必然退兵。!”
吳過見陸川如此胸有成竹,自是相信他的判斷,只是心下還有疑慮,開口問道:“據我所知,南越大宗族都在閩江沿岸,距溫嶺有千里之遙,溫嶺縱吸納附近閒散部落,也不至於引他們千里來犯,況且他們既非和睦,此次又是何人將這些大宗族聯合起來,太守可知?”
陸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道:“殿下聖明,溫嶺附近的南越部落,殿下在時便已吸納完畢,總計也就五千餘人,我見此策收益較好,又擴大的範圍繼續向南,聽聞南越以南的交趾國不僅物產豐富,且軍備散慢,便潛了幾支商隊去往交趾國,一方面商道互利,一方面也從交趾國吸引些人口,來往數次,便被閩江附近的南越大宗族盯上了。”吳過聞言,驚歎這陸川的手也伸得太長了,但陸川倒不以爲然,喝了口茶,繼續說道:“至於這能聯合各宗族之人,下官倒有所耳聞,南越自前朝平定之後便無政權統治,但他們信奉巫教,巫教的最高掌權者名爲祭司,負責祭祀法會,由各部落聯合選出修行巫術資質極高之人,唯有此人可號令各大小宗族部落。”
吳過問道:“這位祭司可曾露面?”陸川搖了搖頭,回道:“南越兵馬三日前趕到關下,攻了兩次關口未果,我急報都城,殿下也來得快,據呂威將軍所述,現在只交手了兩個部落首領,且都是半戰半退,並未大規模進攻,似乎真正的領頭人還未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