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神州幾人定

收復信陽城,將周緒黨羽盡數押解,曹闕前來詢問水汜和要如何處置,水汜和道:“你心中既有定計,無需問我,自行處置就是。”

吳過不去理會這些,是殺是剮,都是陳國的事,與他無關,他心中倒是有一事需要現在去辦。信陽城是離襄陽城最近的地方,若要約上曲高,此時便是最佳時機。吳過於西山頂上,向襄陽方向射出一支傳音箭,箭上有吳過留音,與曲高約定:七日後,陳國都城一聚。

有吳過和水汜和相助,汝南和西平城也手到擒來。原本異族留守陳國都城四名大乘將官,許是提前聽到了風聲,一行人到陳都時,那四位將官已不知去向。

陳國皇室皆被屠盡,只餘曹闕一人,曹闕在水汜和的扶持下,順利登基,繼任陳國之主。尊水汜和爲帝師,位同君父,可代曹闕行使生殺大權;爲表親厚,又封金朝爲陳國大將,統領陳國軍務。與吳過約定盟好,陳吳兩國守望相助,永不侵犯。

這一下,曹闕將陳國的文武大權盡數交到水汜和手中,以望他幫助自己驅逐外敵,守衛陳國。當然,以水汜和的實力,不管於哪國出仕,都必將是國士無雙的存在。曹闕此舉雖有嘉恩之意,但他也知,水汜和是方外之人,對皇權高位不甚看重,此次也是看在陳國先祖曹子建的面子上纔出手相助。雖施皇恩封金朝爲陳國大將,但金朝跟隨水汜和,並不領軍務,軍隊實權仍掌握在曹闕手中。吳過見曹闕雖於己年幼,但千里求救,可見膽識,政術上又頗有手腕,此行幫忙已結盟好,只望日後沒有反目的一日。

接下來就是陳國內部政事,吳過與流星不便插手,便在都城閒逛。陳國位於中原腹地,風土人情與吳國大不相同,隨處可見酒館詩社,滿眼盡是文人騷客,即便險些滅國,風流極盡也絲毫未減。吳過不禁想到他北赴戰場時,溫嶺的南越士兵主動請纓場景,同樣的國家危難,陳國的士兵百姓,表現得似乎過於安逸了。

吳過轉身欲走,正巧見先雪迎面而來。先雪已安排好唐安寧,因山主要去蜀地進購一批藥材,便留了凌風在旁守護。短暫交流,吳過便帶着流星和先雪登上城頭。

若論繁華,陳都當屬中原第一城,立在城門高處,見城內道路寬闊,熙熙攘攘,城外官道上車馬往來不息,可見百姓安居。吳過暗自歎服,聽聞陳都有百萬人口,比吳國全境加起來都多,此時見這人流,方知傳言不虛。

“殿下,那是……”先雪開口叫了一聲,指着官道遠方。

吳過循聲望去,見遠處官道上,一騎紅衣白馬,正飛奔前來,可不正是曲高。曲高長相俊美至極,又着紅衣於駿馬上飛馳,當真是世所罕見的風華。吳過見先雪雙眼中情思外露,說道:“我用傳音箭喚他前來,有要事商議。”

先雪自是明白,如曲高這般身份,孤身到異國國都,定是有要事在身的。她也無暇管那麼多,只要還有機會能見他一面,哪怕就像現在遠遠地望上一眼,心中已是萬分滿足了。只是聽聞是吳過邀來,又道了聲:“多謝殿下。”

流星倒不知道此中情誼,只順着二人的言談,看着官道上的男子,不禁讚道:“天下竟有這樣好看的男人!”

“當年,前趙大將率精兵南下,攻至襄陽城,曲郎出城應戰,大將見曲郎風采,言只需曲郎願降,便可放過襄陽城。”水汜和不知何時出現在幾人身後,悠悠說道。

先雪聞言驚道:“然後呢?”

“然後?”水汜和道:“然後前趙就在這位曲郎的手中翻雲覆雨,傾權滅國了。”

先雪神思縹緲,還想再問,但見曲高已入了城門,幾人忙下城相迎,也跟了上去。

曹闕給水汜和分了一處府邸,幾人便一起到新住處面談。

此次叫曲高前來,是吳過的想法,現人已到齊,吳過說道:“此次異族全力攻擊黃河防線,又有趙國大將親自出馬攪亂中原朝局,幸得兩位前輩出手,才能將異族兵馬阻擋在黃河以北,更令盛極倫計劃瓦解,北境異族損兵折將,實乃中原百姓之福,吳過在此多謝兩位了!”

曲高擺了擺手,打斷道:“開場白不用這麼多,直接說你叫我來此的計劃吧。”

吳過聞言,也不再囉嗦,直言道:“我想與兩位前輩一起,前往北平城,粉碎異族勢力!”

……

廳中一陣沉默,這個想法似乎太過瘋狂了。金朝未與異族交過手,倒是不知此中難度,可先雪與流星聞言卻是大驚失色,他們二人雖都已修爲大乘,但在北海與異族真刀真槍地較量過,深知異族實力強大,高手更是層出不窮,孤身前往趙都北平,那便是深入敵陣腹地,實在過於冒險。

水汜和與曲高良久沒有說話,吳過的這個想法,對於旁人來說,或許是個異想天開的瘋狂之舉,但對於二人來說,卻也不是不可達成之難事。盛極倫一個破境高手,就能控制整個陳國,甚至分身染指東吳。曲高與盛極倫齊名,二人實力相當,水汜和實力更是如淵如海,深不可測,吳過雖剛破境不久,但於北海大破趙榮城,擊殺三名大乘高手,戰績也是不弱。且三人功法各異,曲高劍術通神,衝陣搏殺,無人可當,水汜和咒術詭譎,威力巨大,鬼神難算,吳過精於射術,百步穿楊,取敵性命於心念之間。北境已折損了盛極倫和趙榮城兩名破境高手,實力大損,若是三人聯手前往,未必不能一舉殲滅了異族勢力。

“僅我三人前往?”曲高似乎頗爲意動,開口問道。

吳過見曲高有意,又轉而向水汜和問道:“如今城主大人已是陳國帝師,金朝小兄弟也封了大將,都是陳國舉足輕重的人物,不知對吳過拙見如何思量?”

水汜和擡起頭,幽深的眸子望來,盯着吳過問道:“若我不去,你當如何?”

吳過回道:“若城主不去,我與曲高將軍二人去,若曲高將軍也不去,吳過縱孤身一人,也必前去!實不相瞞二位,連年國戰,吳國已兵力疲敝,此次北海血戰,吳國的皇家禁衛軍,金羽鐵騎也折損近半,若異族捲土重來,吳國也無力再戰。與其那時任人宰割,吳過願以一身之力,拼死阻異族南下!”

“你既如此說,我若不去,豈不是不如你深明大義?”水汜和道:“我隨你一同前去!”

“如此甚好!”曲高拍掌叫道:“此行不僅是我三人合力,更是陳國、襄國和吳國的共盟合力之舉,三國齊心,必將異族驅逐出境!”

吳過見水汜和與曲高二人應允,心中大喜。曲高說的沒錯,此行是三國合力,三人都是三國位高權重之人,有此情義在,日後於吳國也大大有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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